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夜训的爬山路说长很长,但若掐指一算,拢共也就三公里长点儿的距离,这对于他这个每晚都会在洗翠地区长途跋涉作为饭后散步的家伙来说,实在不值得用“艰难”二字来形容。
很快地,李义便来到了山顶上设立的一处营地,此地也是他们本次夜间拉练的终点。
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空旷平台,像是有个大家伙儿用【破坏死光】将这山顶儿给修得平整了,然后又简单用火燎了那么几下,将杂草都给填平了。在惨白色的灯光照耀下,这地方支起了一排排的大遮阳伞,就好像是那种露天摊贩会在桌椅周围摆的一样。
场地中正伺机游荡着几只莲叶童子,正在闲谈的它们见了李义,赶忙走过来一只,它头顶上那个硕大的荷叶里边还很是稳重地端放着几倍淡盐水,是用来给上到山的学生们补充体力用的,李义简单谢过了莲叶童子之后,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之后在签到台登记时,李义还注意到了,有几位武备齐全的装甲警员正在站岗,陪着他们的还有一辆救护车还有几位医护工作者。
比李义先到的人是有的,此时已经签到完毕的他们正在地上休息,或坐或卧显得很是随性。见了李义也只是懒懒地看上一眼,然后自顾自地接着闭目养神去了。他们现在也是一身的疲累,脑子里边一片空白来着,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倒不如抓紧机会休息一番,然后抓紧时间行下山路,他们可不想龟兔赛跑的故事发生在自己个身上。
李义签完到之后,再从莲叶童子那边领了一杯新的淡盐水,一饮而尽之后环视了其他人,然后默默走起了下山路。他一面走,一面想着,下坡比上坡要来得轻松,而且这条路走下来坡度并不算特别离谱得那种,他现在体力也还算充沛,现在也只是觉着小腿肌肉微微发酸而已,倘若现在走下山的话,想来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他这身体素质是否有些太夸张了点呢,你们营地准备的淡盐水里边是不是掺了点儿什么?”
连着跑了三公里的上山路,同行人皆累得面红耳赤、汗如豆的。这个李义倒是特别,一脸的风轻云淡、就给搁家门口溜达了一两圈而已,满打满算,他正是被注册成宝可梦训练家也就两年光景吧,职业训练家的身体素质也不过如此吧。
“哪有的事啊?老伍你怎得空口白牙乱说啊!那是我这好弟弟身体素质优秀懂伐,我也不是跟你吹啊!在他们家里头,他的身体素质还真不算什么,属于是最菜的那一档了。”秦营长摆了摆手,连忙给这位社畜伍先生更深层次地科普起了李义的家庭背景。
左右现在学生们还没回来,秦营长就拉着社畜伍先生寻了把在僻静地界的塑料椅坐下来,也算是忙里偷闲吧,两个人预备着好好唠唠嗑。
秦营长并不急着开口,他先是点起了烟,微弱的火光反而更让他的脸看着晦暗不明的,等着秦营长将那烟儿狠狠往肺里关了一大口,他才悠悠开口道:“还记着二大队的大庆不?就是使暴飞龙使得嘎嘎好那个,几年前听说准备着要去出道当正式训练家那个?”
“记得。”伍先生将这个人的身份背景资料简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笃定地回答道,同时,他也提出了疑问:“我记着他后来不是说被劝回来了吗?还考到上边去了,老崔还因着他考中了,可着实是在局里边风光了好一阵呢!”
秦营长轻蔑地掸掉那已经燃得老长的烟灰段,蛮不在乎地开口:“嗨!哪儿是给劝回来的啊,是被打回来的!那年他去西湖大带新生军训,每年不都是有这环节的吗?怕新生不服管就亮亮手腕子啥的,大庆可倒巧呢,把他堂姐给招呼上了,结果他那暴飞龙被好一顿打的呦~这么大……”
说着,秦营长张开自己的双手,比划了一个大概的距离:“这么大的一块冰拳头啊,可是直接把那暴飞龙砸出一个脑震荡呢。啧啧啧……大庆这小子啊,觉着自己连个刚上大一的学生都没打过,出去外边做野训练家实在不得行,最后撕了转业申请书老老实实考试去了。
秦营长末了还带着相当遗憾的口气感慨了一句:“早知给他打一顿就能好起来的事,我当时就不废那么多口舌挽留了。”
“不会吧,不对啊,这宝可梦是宝可梦,训练家是训练家,她打赢了大庆跟她身子骨好有什么干系啊,秦长官,您是不是看我加班加昏了头,搁这忽悠我来着呢?”
“什么话啊什么话!”秦营长当即打断了他,“别的训练家我不好说,李叔叔家锻炼宝可梦还真就是宝可梦跟训练家对打来着,不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相爱相杀?哎呀,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把大庆暴飞龙打自闭那只巨沼怪啊,人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家,愣是能跟那只火力全开的巨沼怪火拼,我电脑里现在还有那视频呢!”
话讲到了这儿,秦营长还分外潇洒地把手往其他方向一指,同时双眼还紧盯着伍先生,似乎是等着伍先生开口,只要伍先生嘴里蹦出来一个“不”字,他立马就能从电脑里找出来那段视频,直接怼到伍先生脸上,倒真的别有一番架势。
“再说我那李叔叔,我从小到大最佩服的就是他了。”提到李老爷子,秦营长分外有了精神,“远的就不说,就这几年,都是退了休的年纪了,我爸那满身肌肉腱子够夸张的吧,李叔更恐怖。两年前李叔为了我这从弟的新手宝贝梦求到我这儿来,我就去无夏找他……好家伙!拿了杆大枪跟他家艾路雷朵拼白刃战拼的,声音跟打铁似的,砰砰——砰!!的。”
伍先生擦了擦眼镜,嘴角有些抽搐着开口道:“‘无二打’老前辈,当真是非比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