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官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往右边看了一眼。
随即大声道:“赃银肯定就藏在顾大人的府中!”
顾行晋冷漠一笑,眼神看了一眼右边。
宣德帝眯了眯眼,“你可确定他贪污了?”
御史台的官员想到大人对他的承诺,狠狠地点点头,“是的陛下,微臣看到了,顾大人从监察院抬了好几个箱子回府。”
宣德帝听到这里,眼睛也看向顾行晋。
“顾爱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顾行晋大义凛然的道:“陛下,此人完全是污蔑微臣,请陛下为臣伸张正义!至于说下官贪污,陛下,臣不缺那一两万两银子!”
那官员顿时就道:“陛下,莫要听他狡辩,哪有人会嫌弃银子多,说不定顾大人就是贪得无厌之辈!”
“这位大人,你叫什么!”顾行晋问道。
那官员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个,一时间竟然呆愣住了。
回过神来,反问道:“和这个事情有关系吗?”
“自然是有,你既然状告本官,本官总该知道你是什么人!”顾行晋语气里透着淡漠。
“你……”那年轻的官员气的满脸通红。
看他这样,顾行晋更是挑眉道:“怎么,你的名字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
那年轻官员深吸一口气,道:“顾大人,下官名叫周从瑜,在御史台担任侍御史一职。”
顾行晋微微颔首,冷声道:“原来是周侍御史。”
接着顾行晋对宣德帝请示道:“陛下,臣有几个问题,需要跟周大人探讨一二。”
宣德帝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
“朕准了。”
“多谢陛下!臣,感激不尽。”顾行晋道谢道。
周从瑜有些许忐忑,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
顾行晋看他这样,就明白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周大人,不知你为何要诬陷本官?顾行晋直接问道。
“下官,没有污蔑,所说的话全是句句属实!”周从瑜强自镇定道。
顾行晋只是冷冷一笑,“那好,你说看到本官从监察院抬箱子回府,具体是何时?又有何人,能给你作个见证?”
周从瑜急得满脸通红,强制镇定下来道:“就是下官看到了,你贪污受贿了银子……”
顾行晋连续质问道:“那既然你看见本官旁人抬着箱子,你怎么确定是银子,还知道具体银两,还有是谁给本官行贿的,你可有证人!”
周从瑜自认嘴巧伶俐,可面对这样的问题还一时难以回答的出来。
“周大人,怎么回答不了?”顾行晋冷笑道。
周从瑜挺直背,正义凛然道:“谁说的,下官是碰到一位夫人,她向顾大人你行贿银两,让顾大人你放过她的相公,结果你还是处置了,是那位夫人临死前说出来的。”
“那周大人,你口中的那位夫人,人又在何处?”顾行晋再次问道。
“早已经投水自尽,殉情了!”周从瑜冷漠的回道。
“呵,就这样算证据?”顾行晋不屑地笑道。
“你……”
周从瑜气的满脸通红,随即向宣德帝拜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查!”
顾行晋冷笑了一下,“周大人,你这是日日夜夜,蹲守在本官家门前?”
周从瑜顿时气的满脸通红,顾大人这是骂他是狗的意思!
“你……”
“你什么你,周大人,难道本官说的不对?你不是日夜蹲守,如何这么清楚,连本官都不清楚这些,你竟然可以言辞凿凿,本官贪污了那么多银子!”顾行晋更是毫不客气,这样的小人他可不带一丝害怕。
“你……”周从瑜气的手指都发抖。
“好了,莫要再吵了!朝堂上,吵吵朗朗的像什么话!”宣德帝紧蹙眉头道。
周从瑜没想到还有人嘴皮子,比他还利润,如今陛下出面,周从瑜也不敢太放肆了!
“陛下,老臣觉得既然如此,不如调查一番,也好还给顾大人一个清白。”秦高钦这时上前开口道。
杨铮也点头赞同道:“秦大人说的不错!陛下还请调查一番,如果没问题也能还顾大人一个清白。”
“陛下,还请调查清楚,归还顾大人一个清白!”
宣德帝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看着殿上的大臣都这么说,就同意了。
“既然诸位爱卿都是这么说,那朕便派人去顾爱卿府上搜查一番。若真如爱卿所言是污蔑,朕定当还爱卿一个清白。”
“多谢,陛下!臣家业虽然不多,但未中功名时也涉猎些经商,所以家业还算过得去,不至于贪污那么一两万两银子,做出自毁前程的事。”
顾行晋挺直背脊,浑身散发着自信。
宣德帝自然知道,这小子确实赚了不少银子,确实不缺那三瓜两枣,何况还有朕给的那些赏赐,完全够顾家富裕几代了。
“爱卿,朕自是信你。就朕的那些赏赐,你几辈子都花不完!”
周从瑜脸色一下子煞白,顾行晋对此自然看在眼里。
随后宫中派出的侍卫,前往了顾行晋的府邸搜查。
这期间周从瑜面色苍白,心中忐忑不安,而顾行晋这个当事人倒是神色泰然。
约摸两个时辰后,搜查侍卫回宫复命。
“陛下,顾大人府上并未发现任何赃银。”
此语一出,周从瑜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不可能的!”
顾行晋则冷笑一声,看向周从瑜说道:“周大人,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污蔑本官不成?”
周从瑜激动的道:“你们可掘地三尺,说不定他把贪污的银子埋入地底下了!”
