第320章 迷雾中的方舟（三）
“‘幽默是智慧生命的特权。这具曾经属于人类的身体，依然能够享受这种特权。’”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潘奎笑着补充道，“‘不过……我对‘伟大意志’略知一二。’”
“这很有意思，说说看。”
“‘解放。‘伟大意志’渴望解放。’”
“……什么？”
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却让白夜无法忽视。
兰妮曾经提到的马库斯家族的职责，似乎也与此有关。
“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或许只是醉酒之人的胡言乱语。’”
“你连自己的记忆都怀疑了吗？”
“‘一直如此。当你不得不与其他存在融合，并且长时间地融合在一起时，就会变成这样。’”
潘奎会说出这番话，不仅仅是因为他活了太久，更是因为他吞噬了太多怪物。
如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
“………”
白夜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目标。
首先，像往常一样抵御波次。
其次，寻找剩余的帆碎片。
最后，寻找关于诺亚计划的线索。
没有一个是容易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拖延。
“首先……应该去见见黎奥·葛雷。”
正如伊莎所说，通过甘特联系黎奥·葛雷应该不难。
“还有……如果有时间的话，应该再去见见兰妮和孔塔。”
之前，白夜并没有太在意马库斯家族的职责，但在听了潘奎的话后，他觉得这件事或许并不简单。
伟大灵魂的后裔。
这和死亡教堂崇拜的“伟大意志”似乎有所关联，其中或许隐藏着关于这个世界的重要秘密。
真相的碎片（终章）
曾经，白夜几乎将生命投入到名为《the defense》的游戏之中。
如今，世事变迁，他却依然将一切押注于此，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还有太多未知……”白夜心中思绪万千。
帆。
人类的故乡。
诺亚计划。
崇拜伟大意志的死亡教堂。
以及，伟大灵魂后裔的马库斯家族。
每一个谜团都足以令人头疼。
在重重迷雾之中，他能否找到真正的结局？
答案未知。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会竭尽所能，奋战到底。
“走吧。”
带着这样的信念，白夜离开了顾主之心。外面，疲惫不堪的叛徒们正在等待着他。
“你在这里？”潘伟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白夜本想询问清楚究竟谁才是叛徒之王，但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只能暂时搁置。
“仙人呢？”白夜问道。
“消失了。或许已经返回裂谷沙漠，或许正在追击死亡教堂。”回答的是兰妮，她正望着远方，眼神复杂。
“是吗。”
“……他们究竟是如何吸引仙人的？他可不是轻易会出手的存在。”
“总有办法。”
“我不想拐弯抹角。”兰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耐烦，“说实话……我很后悔把你卷入这场战斗，冯……不，陈立。”
“人生就是不断选择的过程。”
“你说话越来越像个王者了。陛下……你们也在一起吗？”
“没错。我想你应该听到了。”
兰妮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似哭似笑，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冒犯了陛下，我万死难辞其咎。”
“你只需要履行你的职责。”
“现在？呵呵……”兰妮自嘲地笑了笑。
“‘不必自责，这只是大势所趋。无论河流多么湍急，最终都会汇入大海。’”潘奎的声音从严努体内传来。
“……陛下。”兰妮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苦涩，随即转向白夜，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打算如何处置仙人？”
“为什么这么问？”白夜有些意外。
“如果你无法完全控制一个不朽者，就必须决定如何处理他。这不是很明显吗？”
或许是因为潘奎的话，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兰妮竟然会主动询问这个问题，仿佛已经承认了白夜的王者身份。
“………”白夜沉吟片刻，“暂时先这样。”
虽然将仙人带到了这里，但他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叛徒那样，将其彻底收服。
或许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在贾纳遇到仙人时，他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换句话说，虽然贾纳和仙人之间存在某种程度的沟通，但很难称之为从属关系。
‘现在完全可以收服仙人……’
然而，白夜暂时没有这么做。
事实上，现在利用仙人的最佳方式，就是将其彻底吞噬，用仙人的力量强化贾纳和何鲁等叛徒。
