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汽车鸦一跃而起,跳上路灯再二段起跳,把蚊子打开了。
“英雄登场的说!”关键时刻,暂时掉线的诙笑开着一辆霸气的桑塔纳回来了,一个华丽的完美漂移,停在他们面前,但泼了他们一身水。
“酷酷的说!”小队一股脑钻了进去,车子也左右摇晃了一阵。
诙笑坐在分身的脑袋上,戴着墨镜,尾巴把着方向盘,盯着后视镜和侧视镜,酷得不得了。
炮兵司令则拉着旁边的换挡杆,工程师则在底下摁油门和刹车。
因为这辆车的主人逃命去了,刚好没关门,它们就借用啦。
“出发的说!”
“嗡嗡!”油门踩到底,聆听引擎呐喊的声音!
桑塔纳摇摇滚滚,在车辆间穿梭,两盏嚣张的大灯扫来扫去。
后方,莫本轰碎了汽车鸦,再次追击上来,先是虚空轰击。
“哄!”
左漂移!
“啪!”
右漂移!
诙笑的车技真的愈发熟练了,躲避这种攻击自然不在话下。
“哇!诙笑你的车技好酷!”马斯都崇拜起来。
“哼哼~我们可是专业团队!”
这么多只诙笑,每只都有任务,小小的脑袋并联起来就有了大智慧!
钢钉横扫,席卷地面。
“蹦蹦叭!”车顶上被砸出一个个吓人的坑洞,又扎进地板。
别西卜和马斯及时用骑枪和球棍挡住了差点刺穿他们的钉子,打出一片火光。
有的钉子被弹飞了,还把旁边的窗玻璃打碎了。
“诙笑,打开后备箱,减轻负重!”
“来咯!”
后备箱开启,里面装着矿泉水,打气筒,千斤顶,车衣之类的生活用品,在一阵颠簸后全部甩飞出去。
东西抛出去后,再猛踩油门,排气管喷出滚滚浓烟,车嗖一下窜了出去,躲过了又一轮扫射。
其实打不中也不能怪莫本。
有些人开车那开的是欧洲卡车模拟器,有些人开车开的是地平线,这些都可以理解。
但诙笑硬是把赛车游戏玩成了地铁跑酷,驾照哪怕有一百分都不够扣的。
左闪,再左闪!让车体倾斜八十五度,轮胎怼着防护栏开,底下的车门拱开了积水,硬是在湿地上擦出了火星子。
“悠悠悠着点诙笑!”多萝西姐姐坐在副驾驶,甚至来不及系上安全带,还得用手撑住诙笑它们。
“这可太刺激了!”
从车辆残骸与防护栏之间开过,再回正,打满方向,拉起手刹,旋转漂移,撞上装甲车急停,松开油门再猛踩,“哄”一声又冲了出去。
虚空轰击一发打车没中,又一发打断了前面的路。
“我要开辟新赛道的说!”
桑塔纳一头撞向倾斜倒下的防护栏,把它当斜坡冲了上去,升上两米多高,惊险飞跃障碍物,重重落地,上下颠簸车屁股都快贴地了。
敞开许久,蓄满了雨水的后备箱晃荡一会儿,也成功关上了,可喜可贺。
后方,钢钉再次扫射过来。
“申请人工加速的说!”
“收到!”
马斯和别西卜一人一边,撞开了车门,淋着暴雨,用球棍和炮弹轰地,给车车来了个神级助推,效果堪比氮气加速,“嗖”一下就把弹幕甩在后面了。
摔上车门时,小纸片也飘了进来,和别西卜嘀咕了几句什么。
“总之,猛冲就对啦!”
在这边上演紧张刺激的速度与激情时,另一头……
“乒!乒!”
剪刀和孔雀伞来回劈砍,最后打开彼此。
她们现在高架桥底下,可乱飘的暴雨依然能打到她们。
狂风吹起她们的衣服,阳光时不时照亮脸庞。
林小姐背靠着桥墩坐下,身下是泥泞,怀里抱着存储装置。那是一小块电路板。
还记得当初,凯尔文就死在这里。
她拼了命地找他的遗体,不吃不喝,找了三天三夜,唯一的收获就是那顶帽子,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咳咳……凯尔文……”
头顶,桑塔纳的轰鸣声一扫而过,路面也被削出了大洞,落下碎石,还能闻到呛人的尾气。
卡拉斯科挡在她的面前,手执大剪刀,警惕地望着对面的那个叛徒。
“所以,你为什么回来了?”蓝孔雀唤出了鞭子,皱起了眉头,“哪怕维德死了,你的处境也不差,分明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
“为了复仇,这很难懂吗?”剪刀开合,声音清脆,“你背叛了拉曼却领的所有人,包括你的母亲!”