侍卫没看他,只是恭敬的向陛下禀道:“回陛下,卑职已经将顾府的地面全部翻了,没有查到来历不明的银子。”
“不可能的!明明已经………”周从瑜心神失守下差点脱口而出。
这时一旁的人出声道:“周大人,想来是你误会了顾大人!还不快和顾大人赔礼道歉,念在你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想来陛下也会原谅你这次的。”
顾行晋看了一眼那笑吟吟的人,竟然是他,礼部尚书,彭于槯。
“彭大人,倒是知道挺多的。”顾行晋淡笑道。
彭于槯轻抚着胡子,笑了笑,“顾大人,此事想来是有误会,都是一心为了大周朝廷,顾大人不如就这么算了。”
顾行晋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盯着彭于槯,心中暗自思量着,此人此时出声的意图。
心中也在怀疑,彭于槯是不是陷害他的那个人,顾行晋记得没得罪过他。
“彭大人,您倒是大度!不过,下官是做不到如此大度,怕是要让彭大人你失望了。”
听到顾行晋这么说,彭于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顾大人,朝堂之上,难免会有误会和差错,得饶人处且饶人……”
顾行晋眼神冷漠的道:“可惜,彭大人,下官可没那么大度。”
顾行晋作揖道:“陛下,此事不能就这么轻易了结。周从瑜无凭无据污蔑微臣,若不严加惩处,日后朝堂之上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诬陷忠良?”
宣德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顾爱卿所言有理,周从瑜,你污蔑朝廷重臣,罚你降职三级,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周从瑜脸色惨白,伏地谢恩。
彭于槯听到陛下的话,脸上虽然还挂着淡笑,眼底却是没有丝毫的温度。
顾行晋自然将这些看在眼底,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宣德帝这段日子感觉有点疲惫,便示意太监退朝。
……
金銮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六百里加急,安南省发水灾,安南河堤坝被冲垮,洪水在整个安南省下游肆意横行,安南省半个省的百姓流离失所。”
百官神色剧变,堤坝被冲垮了!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速速呈上来!”
张三德立刻接过急报,急匆匆地将折子递给宣德帝。
宣德帝沉着脸接过折子,匆匆看完立刻问道:“诸位爱卿,如今安南省洪水泛滥,你们可有应对之策。”
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人敢先出声。
这一幕让宣德帝很是不满,语气也带出几分恼怒。
“怎么?平日里,你们不是挺能的争辩的。如今事到临头了,却没人吭声!”
顾行晋只是监察史,所以有些事不适合他开口,毕竟朝廷还有其他部门,他越俎代庖的话,会很让人厌恶的。
工部尚书宋询见陛下发怒了,只能由站了出来。
“陛下,当务之急的重任,就是赈灾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最好安南省能够开仓赈灾。”
这时又有人出来反对道:“陛下,宋大人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此刻万万不到开仓赈灾的时候。”
宣德帝一拍龙案,“好了,莫要再争吵了。朕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户部尚书秦高钦附和道:“宋大人说的极是,此次灾情如此严重,堤坝都被冲毁,恐怕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当务之急还是组织人手救灾,稳定民心。”
“所言有理!”
宣德帝目光扫过众臣,“诸位爱卿,你们谁愿前往安南省赈灾?”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怎么,全都哑巴了!”宣德帝怒道。
宋询知道他们工部是避不开,就上前道:“陛下,不如让老臣前往赈灾!”
解居升这时站出来道:“陛下,宋大人年事已高,前去赈灾怕不合适,何况安南河溃堤,京城必须要工部尚书主持大局。不如让工部右侍郎向韶,向大人前往安南省赈灾!”
工部右侍郎向韶皱了下眉头,随后上前道:“陛下,微臣对堤坝还有些经验,赈灾怕是不成。”
宣德帝点点头,“嗯,既然如此那重修堤坝之事就交给你负责了,至于赈灾一事,你们可有其他人选?”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谁去比较适合。
就在宣德帝不满的时候,这时有人主动请缨道:“陛下,臣愿前往。”
顾行晋一看是户部的蔡侍郎,确实由他负责赈灾确实挺合适的。
“诸位爱卿,你们决定如何?”宣德帝眼神看向在场的众人。
大家都巴不得有人负责,如今蔡侍郎愿意,那自然是由蔡侍郎更好。
“陛下,蔡侍郎是户部官员,对于赈灾一道想来更精通。”
蔡侍郎站在那儿面无表情,此刻他心头更多的是担忧,他的岳父告老还乡,正好在安南省颐养天年。
宣德帝听了之后,也觉得这样适合,随即就道:“那就这么定了,安南省赈灾一事由蔡爱卿你全权负责!”
蔡侍郎恭敬道:“微臣,定不辱使命,赈灾全力以赴!”
“陛下,此次灾情严重,怕是所需不少粮食,但是,户部内的粮食虽然从其他小国买了不少,可已经消耗差不多了,怕是国库拿不出多少粮食。”
“让江舟府的人,继续向那些番邦国家购买!”宣德帝皱眉道。
“陛下,怕是不好买了!”顾行晋这时出声道。
“顾爱卿,此话是何意?”宣德帝闻言不悦道。
顾行晋便将他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安南省发生这么大的灾情,两省距离不远,怕是消息已经传开,那些番邦小国经历几次,怕是会抬高粮食价格才会愿意出售。”
宣德帝脸色愈发阴沉,“竟敢趁火打劫!那依顾爱卿之见,应当如何,不如朕让人派兵拿下他们!”
顾行晋拒绝了宣德帝的想法,“陛下,此举万万不妥,怕是到时内外交困!高丽国一事,已经让周边国家防备心增加不少。”
宣德帝皱眉道:“爱卿不赞同这么做,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让他们乖乖平价卖粮。”
秦高钦这时上前道:“陛下,臣倒是有个法子!”
“爱卿,什么法子说来听听!”宣德帝见是他顿时开了兴致。
秦高钦清了清嗓子,“陛下,可以从富庶之地调配粮食,并鼓励大户捐赠,以解燃眉之急。那些番邦小国,可派使者让他们主动献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