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继续说道:“尼德霍格曾通过世界树发现了一些别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个坐上王座的家伙,世界树的存在也一直追寻不到来源。在龙类统治世界的时代里,位置的划分是明确的,臣是臣,君是君。”
“我感觉你说跑偏了。”韩秋提醒道。
“不,没有跑偏。”路鸣泽说:“这只是便于你理解这些事情的赘述。”
“我想你可以直接一点,我所知道的事情,并不比你少多少。我只在意重启的事情,着重讲这个。”韩秋说。
在与路鸣泽交谈的同时,韩秋也在脑海里跟韩先生了解情况。
路鸣泽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合着韩先生一次次地拉不同时间线的韩秋,又不同时间线投放,都被路鸣泽知晓?
韩先生给的回复是:我要是都弄懂了,我不早通关了吗?还跟你在这里遭这个罪?
韩秋不满地问:你之前不是说你跟路鸣泽是老朋友吗?
韩先生同样不满:别提了,最开始关系是挺好,后来崩了。伴他如伴虎,不能深交。
“好。”路鸣泽突然的开口将韩秋的注意力再次拉回,“我把这个世界的所有存在都比作Npc,人类是,混血种是,龙类也是。但Npc分强大与弱小,强大如尼德霍格,弱小如路边野狗。”
路边野狗?韩秋本能地想起芬格尔。
路鸣泽捂嘴轻咳,掌心的血迹消失得悄无声息,“弱小的Npc任由玩家摆布,强大的Npc总能记住些什么。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幻化为梦境,熟悉却无法握住,虚无飘渺。你知道尼德霍格为什么要创造白王吗?”
“跟你聊天真费劲,动不动一个大转弯。”韩秋以为要讲到重要的地方,结果只是个问题,“他创造白王不是因为需要一个存在帮他一起管理世界吗?同时缓解自身的孤独。”
“这些是混血种对龙类历史的猜测,也是八大君王对创造他们的至高存在的误解。你现在的实力和位格,你觉得管理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困难吗?”路鸣泽又问。
“怎么说呢,看怎么管理,暴政的话,压根不费什么心思,谁冒头我杀谁就行了。”
“尼德霍格就是暴政的代言人,他需要什么精力?根本不需要。至于孤独,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并不孤独。我跟他的关系,最开始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好。”
“你跟尼德霍格的关系……以前很好?”韩秋有些转不过来弯了,“那他还带八大君王对你处刑。”
“之后闹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他不愿放下权力,不愿更替。也正常,拿起容易放下难。”
“懂了。”
“他创造白王,最主要的目的是研究。研究那个循环,在往昔的岁月里,他才是高坐于世界树之上的王者。他发现了那个问题,或者说那个存在,不断重启一切的存在。他恐惧了,却也向往,因为那是在他之上的存在。拥有权力的他想获得更大的权力,他开始追查,用尽一切办法破开这个世界背后深埋的秘密。”
“他破开了吗?这跟创造白王和君王们有什么关系?”韩秋问。
路鸣泽轻笑着:“你的理解能力很差。我说了,强大的Npc总能记住些什么。”
韩秋皱起眉头,心头不由一颤,“他想创造强大的Npc,以寻找到那个若有若无的存在?”
“没错。”路鸣泽重重地点头。
“疯子。”
“你可以说得更全面一些,追求权力的疯子。很正常,不难理解。”
“你倒是见得多了,物种多样性。”韩秋无话可说,一沉默,智商占领高低,他意识到又跑偏了,“怎么感觉又聊歪了。”
“也是便于你理解这些事情。”路鸣泽说。
“你跟你哥哥一个德行,难怪是兄弟。唉……”韩秋的叹气声里全是无奈。
“什么意思?”
“路明非说话也跑偏,废话一大堆。”
“至少我说的这些话,对你而言确实有用。”路鸣泽回到正题:“现在说说世界的重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见过你,在梦里。”
“你这个样子……应该一直在做梦吧?合着说,一直在梦见我?”韩秋看着罐子里路鸣泽的实体。
“是。”路鸣泽微笑着承认了这件事,“最开始是看不清轮廓的人影,后来逐渐清晰。梦往往是记忆的一种体现,或者说衍生。当初调查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是我和尼德霍格合作进行,他曾跟我说他在梦里杀死过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无数次,以各种不同的方式。”
“额……那说明也不算至高无上,能被他杀死。”
路鸣泽不理会韩秋的话,“重点不在杀死,在无数次这件事情上。后来,慢慢的我也开始做梦了,梦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不知样貌,不知身份。有的梦境里我杀死了他,有的梦境里他杀死了我。”
“这个至高无上的家伙真遭罪啊……”韩秋感慨。
路鸣泽依旧不理会,自顾自讲述:“最深刻的那场梦境,我和哥哥一起,以及尼德霍格,统一了目标,将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给杀死。”
韩秋不说话了,在脑海里问韩先生:这不是你干的傻事吗?
韩先生感慨万分:往事如烟呐!
“我所说的这些,在你走进我的视线之前,一直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的。但在你走进我的视线后,慢慢开始清晰。”路鸣泽说。
韩秋点点头,“所以你怀疑那个存在是我?”
“你拿走诺顿权柄是就怀疑了,既然能无数次重启,又是这样的存在,我就在想,能不能利用。”
“懂了,但你也说了,都是梦而已。也许真的,单纯只是梦,你多想了。”韩秋说。
路鸣泽摇头,“你现在是胜利者,当然可以这样说。我昨晚又做梦,那个人清晰了,就是你。”
韩秋稍有沉默,再也没有搞怪的心思了,“所以呢?”
“应该是我问你,失败无数次却仍旧要坚持,你到底想做什么呢?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最初没动歪心思,没想过利用你,而是直接杀死,大概一切早就又一次重启了吧。”路鸣泽无力地说。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韩秋叹气道:“这些事情,我也在寻找答案。答案不是我,我是问题,答案是这个世界。我需要点帮助,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想就会有答案了。”
“希望我放下仇恨,对吗?”路鸣泽问。
“不,是暂时别去复仇,等我弄清楚一切,随你,如何?”
“可以。”
“还有,我以为尼德霍格是个很轻松就能对付的角色,听你这么一讲述,我有些担心了。我独自……恐怕无法应对。”
“我跟他之间的仇恨,总要有一方死去。”路鸣泽说。
“谢谢了。”韩秋一拳轰碎罐子,如之前击穿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