暗雷汹涌,风雨加大,光明与黑暗在搏杀。
蓝孔雀的表情很复杂,低下了头:“给我一个解释……”
“很早以前,在我们连R公司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一位蓝发鸟羽女士来到了拉曼却领。”卡拉斯科眯起了眼,神色痛苦,“那会儿我甚至还在当小徒弟……”
那位鸟羽女士饥寒交迫,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血,像是遭到了追杀。
出于善意,老神父收留了她,给了她吃穿,条件是和其他人一起劳作。
一开始大家并不信任这个头发颜色很怪的少女,把她当作异类。
〔仇恨〕的教派里容不得外人。
老神父和大学士是特例。虽然他们信仰〔虚饰〕,但是在方方面面上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亲如一家了。
“如果你想要融入这里的话,那就试着信仰〔仇恨〕吧。”老神父如是建议道。
她答应了。她其实并不是〔傲慢〕使徒,虽然毛是蓝的,但并没有那方面的潜质——〔傲慢〕可是所有〔大罪〕中最挑剔的。
但她要去恨什么呢?
为了维持生计,她从老神父那接了个任务,给村子里画路牌和地图,尽一份力。
一个偶然的契机,她发现了那个没人敢进入的废弃矿洞,独自一人深入,发现了很多古物和同样在考古的叁孙大学士。
“哦,来得正好!我正在研究这些碑文和遗物,想带一些出去研究研究。”
但很遗憾,这是魔精皇帝的地盘,身为“异端”,他不能随意进出,所以整理的重任就交给她了。
日夜浸泡在〔仇恨〕的洞窟之中,她如愿成为了一位〔仇恨〕使徒,还用从古书上学来的法术给老神父缝了一件崭新的法袍。
因为信仰不同,剪刀教的姑娘们没办法给神父缝法袍,亲眼看见她的杰作后,无不瞠目结舌。
这身衣服上生长着黑色的花,有点像小郁金香,但花瓣边缘是白的。绣花会的人不少,但她绣的花居然是“活的”!
当周围有人靠近时,花花就会含羞地闭上花朵,直到别人走开才张开。
此后,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她缝衣服。黑袍再怎么穿也还是那么土,绣上一点活灵活现的小家伙,也不失为一种潮流。
谁不希望在自己穿的黑袍上养花呢?锄头教主教实在缺乏这方面的审美,只知道种黑萝卜,黑土豆,大黑菜,不可能懂花花的含金量。
就这样,拉曼却领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时尚风波。
“原来,你的能力是种出像含羞草的花来啊。”
“是的。不过这是不是太没用了……”
“没事的。法术可不分多少和好坏,能帮到大家才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我那个总想着呼风唤雨的孩子真是眼高手低。”
虽然叁孙也会变花出来,做的花丑不拉几的,皱巴巴的,活不久,被所有人嫌弃,说还不如挂片菜叶子上去好看。
终于,她的热情与善良感染了大家,被所有人接纳,连向来讨厌这些“娘炮”衣服的渔网教主教都穿上了黑花黑袍。他本人坚称这是对众人呼声作出的“妥协”。
后来,老神父终究还是被岁月击败了,死在一个寂静的午后。祸不单行,剪刀教主教,老理发师尼古拉斯,因无法接受故友的离世,也随他远去了。
隆重而又简约的葬礼过后,新神父继任了。
生活还得继续。
为了振奋大家,他举办了一场就职典礼,宣布小蓝鸟当剪刀教的新任主教,理发师的学徒则当她的弥撒。这么安排主要是因为卡拉斯科刚出师没几天,难当大任,字也认不全,还需要多在主教裙下学习。
不过她本人比较喜欢当助手,可以睡懒觉,也不用设计漂亮衣服交付订单。拉曼却领周围的村子可是相当喜欢这里的花花衣服的。
然而,没过几年,小蓝鸟得了肺病,大概是矿洞考古时留下的病根,卧床不起,连智慧的化身,叁孙大学士都表示束手无策,但还是把活拿到床边来干。
最内疚的是神父。他后悔把这么苦的活推给她,后悔没常来看望她,只知道搞什么晴天法术,阴天法术。
他喜欢她,想弄出一个漂亮的天气送给她,但看样子她撑不到那天了。
“我很抱歉……这些年来,没有为你,为大家,做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来……”
小理发师也很自责,因为自己太偷懒,除了做几个幻影模特,没帮上她很多忙。
她本人也很痛心。
“我是混血种族,本来就……活不久的。”
如果她死了,神父会抑郁终生,没法为迷途的羔羊指明方向,理发师也可能像她的师父一样,对自己产生〔仇恨〕,平静地死去。
每一个拉曼却领的信徒都会悲痛欲绝。死亡真的带走他们太多美好的事物了。
拉曼却领依然会存在,但是,绝对没以往那么欢乐——
直到,他们的希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