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改革的事情,李承乾自然不是一拍脑门便要干的。
就在他于长安宣布这些决议的时候。
成都府,贞观皇帝陛下李世民也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最近还不断有金雕送来李承乾的一些补充细则,而李世民也正带着官员们,研究着这些改革之中是否可能存在的弊病。
“是该改了,如今我大唐疆域之广,远超华夏任何一朝,我等所作也皆是古之未有,当时刻思变!”
李世民口中言语着。
麾下,成都府刺史卢仕明正认真看着这些关于朝堂各部门权能的划分细则。
他主要关注的,还是关于地方的一些改革方案。
“各道设立三司,布政使为行政主管,管民政及经济。按察使主官司法监察,直属御史台。都指挥使为军事长官,无调兵权,仅管地方安稳。”
若是按照这上面划分的改革细则来看,一旦所有事情敲定,改革正式投入实施。
那眼前这位皇帝陛下,是不是还有在太子那里领一份“剑南道布政使”的官职?
emmm......就很怪。
不过这放在贞观这一朝皇家,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卢仕明看得很开,如今他对自己的小日子相当满意,这位陛下将来要去西征,他不论是跟随,亦或者被调往长安,入庙堂,那都是青史留名了。
眼下他,以及眼前这位陛下真正需要关心的,还是一个问题。
太子,什么时候继位啊?
他小心的抬了抬头,却见这位陛下手中也正拿着一份改革文书,但却神游天外,一副忧愁的模样。
很显然,陛下也在和他想着一样的问题。
“哎......明明各项事情都决定好了,朕连龙袍都让人给他准备好了,这个太子,他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都贞观八年了,这天下岂有八年太子的道理?!”
李世民口中骂骂咧咧着,上一个当太子的人,就没活过第九年。
高明要是还不继位,那这岂不就是不祥?
一瞬间,李世民仿佛立刻又想到了一个颇为有力的理由,眼睛一亮,让一旁伺候的太监贺定拿来笔墨,又要给自己儿子和皇后写信。
卢仕明:“.......”
算了,习惯了。
长安这边关于改革的事情,李承乾决定后,皇帝这边没有反对,那朝堂也便更不会反对。
时间进入六月,将太上皇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帖后的英国公李靖,终于是赶回了长安,在李承乾跟对方讲清楚了军机处的用处和作用之后。
李靖一开始是推辞的,毕竟军机大臣那可是和内阁首辅一个级别的,更何况如今他既有军功,又有爵位的.....
他很担心。
但李承乾却是斜睨着他:“英国公也一把年纪了,竟还需要担心这些?比起担心孤猜忌于你,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会不会哪天猝死在案头。”
李靖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就这样李靖领下了帮助李承乾搭建军机处的命令。
这个工作量不低,为此他又和李承乾要了负责皇家军校的翼国公秦琼。
李靖在正式接下命令之后,便没有了此前的犹豫和担忧,如同战场之中般,开始了指挥和选才任命。
军机处下辖“藩王卫”和“奕军卫”,其中藩王卫好说,不过李靖请示过了李承乾这边,说要清点制定藩王麾下亲兵的数量。
李承乾这边还没有表示什么,长孙皇后,以及一众听闻的妃子和藩王们便纷纷表示了同意,愿意协助。
其实随着这场改革被李承乾提出,一众藩王便也纷纷接到了自家母妃的训诫和命令。
让他们减少手中的权力。
如今大唐的藩王可以说,除却每日负责需要帮助李承乾处理政务的晋王李治和越王李贞外。
每一个放在别的朝代都是帝王的心腹大患。
掌管大唐第一皇家舰队及倭国大片殖民港口的三皇子汉王李恪。
掌管着天工司和神机营的四皇子魏王李泰。
掌管大唐南方农业大学和楚王水师,并在林邑有一大片殖民地的五皇子楚王李佑。
掌管整个新罗,并且手握新罗唐协军,还要建造皇家第二舰队的六皇子梁王李愔。
掌管着铁路司和护路军的七皇子燕王李恽。
房玄龄他们前阵子听闻太子对朝廷大臣的信任溃散的时候,几乎都被吓得睡不着觉,生怕这位殿下哪根筋搭错了,发疯下令藩王入京。
贞观八年入夏。
北方的草原,薛延陀又发来了几次朝贡,只不过李承乾懒得搭理,火急火燎因为用人而着急上火的内阁也顾不上这些草原蛮夷。
“殿下,薛延陀首领夷男希望入京朝拜,被笃国公阿史那屈利派人阻拦,让人送来了弹劾笃国公的折子.......”
李承乾正在海池钓鱼,用得还是自家老师李纲的那个钓竿。
听到王德的汇报,轻轻挑了挑眉,目光依旧幽幽的凝视着那远处的浮标。
“他要见孤?有什么事情?”
王德沉吟:“这......高阳公主派兵截断了薛延陀的盐路,卖给薛延陀高价盐。”
李承乾疑惑蹙眉,高阳能干出来这么明显的强买强卖?
果然,下一刻王德便是赶忙补充。
“高阳公主也没有说是直接卖给薛延陀青盐,而是以救助的名义,送给了对方一批盐,不过随后却将贝加尔郡以及漠北市面上的盐价拉高,加入漠北共富发展委员会的那些铁勒部成员,则是能够领到内部价的盐。”
顿时,李承乾不由得笑出了声。
“孤的这个妹妹,当真是面善心黑呐......所以那薛延陀夷男是来质问孤的?笃国公那边怎么说?”
王德低头:“笃国公上书,说薛延陀夷男因为没有给楚王殿下准备新婚礼物,就胆大将镇北道几家牧场不慎走丢的牛羊抓住,要拿来当做楚王殿下的新婚贺礼,被他抓住却抵死不认。”
李承乾:“........”
孤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呐!
正在李承乾这边挥了挥手,刚刚让王德退下,太监孙义便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来自成都府的信件。
“殿下,陛下金雕传信。”
李承乾长叹一声,又来?
打开书信,果真便又看到了上面为首的一行文字。
“高明呐,你该继位了,在耽搁下去就贞观九年了,想想你大伯,九年的太子不祥啊!”
李承乾:“......”
这老东西,为了让我登基,连这种拿大哥诅咒亲儿子的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