正如潘奎之前试图做的那样，仙人拥有的不朽之力，能够赋予骨寄生怪物强大的力量。
但白夜还是推迟了对仙人的处置。
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裂谷沙漠依然需要仙人。
王城之外势力错综复杂，统治裂谷沙漠的仙人数量也相当可观。
现在还不是制造不必要的变数的时候。
“为什么？”兰妮自然不知道这些，忍不住追问。
“我需要事事都向你解释吗？”
兰妮的脸色一变，“……也对，王者不需要解释，臣子只需服从。现在看来，你已经有了几分王者之风了。”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白夜问道。
“先回王城。有些事情已经了结，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尤其是你的事情，陈立。”
“你是说玫瑰十字会徽章的事？”
在这场战斗中，兰妮杀死了王城秘密结社之一玫瑰十字会的副团长艾克，并取而代之。
对她来说，这只是为了将白夜卷入这场战斗的权宜之计，但由此造成的后果却不容小觑。
“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是想承认我的身份吗？”对白夜来说，这并非坏事。
兰妮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还请陛下多多关照。”
“遵命！”贾纳突然的回应，让兰妮瞪大了眼睛。
白夜差点笑出声来，但他忍住了，“……下次再见。”
“好。”
兰妮展开巨大的黑色翅膀，与之前不同，如今的翅膀漆黑如墨，散发着如同堕天使般的诡异气息。
不，或许不仅仅是气息。
‘接下来……’
白夜意识到，是时候返回王城了。
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比如，昏迷不醒的白诺中。
“陆克。”
“……怎么了？”
“把白诺中带过来。”
“啊……现在有点麻烦啊。”
“你想违抗命令吗？”
“遵命！”
听到白夜的话，原本还在嬉皮笑脸的陆克立刻收敛起来，乖乖地站起身。
“……好吧好吧，我去去就回。”
“很好。”贾纳挥舞着触手，仿佛在说“去吧”。
这景象让白夜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滑稽。
“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艾特忍不住吐槽。
白夜深以为然。
“啊，来了，速度还挺快。”
没过多久，陆克就将白诺中带了回来。
他的行动迅速而干练，丝毫看不出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在这里。”
“放下吧。”
彻底吸收了潘奎之后，白夜也获得了对叛徒后裔的控制权。
然而，前提是后裔必须活着。
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的白诺中不知道何时才能苏醒，白夜决定采取更果断的措施。
虽然兰妮之前已经出手救过他一次，但那只是权宜之计。
“贾纳。”
“遵命！”
贾纳的骨质触手缓缓伸出，刺入白诺中的体内。
嗤！
噗噗噗！
乍一看，像是要吞噬白诺中，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白诺中。”
随着白夜的呼唤，白诺中缓缓睁开双眼。
“……您叫我，吾王？”
或许是因为本能地察觉到王者已经易主，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白诺中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反而更像是一种顺从。
“你适应得还挺快。”
“我侍奉的对象始终如一。”
“是吗？”
和兰妮一样，白诺中依然将潘奎视为自己的王者，并且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潘奎如今成为贾纳一部分的事实。
“………”
白夜环视四周的叛徒们。
潘伟，白诺中，以及无名骑士。
如果算上被贾纳吞噬的潘奎和不在场的兰妮，这的确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叛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
在与顾主和潘奎的战斗中，他们从吞噬了顾主和潘奎的贾纳那里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实力已经达到了低等级怪物之上。
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即便没有其他支援，白夜和叛徒们也足以独自抵挡至少一个波次。
‘不……不能掉以轻心。’
这场战斗的收获颇丰，他绝不会浪费这些成果。
“好了。”
是时候返回王城了。
……
凛冽的狂风刮过白夜的脸颊，如果是普通人，皮肤早就被撕裂了。
这是因为何鲁正以超音速的速度全速飞行。
‘唔。’
即便骑乘着何鲁，返回王城的路途依然漫长。
因为他们为了猎杀顾主，已经深入太远了。
漫长的归途，让白夜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the defense》的目标是抵御一波又一波的怪物浪潮，坚持到最终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