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见状,心中大喜,他继续说道:“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娘的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每每提到你,娘总会在偷偷的落泪。
她常同我说,她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便是你这个儿子。说她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小小的年纪便尝尽了人间的心酸。
琏儿,娘她……她这些年一直都活在愧疚当中啊!”
贾琏闻言,眼眶微红,过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娘心疼我,这些年,我真的从未怪罪过她。
我之所以不愿回来,虽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贾将军,但更多的则是我喜欢书院的那种氛围,喜欢那里的宁静与纯粹。
哥,京道的水太深,而我却厌倦了尔虞我诈。这里充满了权力斗争与利益纠葛,让人身心俱疲。在书院里,我至少还能保持一份清醒与独立,不用被迫卷入那些复杂的纷争之中。我知道,这样的选择或许有些自私,但我真的渴望那份简单与纯粹。”
贾瑚闻言,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疼惜。他轻轻拍了拍贾琏的肩膀,温声说道:“琏儿,我和母亲从未觉得你自私过,相反,我们对你总是充满了亏欠。
你有尽管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大哥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感受到兄长对自己的宠溺与纵容,贾琏心中那丝因着“贾敏”而产生的芥蒂顿时便烟消云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也一下就涌了上来。
贾琏停住脚步,捂着嘴打了大大的哈欠,拉着贾瑚的衣袖娇声道:“哥,我腿疼。”
贾瑚闻言,眼神更加柔和,他轻轻一笑,仿佛看穿了贾琏的小把戏,却仍愿意宠着他。他弯下腰,让贾琏伏在自己的背上,然后稳稳地站直身子,说道:“来,哥背你。咱们琏二爷,今儿也做一回小孩子。”
贾琏闻言,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伏在贾瑚宽厚的背上,感受着兄长的体温,那颗飘浮不定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他轻轻地环住贾瑚的脖子,谓叹一声,道:“有哥哥,真好!”
贾瑚背着贾琏,穿过庭院,向着张慧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兄弟俩偶尔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则是沉默,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亲密。
经过了近两个月的休养,“贾赦”身上的伤虽不能说是彻底痊愈了,却也不影响日常的生活。
今儿午后落了一场雨,一下便带走了残夏的酷暑。“贾赦”难得来了兴致,拉着张慧在院中石桌上下起棋来。
兄弟二人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贾赦”因为棋艺不精,正拉着张慧的手撒娇卖痴,求她让自己一子。
看到这样的“贾赦”,饶是贾琏心中早有猜测,还是被吓得不轻。他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贾赦”,语无伦次地说道:“哥,他……他怎么……”
贾瑚见状,不由噗嗤一笑。他拍了拍贾琏的肩膀,道:“你不是已经知道吗,怎得还这副表情?”
贾琏闻言,不由苦笑一声:“哥,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本想着回京求证一下,如今看到这副情景,我也不必再多做什么无用功了。
只是,这事也太过离奇了吧?哥,大哥,你就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贾瑚本就没打算瞒着贾琏,他扶着贾琏来到“贾赦”和张慧面前,轻声道:“娘,您看谁回来了?”
张慧正和“贾赦”为了棋局上的一步棋争得不可开交,听到贾瑚的声音,她抬头一看,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琏儿,你回来了!怎得如此狼狈,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有没有受伤?”
说着她便放下手中的棋子,几步来到贾琏身边,上下打量着贾琏,唯恐他受了伤。
“贾赦”也闻声转头,在看到贾琏的那一刻,眼圈一下就红了起来。他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琏儿,你怎么回来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是不是你林姑父他们给你委屈了?”
面对母亲和“父亲”的关怀,贾琏用力扯了扯嘴角,道:“娘,儿子没事,只是急着赶路,所以有些狼狈而已。
还有,林姑父他们对我很好,没有给我委屈,是我自己想回来确认一件事。”
贾琏说完,便神色复杂的看向“贾赦”,语气幽怨的说道:“您知道当我察觉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心中有多害怕吗?在扬州的时候,您天天心儿肝儿的喊着我,却连一封信都不愿给我。在您心中,我就是那样不可信吗?”
面对贾琏的指责,“贾赦”轻咳一声,有些讪讪地笑道:“谁说我不信你,我可是在给林海的信上千交代万嘱咐的让他告诉你。谁想到他竟敢阳奉阴违,故意隐瞒你?这事儿确实是我疏忽了,没料到林海会如此行事。”
说着,他走上前,拍了拍贾琏的肩膀,沉声道:“琏儿莫要生气,待我回了扬州,定会给你狠狠地出口恶气,让他知道咱们琏哥儿是不好惹的!”
贾琏并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这些日子他之所以一直憋着一口气,也是因为众人对他的隐瞒而已。如今话说清楚了,他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许多。
他看了一眼,满脸自责的“贾赦”,重重吐了口浊气,低声道:“所以,你们谁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慧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贾瑚把贾赦赦同贾敏灵魂互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琏。
贾琏看着贾瑚手中那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通灵宝玉,声音干涩的说道:“你们是说,就这么一块东西让姑姑和贾将军……,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这东西不过就是一块刻了字的普通玉石而已,怎会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贾瑚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普通?它若是普通,又怎会同那贾宝玉一同从王氏的肚子里爬出来?它若是普通,又怎会让姑姑同父亲……
琏儿,琏儿,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缘由,那你们可曾找到让他们各自归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