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吗?”蓝孔雀抬头,神情恍惚,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就是你。”卡拉斯科点头,别过目光去,“只是,你根本不屑于了解我们这些乡巴佬的故事。”
“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叁孙从不告诉我?”
“因为生物部的叫他闭嘴!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给你留了线索。”她用肩膀抹了抹下巴上汇聚的雨水,“难道你就未曾想过,为什么你一个信仰〔傲慢〕的人能当一个〔仇恨〕教派的代理主教吗?”
直到现在,蓝孔雀才恍然大悟。自己能打入拉曼却领,靠的不是伪装和话术,而是……
“她以为,你和她一样,都是从R公司逃出来的可怜人。”理发师小姐的声音愈发激昂,“我们也愿意相信你,毕竟你们是一个种族的,甚至更亲近点讲,她是你的母亲!”
“但她也仅仅只是我的生母。”蓝孔雀表情复杂,摇了摇头,“在此之前,我们见都没见过一面,谈不上有任何感情。”
她们的关系生疏到,哪怕亲眼看到了她,蓝孔雀也不觉得那个女人和自己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同族罢了。
“那难道她对你的好意是伪装的吗?难道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一个月也是虚假的吗!”阿罗娜的脸上泛起了憎恨的褶皱,“我们都把你当成了家人,想一起给她留下一点珍贵的回忆!”
“倘若她把我当成家人,为何不表明身份?”
“她当然想!她无比想!”理发师提起声音高呼,眼睛红红的,“但她忍住了……因为她活不了多久了,不想给你增添悲痛的回忆。”
大雨滂沱,上面不时有人跑过,还有激光扫过身侧。
“砰!”蓝脖鸡鲵被拍飞出去,刚停下,就被鸦力神威之光轰爆了,烈火冲天,车体的碎片还打到她们之间来了。
“而且,只要能在一起生活,坦白不坦白又有什么关系呢?”握住剪刀的手颤抖起来,“仅仅只是和你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蓝孔雀摇头,似乎在聊一个陌生人,“难道,我要因为她给我做的几顿早饭,缝的几件衣服,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背弃R公司,抛弃我们家族历代积累的一切吗?我一个月的工资买一千顿那样的早餐都绰绰有余。”
“你!”
“而且,包括叁孙,你们都没能看穿我的意图,这是你们的问题,不是吗?或者说,当年你们就该把她赶杀,这样我就绝无可能渗透进来。”毕竟锄头教和渔网教的两位主教可是相当不好说话的,两次差点把她吊死在村口。
注视着她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卡拉斯科震惊了,喘息一度静止,眼中的半滴泪水被雨水打了出来,剩下的只有迷茫。
“你们可以恨她,可以恨你们自己,毕竟我在某种程度上还算帮了你们一把。”蓝孔雀摊手,冷哼一声,“以及,我本来很期待她留给我的那个,据说很珍贵的遗物。但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它肯定没多大用,毕竟她只是个弱小的〔仇恨〕使徒,能力甚至只是种花。”
好可笑的能力。
卡拉斯科凝望了她一会儿,逐渐低下了头,手掌拍上了自己的脸,捂住了双眼,长长叹息。
“我居然……在指望你能忏悔。”
她左右揩拭,额头炽热,最后冷笑着松开了手,再次握住剪刀。
“你早就不是孔雀了,而是一只茹毛饮血的乌鸦。那样东西,哪怕送给你,你也不会幡然醒悟。”
“不要再聊这些无用的往事了。”叛徒甩动鞭子,抽打泥泞,“把存储模块给我,我就当作没看见你闹事。”
“不,永不。”剪刀咔咔,“这孩子帮了我们许多,我不会让你们再加害于他的亡魂!”
她的身上冒起了浓重的黑烟,恨意在心底里燃烧。
“可笑,你居然妄想战胜我。”蓝孔雀叹息,孔雀伞向前指,“那么,就休要再言语了!”
此时此刻,飙车组……
“嗡!”排气管喷火。
“咯噔噔……”车身一直在颤抖。引擎里貌似有什么零件松掉了,发出磕碰的响声,但这并不影响老司机飙车,留下一道道艳丽迷人的刹车痕。
往左!
“砰!”虚空轰击擦着车身而过,把副驾驶外面的门把手都给削掉了。
“呜哇!”多萝西被吓得不轻,抓紧了安全带。
往右~
“嗖嗖嗖!”钢针扫地,对着左边车门一阵乒乒乓乓,把车门打成了筛子。还好别西卜及时收腿,不然腿就要被镂空了。
撞上障碍物,旋转漂移,躲过虚空轰击!
“嗡!”前面被轰出了大洞,但无所谓,桑塔纳像陀螺一样旋转着通过了它,很难相信这是人能打出的操作。
所有人都被往左边压,诙笑甚至都飞出窗外了,仅靠尾巴拽着方向盘,把自个儿拖了回去,反打方向。
“莎啦啦!”轮胎在地面上剧烈擦动着,震动不断传来,水也哗啦啦泼出去。
“咕噜噜……”下面的分身脑袋晕晕,口吐白沫。
“申请手刹的说!”
“得嘞!”马斯踹开了门,球棍砸进地里去,硬生生让车停止转圈圈,然后再往后一推,给油门助力。
车车一溜烟窜了出去,刚刚倒向左边的小家伙们又往后倒去,在座椅上弹了两弹。
“快到了家人们!”小纸片激动起来。
“终于要停车了吗……”多萝西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从脑袋上甩下去了。
忽然——
“噔噔!”两条大钉腿钉上了车顶。
“危险!”“呜哇!”
马斯一把干倒副驾驶的椅背,把多萝西摁倒。
下一秒,圆规之手在车顶上劈出了一个十字,随后双腿挑刺,把车顶朝四个方向掰开来了,真是手动开了个天窗。
而蚊子就在他们头顶!
“死!”“草!”
“乒乒乒!”别西卜挺身而出,横执骑枪,挡下了尖刺劈砍。
马斯拔出球棍,松开椅背跳了起来,上去就是两根,但就是打不住,还被反打逼到车边上去了,头盔中央赫然一道裂痕,半个身子都到车外去了。
尖刺扫射,但约书娅扑了上去,抱着他的手掰开了枪口。
骑枪捅向他,被侧身躲过,又踢过来——
“撕拉!”“哥!”
别西卜架着骑枪,挡在妹妹身前,挡下了突刺,但自己却被扎穿了胸口,贯穿伤。
骑枪燃起黑焰,横扫,没能打中。
“啪!”兄妹俩往前面倒去,卡在两只座椅之间,还把正在换挡的炮兵司令给压成月饼了,动弹不得。
“唔唔!”这下没办法刹车了!
莫本刚开始扫射,但又被马斯撞开去了。
“妈的混蛋!”马斯手扯着他的蚊子嘴,差一点就把它掰断了,但还是输了一着,被他带着飞了出去,脑袋撞上路灯,当场昏迷过去,在路边翻滚。
莫本回头,正要补刀——
“砰砰!”两枪打在他的脑门上。
是多萝西,拿着老大的手枪。
“啧……”这种速度撞上去,那人肯定死了。
如是想着,莫本追了上去,对着车子扫射。
“乒乒乓!”窗玻璃全碎啦!玻璃渣子掉一身,要不是他们都近乎趴着,也得遭殃。
“噗叽啪!”“莎啦啦!”
大家发现车屁股抖了一下,然后突然压了下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速度表盘上不断抽搐的指针也往左拐了。
完蛋,爆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