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甲bug了)
我走上前去,装模作样对着这钻头再三打量,随后手指摇摆着说道:“哪有钻头坏了缺口成这样的?这肯定是开发商缺斤少两搞残次品呐!”
“太对了!专家,我也是这么想的!”司机兴奋地点头,五官都扭成了一个“笑”字。
“因为质量差,所以用了那么久后终于出现问题了,然后他们就把责任推到你们肩上来,真正目的是为了磨洋工,浪费你们的精力。等你们愿意妥协,少要点钱了,他们大可换一批人来干。”
这话我自己都不信,开发商大概是和股东谈崩了,资方都不想给钱了,所以在等资金周转。但我说时的那股气愤可是发自肺腑的,毕竟我曾经这么被当工具人过!
“有道理啊,专家,有道理啊!”工人的头点得跟啄木鸟似的,一个劲儿拍我的背,“你比那群开发商的眼力见好多了,不愧是有文化的人!”
“不过你们有往下挖,看看到底是啥割开钻头了吗?”我想起,之前,在公交车站时,曾经听过关于钻头话题的回声,甚至可能就在我此刻所站的位置发生。
“没有哇,泥湿得要死,挖开就塌下去。现在天晴了,又没人想干了。”“啊,我还想拿底下的石块当证据去质问那帮人的。”我故作遗憾的神色,叹了口气。
“好说啊,好说!晚饭后我就跟大伙儿说,把底下那破石头还是什么钢板之类的东西给您看,当面指责他们!”
“欸,可别破坏了现场,完事儿人矢口否认说咱们栽赃陷害怎么办呢!”我这愤慨的神情可不是装出来的……
捏麻麻,我想起来了!当初坑我的那个开发公司就是这个玩意儿!啥啥多凌股份有限公司,真是冤家路窄!
“有道理啊,专家!”这个工人胡子拉碴,但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但现在麻烦的是人家不肯出面,对不对?”“对对。”“那我需要了解下情况。我刚来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弄清楚了,我再找我那警察朋友……你懂的。”
“关系嘛,明白!”然后他就一个劲儿把我拉到一边的一根放倒在地的大水泥柱上,绘声绘色地跟我讲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个星期前的事儿,恰逢最后一轮秋雨,但因为工期蛮赶的,所以在一个难得的晴天,他们集体返工了。
不过这时候开发商已经欠了一个月工钱了,说和这个月的一起发,因此这帮农民工朋友们也分外上心,怕工钱受折。
“然后那天,大伙儿运水泥呢,我就开钻机,边上还有几个人看着。挖了三个洞,到了挖这个的时候,往下钻,就哐当哐当响了,把引擎声音都盖过去了。”
“什么声音?”“怎么说啊?”“是夸夸地砍,还是像锯子在切?”我边说边比作斧头砍和锯子锯的手势。
“都不像,就像往洗衣机里丢几根断掉的钢筋,裤衩裤衩的。”他双手合掌忽悠悠转了起来。
还是太抽象了,我也很难说下面到底有啥。问题肯定不是钻头,而是下面那个东西。
“其他人呢?”“他们说像地震,一直在震,脚发麻。十秒钟不到钻头就熄火了。”
“你们拿出来了?”“拿出来了,当时还没断完全。”“切口怎么样?”“很烫,还是红的!一放到地上就断了。”
这不科学,这种合金钻的熔点肯定不低,而且动力上也是振动加螺旋,并非纯粹的高速摩擦,不可能达到上千摄氏度的高温。
“然后你们因为太麻烦,所以就没往下挖。”“太阳大,泥巴湿,钻头断了,我们火气还旺,哪个想添麻烦啊。”他困扰又略带愤懑地挠着头,仿佛扣下头皮屑就能熄灭他的怒火似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还得再找其他人问问开发商有没有在别的地方缺斤少两,到时候一起举报。”实际上,我是想问问枪和司机的事儿,但也不算完全在骗他。
“好好好。”“你看,兄弟,他那铁门那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关队和两位工头依然拼着唇枪舌剑。追风在一旁摆着手调解。
“之前我就举报过那个警官一次,所以他不待见我……”我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甩了下头。
“哦哦,懂了懂了!”农民工朋友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冲过去跟关队据理力争去了。
反正是徒劳,关队他压根儿不在乎什么钻头,但这位老实的农民工一定能带动大伙,逼关队重视起来。只要能拖时间让我好好调查,我就不亏。
“什么有的没的!”“你这警察同志怎么不讲道理!”“就是啊!”他们一群人又骂骂咧咧走了开去。跟在后面的追风还朝我比了个V形手势,好像在说:“好耶!”
“咚咚。”我敲敲兜里的耳机。“不在。”另一边传来没好气的声音,貌似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主播。请帮我查一下这块工地周围有没有空余的厂房之类的。”
“你自己看手机地图不行吗?”“一张平面图能看出个啥来啊。或者说你用用你的人脉,看看有没有会爬虫的,借用一下这里的监控。”
我估摸着保安肯定不会让我们看的,因为关队必然已经带过一众人看过,再三叮嘱不要声张之类的,警匪片都这么演的。
“嗯哼?这事儿不该找我。”“嘶……哦!”“我们是V啊。”“没错,谢谢主播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