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徽回头,眼眶瞬间便红了。
“妤妤!”她起身,一下子将人抱住,心不再平静,像是忍了许久的大海,终在大风的催动下,掀起惊涛,“你回来了。”
久酥单手搂着她,让母亲在怀里整理情绪。
随后,她看向前方。
“谢谢。”
徐金彩真心为她高兴,她道:“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我先回宫了,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再聚。”
易徽抬起头,冲着徐金彩真心一笑。
“这些日子,多亏了公主,我爱吃酸,她就给我搜集天下最酸的事物,要不然,我这心里能难受死。”
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她知道女儿大了,认得回家的路,不会走丢了,可她还是怕。
侯爷听到消息,也赶紧回来了。
并叫来了江家的人。
温存了一会儿。
黎宁纨叹气道:“你们晚回来的这几天,朝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丞相和郡王都被关在府里,而太子已经在皇上御书房前跪了三天了。”
久酥正被母亲、婆母以及念吟围了起来,她无奈一笑:“真没缺胳膊少腿。这次,太子不是打了胜仗吗?奖励是跪?”
这太匪夷所思了。
“起初,皇上很满意,要大封太子,只是责罚了郡王几句。”黎宁纨神情凝重,也猜不到皇上怎么想的,“太子便拿出了郡王通敌叛国的证据。”
久酥挑眉:“皇上对郡王的处罚,不会就是闭门思过吧?”
黎宁纨应声,苦笑一声。
因为这还真就是他们‘圣明’的皇帝做出的决定。
“皇上责骂太子利欲熏心,竟然残害手足,斥责太子将此事放于朝堂之上谈论,是藐视皇威,愤然退朝后,只召见了丞相,不知为何,皇上把丞相也关起来了。”
江今游道:“如今,只有一个为郡王求情,惹恼皇上的理由,才能解释得通,可皇上见丞相,不就是为了救郡王吗?这、这太矛盾了。”
江璟猜测。
“将丞相软禁,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做给世人看的,在皇上没有想出救郡王的办法,是打算冷处理了。”
冷处理?久酥眸光泛起冷意。
她看向身侧:“阿璟,我们回来,也要去一趟皇宫吧?有些东西,也是要交给皇上的。”
一份通敌叛国的罪不够。
那两份呢?
三份呢?
要还是不够,她想,江山可以易主了。
天空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浇在太子身上,他仰头,嘴上的干裂好受了很多,突然,雨伞挡在上空,他以为是母后派人来了,没想到是江璟夫妻。
多日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怎么是你们?江少夫人没事吧?”
久酥道:“多谢太子挂念,我没事,不过听父亲说,太子殿下好像并不太好?”
徐祁淮自嘲一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当面揭穿徐才荣的罪,父皇仍旧包庇,我都想象不到,若是先将证据寄给父皇,会发生什么。”
伞下的太子,仿佛是要要凋谢的栀子花。
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打湿。
就好像太子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慢慢吞噬,确实,任谁也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如此毫无底线偏袒徐才荣。
或许是偏爱贵妃。
或许是长时间给自己立的深情人设,连自己都给骗了。
望着久酥和江璟进了御书房。
徐祁淮后背挺直,“徐才荣,你倒大霉了。”
御书房里,香味十足。
徐皇闭眼靠在龙椅上,两个丫鬟揉头捶腿,喜妃靠在皇上的怀里,喂他吃着葡萄,神情娇媚,已然抓住了皇上的心。
他从小杌子上拿下腿,挥手屏退了丫鬟。
“两位爱卿啊,太子说你们有事耽搁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久酥微微俯身:“托陛下的福,臣才没有出意外。”
徐皇眉头微蹙,明显是对她的话,来了兴趣,可他心里也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问,她就不说,好一会儿,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主动问。
“意外?怎么会出意外。”
久酥叹气:“其实臣与太子是一起回京的,只是途中夷国人突然袭击,将臣和白落雪一起绑架走,带去了小人国,只是小人国的国君背信弃义,将臣和白落雪强行留在皇宫,直到江璟赶到,才救出我们二人。”
她从袖口抽出两封信,交给尚公公。
“小人国和夷国怕您他们,就托臣将真相地给您。”
徐皇看着字迹,手指紧紧握着信封边缘,呼吸逐渐加重,他嘴角抽搐难以压抑这股愤怒,可想到竟然又是徐才荣。
他的心里一阵悲痛。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久酥轻笑:“如果这是误会,那郡王在漠北与宇文应天私下见面可是众人亲眼所见。”
徐皇气得握拳猛咳嗽了几声。
“说不定是你们联合太子,想要陷害长荣呢?”
外面的雨愈发猛烈,皇后一听久酥回来了,立刻带着百官,来到御书房门前跪下,齐声大喊:“请皇上严惩卖国之人!”
“请皇上严惩卖国之人!”
“请皇上严惩卖国之人!”
“……”
群臣悲戚的声音,与雷声重叠,同时传入徐皇的耳朵里,他一脚踹开面前的桌子,发怒道:“想要造反是吗?!”
桌子不停地翻滚,直接撞开殿门。
看着那桌子,群臣吓得不敢说话,那就好像是他们的脑袋,满地打滚。
“皇上息怒。”
徐皇息不了怒。
喜妃走到皇上面前,身体紧紧贴着他,柔声道:“皇上,您这几日感染了风寒,可莫要再生气了,让妾身试试?”
望着美妾嘴上咬红的唇。
徐皇忍不住亲了一口。
“还是你关心朕。”
“臣妾不关心您,谁关心您。”喜妃说着,便朝久酥走去,双手握着久酥的手,“久大人,你可能真的误会了,啊……!”
突然,在一声雷声打落时。
伴随着惨痛的尖叫声。
喜妃摔倒在了地上,鲜血染浸裙摆,她指着久酥,痛苦地挤出几个字:“久、久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推我?”
徐皇回过神。
也不顾什么鲜血,一把抱住喜妃。
“爱妃,你怎么样?老尚,还不快去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