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烛天,火焰燃烧之声,声声刺耳,火焰卷起黑烟,愈演愈烈。
而在这熊熊大火之中,赫然有着两个人的身影,他们仿佛不知这周身的灼热,他们仿佛无视了这滚滚的浓烟,他们仿佛听不见这噼里啪啦的木头炸裂声。
“婉儿……你哭了。”
祝往生本能的想要抬手抚摸公孙婉儿那漂亮大脸蛋,虽然现在她的脸上蒙了一层灰,黑黑的,还哭花了脸,一点也没有之前神采飞扬的样子了。
但是这也怪不到她,哪有人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还能好看呢?
“夫君……呜……夫君……”
祝往生浑身没一处是能动弹的了,只有嘴唇微张,尚且还能说得上几句话。
“婉儿,别哭了……”
祝往生想劝她,可是自己的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都有点看不清公孙婉儿的脸了。
“我多半是废了,婉儿,你自己走吧,别管我了……”
祝往生不光是手脚被废,那群歹人为了折磨他,还给他灌了毒药,一旦发作身体发肤都如同万蚂蚁啃噬,浑身剧烈颤抖,生不如死。
方才他便是扛不住那一阵发作,大脑宕机直接晕了过去。
眼下,他只希望公孙婉儿快走,再不走,这房子就要塌了。
“不,……夫君,我不走,我要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我要带你走……”
可是公孙婉儿早已哭的没力气了,她终究还是忍受不住祝往生这么痛苦,一旦哭过,她就受不住了,但她还是希望祝往生能活着,好好活着,他们继续在一起。
但是祝往生告诉她。
“我已经中了他们的毒了,婉儿,要是我再发作,你便直接用你的匕首给我个痛快吧……”
公孙婉儿摇头。
可是话刚说完,祝往生就瞳孔一震,面目也狰狞了起来,似乎在经历着痛不欲生的折磨。
“婉儿,杀了我!”
祝往生有气无力的向着公孙婉儿祈求。
公孙婉儿颤抖的摸出了匕首,祝往生的面容确实吓了她一跳,但是也确实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
与其夫君这么痛苦,确实不如自己来让往生解脱。
让自己来让夫君解脱。
“夫君!”
公孙婉儿闭上眼睛,将匕首狠狠刺入了祝往生的胸膛。
而祝往生也是口吐鲜血,面色却缓和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修行的关系,祝往生并没有立刻死去,但是他却神情很自然,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了。
他感觉自己的眼球越来越亮,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手脚也都不能动弹,失去知觉。
连耳朵也什么都听不到,但他却仍张了张嘴。
“婉儿……不要……伤心,……你要相信我……我们终会再次相见。”
公孙婉儿早已泣不成声,却仍点头。
“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往生。”
她就那么一直握着匕首,鲜血粘在她洁白的手上,直到这一切结束。
直到祝往生的生机慢慢失去色彩。她慢慢的松了手,房屋骤然坍塌。
她与她的夫君一同埋葬于此……
……
“……”
愿你终将于某一天与心爱的重要之人再次重逢。
分界线——
说回温卫那边,自从祝往生抢过他的风头,他就变得谦逊了起来,除了认真修行,就是自己重新审视自己,开始重读那些旧书,不免又有了不少新的收获,琵琶却是再也不弹,专心成长,势必某一天要重新拿回这第一。
为此他以往常去的联谊会也没有去了,一般都是几家的公子小姐一起喝酒弹奏游玩的一个小会。
因为温卫不去,许多女子也是暗地里皱眉愁苦,莫不是这温公子已经有了意中人?
毕竟谁不想跟这位梁溪城城主之子,温卫温才子搞好关系呀?就算那温公子有了正房,自己做个小的也是不错的。毕竟城主就这一个儿子,定是要让温卫多找几个妾室延续香火的。
谁先生出个儿子,谁就能享荣华富贵,说不定还能坐上正主之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祝往生知道这事肯定是要这么吐槽的。
不过他不在此地,肯定也是管不着的。
这对温公子朝思暮想的人里,就有秦家的秦二小姐,秦雯。
这秦雯也是个苦命之人,本来秦家就是小家族,生活打拼全靠别的家族罩着。本来秦雯的母亲只是秦家的一个小妾,却因为一次某个大家族的人来秦家喝醉了酒,硬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强行把她扒了。
本来这事又不敢张扬,加上对面又是伸伸手指头就可以主宰他们家族命运的大头,那秦氏便只能自己默默受了这罪,整日哭泣,却又无可奈何。
本来这事也就这么算了,甚至这强霸了她的家伙因为觉得满意还给秦家了不少好处。
可是时间一久秦氏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事她也不敢跟别人说,毕竟不是秦家的孩子,可是她的大肚子瞒得了一时,却一时也瞒不了。
很快她就被打入柴房,硬是要活活让她流掉。
本来就是妾室,又不是自己的孩子。
秦沪,她的丈夫,自然是十分生气。
“那官人能看上你本就是你的福分,整天哭唧唧的成何体统!你就好好待着这里把孩子处理掉吧!”
当初成亲时他有多么诚恳,多么甜言蜜语,他现在就有多无情,多恶语相向。
但这秦氏不知怎么想的,硬是咬着牙将孩子生了下来,似乎是在向着她这丑陋卑鄙的丈夫报复,又像是自己的赌气,总之这孩子落地之后,她也松了口气,昏昏离开了人世。
只留下刚扯断脐带的女儿,躺在冰冷阴暗的柴房里。
秦沪大怒,要将这个孩子扔出去,可是有正房劝他,这好歹是那位官人的骨肉,若是这么扔了出去,被知道啦,岂不是会被以为对他不敬,对他有不满?
那秦沪一听,有些动容,甚至脑瓜子一转,想要借着这女儿上门讨要好处。
可是没想到那官人眉头一竖,死不认账,命人将他暴揍一顿之后抬了回去。
自此,他们只得把秦雯留下,但是却不仅管的很严,还处处看她不顺眼。
时不时那正房还背地里捏造一些坏话来。
本就对秦雯不喜欢的秦沪直接亲自上手用藤条将四五岁的秦雯抽的遍体鳞伤。
此后更是让她干这干那,哪天看她最不顺眼就不由分说的打一顿撒气。
于是,吃饭,睡觉,打秦雯,便成为了秦家的日常。
整个秦家上下几乎没有什么人真正关心她。
她甚至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让自己活受罪。
跌跌撞撞,秦雯一晃就以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虽然身上仍然经常青一块紫一块,但是用衣服稍微遮掩倒也能出去见人。
这天,她正在河边打水,准备挑回去洗衣服。
却觉背后谁将自己狠狠一推。
本就瘦小的她遭受如此大力,直接落入了水中。
她哪会什么游泳之类的,连是谁推的她都没看清就已经沉入了水里。
起初倒是挣扎了一下,但是稍加思索,她觉得自己就这样消失也挺好的。便放弃了抵抗,很快她便不再有所动作,随着水灌入胸腔,在痛苦中,她寻求着解放。
“温公子,你看,那是怎么回事!”
温卫正在船上,忽然听得友人执扇一指,那不远处的河面有许多泡泡冒出,那泡泡之下似有什么影子。
“不好!”
他将外套随手一扔,便只身一人跳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