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力对攻之下普寂自身渐渐处于下风,他嗔乱之时也忘了要用别的巧妙功夫,就是要以内力克敌致胜,又是一掌相对时,突然普寂手形变化一抓擒住了秋叶丹的小臂!
这一擒之下,普寂立时周身内息灌运真气,拽住秋叶丹的臂膀向前用力便想将她整个人掀翻,就是要硬生生用自己的内力压过秋叶丹!
秋叶丹瞬时感觉自己自臂膀间一股阴阳混济的内力冲荡全身,《洗髓经》神功绝妙乃是内家至高法门,普寂这一擒拽,非但是与秋叶丹比拼力道,还将自己的内力灌冲其身。
秋叶丹顿时觉得周身间忽冷忽热,身子几欲就要站立不稳被普寂掀翻过去!
她立时手臂也是反向一盘、猛地一抓,同时也擒拽住了普寂的手臂,这才稳住身形站定。
如此两人各自抓住了对方,两只手臂互相盘绕而擒,两个人都卯足力气较上了劲!
如此之下双方不再是比武较量,便是单纯地角力比拼!
众人虽然都觉得普寂这般行为实在不智,但是也都能理解,若换了自己面对一个力大无穷的狂野女子,也必然忍不住怒火要和对方斗斗力、让她知道知道深浅厉害。
两人此时都已是青筋暴起额头渗汗,一方以蛮力对一方的内力,秋叶丹和普寂现在力灌全身,两人脚下的砖石也被踏裂激尘,连脚掌都开始逐渐陷入地中。
而普寂《洗髓经》内力神奇,阴阳相易之力反复在秋叶丹体内转变冲荡,时间一长秋叶丹终于有些抵抗不住,再加之她上肢力道过大,下盘之稳不比普寂自幼苦练的泰然,终于先一步开始身形晃动,眼看便要被普寂掀翻!
陆流、蓝雪花和俞长生这时都在拼命嘶喊为秋叶丹鼓劲加油,秋叶丹不禁看了他们一眼。
她突然想到俞大猷曾对自己说道:“你总是这么莽莽撞撞、一腔热血,做事也不得变通总是蛮干。须知过刚易折,如此下去日后恐怕要撞上南墙吃个大亏。”
秋叶丹豪意道:“我最不爱听人讲那些大道理,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绝对,总是教旁人该如何如何,可有些事一定要自己经历过才会明白。
与其总想着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倒不过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就是了。
我的路从来不是别人定的。若是今后姑奶奶撞上了南墙,也定然不会回头,便是一拳把那破墙给拆了继续走下去。”
俞大猷自知说她无用,笑着摇了摇头。
秋叶丹又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却还是这么拧巴矫情,还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想着如何做才是对的。
那臭小子也学得和你一样,总是把别人都当成是不能被风吹雨打的娇嫩花朵,独有自己可以给大家遮风挡雨。
周身都是负累、周身都是破绽。”
俞大猷一脸肃然道:“我倒从不觉得这些负累会是破绽。”
秋叶丹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俞大猷淡淡道:“是人变强的理由。”
秋叶丹笑了笑,指了指窗外正在打闹的俞长生等人说道:“你看看这几个小子丫头,虽然都叫我一声姐姐却也总是想护在我前面。
我可不能成为他们的负累,我一样能站在他们身前为他们遮风挡雨!
他们便是我变强的理由。”
普寂的《洗髓经》内力秋叶丹已经承受不住,她整个人上身前倾便要跌倒。
秋叶丹右手尚在与普寂对持之中,她身子顺势一前,左手猛地朝地上一撑,普寂掀顶她的力道加之她自身的气力,这一掌直接按裂砖石陷入地中。
秋叶丹轻轻一句道:“大和尚,我可不是负累。”她这话声音细若游丝旁人没有察觉。
此时秋叶丹已经是单膝跪地之姿、单手被擒难以用力,秋叶丹平地一声怒喝,便如沸腾之火一般旺盛燃烧。
她身子撑住不倒灌以右臂全身力道,一声狂喝之下猛地用力竟将普寂掀翻扔出!
但同时之下秋叶丹用力过猛,这一掀她也将自己的右臂骨头立时崩断!
普寂万没想到自己明明已经将秋叶丹掀倒跪地擒住,她哪里还来的力气再拼,这一下他的内力真气实实在在输给了秋叶丹的神力蛮劲!
普寂被一下甩出个跟头跌倒在地,他刚想再起,秋叶丹不顾右臂巨痛,迅速上前左手直接按在了他胸口,一掌将他死死压在了地上了。
秋叶丹左掌用力按压之处乃是普寂的“膻中穴”,便是普寂再有力道也使将不上来了,周身内力也探冲不到秋叶丹身上无法反击。
若是普寂再做抵抗,他肉体凡胎血肉之躯,怕是整个胸腔骨头都要被秋叶丹的四象神力直接按碎了。
这两人都是性情刚烈之人,俞长生只怕若再不及时制止,普寂和秋叶丹会手下失了分寸轻重致人死命,连忙喝道:“钟真人、王艮先生,胜负已分!这一局是我们胜了!”
钟元鼎和王艮也立时宣布秋叶丹得胜,秋叶丹长出一口气,满脸轻松笑意丝毫不像右臂骨断之人。
她站起身左手用力一把将普寂拽了起来,笑着道:“大和尚不愧是大和尚,真是大气。
便是有意相让只与我硬拼力气,你若是换了别的法门功夫,我恐怕早就抵挡不住了。
可若是单论力气,我身上也有诸多背负,绝不能输。”
普寂闻言深感羞愧,他先前只道秋叶丹是有意激将、别有伎俩,但看她现在还是这么一副直诚的豪意直言,看来完全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普寂自惭形秽道:“阿弥陀佛,这一战之输,全是因为贫僧不能容人一意孤行,以为是施主心有算计轻视于我,实则却是贫僧恶臆于人、心怒自乱。犯此嗔戒,该有一败。多谢施主赐教,四象神力贫僧甘拜下风。”
秋叶丹豪意道:“大和尚承让了,常言道水滴石穿、柔能克刚,可我这人实在蠢直就是不愿意能屈能伸,认定一条路便是要一走到底,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