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县令办公的地方摆满了从苗家搜到的书籍、一箱子金银以及一箱子白骨。杨衙役心中暗道苗家出事后,很多人都去苗家好几趟,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大人去了一趟带回了不少物件还有尸骨。他自动忽视了那几个黑衣人,倒不是他心大,而是上回他已经受够了惊吓。
中秋节的时候,自家大人跟他的师姐一下子解决了十几个黑衣人。当时就是他带着衙役们给那些胆大包天的拐卖孩童的恶人收的尸。现在才七具,不值得一提。
杨衙役跟李文书正在登记造册,当看到那一箱子金银时,二人眼睛都冒了精光,实在是忒多了,眼都被晃花了。二人咽了咽口水,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小莲好笑地看着杨衙役他们,故意轻咳一声:“杨大伯,李文书,大人让小的来问问你们登记好了嘛?”
杨衙役笑着道:“登记好了!”李文书把登记好的册子交给了小莲。
“嗯,小的这交给大人去!”小莲又对杨衙役说,“大人说,就把这些东西放在隔壁的屋子,然后派衙役们加强看管。”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
杨衙役道:“喏!”不用大人说,自己也得派人看紧了,这么多的银子要是丢了,那还了得。他得赶紧找人现在就来看着。
此时,苏无忧正在殓尸房听着唐仵作跟她说那具尸骨的事。那具尸骨的年纪是三十四岁,死了大概三四年,尸身呈白骨化,死前被砍了四肢,受尽折磨而死。可见行凶之人要么残忍无情,要么仇深似海。要是尸骨是在别的地方发现的,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行凶之人手段残忍,以折磨人为乐趣。
可是尸骨偏偏是在苗家庄园发现的,再加上那封红色请柬,苏无忧已经肯定是第二种行凶之人对其恨之入骨,所以残忍无比。
行凶之人怕他不知道死的是谁,还亲自告诉她死的人是伍朋利。唐仵作退下后,苏无忧让小莲把杨衙役找来。
杨衙役刚好完成了布置看守那箱子金银,不是所有的证据。听到县令大人找他,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找县令大人。
苏无忧请他进来说话。杨衙役道:“大人,您有事找卑职?”
苏无忧认真道:“嗯,从苗家里找到的物件让人看好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杨衙役恭敬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还有一事,本官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伍朋利吗?”
杨衙役皱着眉头道:“大人,您是说伍朋利吗?”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声音都高了。他看到县令大人看向他打量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他立刻请罪道:“大人恕罪,卑职刚刚失态了!”
苏无忧道:“无妨。本官更好奇的是你听到这个名字为何如此?”
杨衙役道:“回大人的话,要是说起伍朋利,就不得不说他的哥哥了。”
苏无忧道:“伍朋利,姓伍,伍···,你是说他的哥哥是伍县尉。”这个伍县尉一直告病假,从未来过衙门报到。她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伍县尉。
杨衙役点了点头道:“伍朋利他的哥哥就是伍县尉。伍朋利怎么说呢,仗着他哥哥的权势,在城里为非作歹,横行乡里,就是一个恶霸!不过,大人,你怎么想起问他的事了。”
苏无忧疑惑不解道:“原来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这样说?”
杨衙役自然而然道:“大人,伍朋利早就在三年前就销声匿迹了。那时候百姓们都以为芙蓉亭那起案子是他做得。他也不是失踪了,而是畏罪潜逃了。只是碍于伍县尉,没有人敢说而已。”
苏无忧道:“原来如此!对了,明日,你派人去通知伍县尉来县衙一趟吧!”
杨衙役不解道:“小人恐怕请不动伍县尉。”
苏无忧道:“不,他会来的,你只需要告诉他,本官寻到了他弟弟的尸骨,劳烦他来县衙认领尸骨!”她的语气是笃定的。
“什么?”杨衙役的眼睛瞪得比原来大了,差点儿夺眶而出。
苏无忧道:“就是你想得那样,而且你们也见到了。退下吧!”
杨衙役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大人的屋子,想着难道之前在箱子里看到的那具白骨就是恶霸伍朋利。他心中激动的不行,然后马上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他今天知道了这么多事,迫不及待想要跟表哥说,于是急不可耐地去找杨县丞了。
苏无忧望着桌子上的五封红色请柬,死者从无名男尸到现在的白骨,还有今日李捕头再次交给她的新的一封红色请柬。
今日死得那个人也姓伍,叫伍老四。苏无忧跟那个伍老四有一面之缘,知道他在县学当马夫。唐仵作也给他验了尸,死亡时间是丑时,被发现尸体时是被石板压在了下面,伪造了意外的现场,只是手法拙劣,很容易一眼被人识破。死者是被活生生砸死的,多处骨骼断裂。嘴角也发现了用布堵住过口。
苏无忧想起发生的案子,在纸上勾勾画画,尤其是在县学、苗家、伍县尉着重画了几个圈。她猛然想起了,县学也是在十几年前开始扩建的,也许从关于县学开始。她想到这儿,带上小莲直奔案卷室。她要查查当年县学有没有发生案子。
······
城西的宅子里,“李车夫”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远远地就看到里面有亮光。一把匕首从“李车夫”的袖子里滑落到手上。“李车夫”握紧匕首推开了门。听到门响,有人也走了出来。“李车夫”从暗处勒住了那人的脖子,用匕首轻轻地拍打了那个人的脸,阴森森地道:“下次来的时候,通知一声,要不然——咳咳咳咳·····”
“李车夫”剧烈地咳嗽起来,也收回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人立刻扶着“李车夫”回了屋子,然后熟练地给他递药倒水。“李车夫”接过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但是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那杯水。清苦的药味蔓延至整个嘴里,假扮李车夫的人才觉得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活着。
不,他早就不是人了,而是鬼,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恶鬼。他要用那请柬,让那些恶人永坠深渊,共赴黄泉。他突然发狂似似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