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太后和小皇帝战豆豆顿时慌了神。
没有人比她们母女俩更清楚大宗师的威力了。
没错,北齐的小皇帝战豆豆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当年北齐老皇帝战清风膝下虽有不少孩子,但无一例外都是公主。为了能将皇位传承下去,只能宣布皇后生下的是皇子。
后来战清风骤然身死,陈萍萍抓住时机煽动北齐反叛势力逼宫。
眼看着太后和战豆豆就要被赶出皇宫,是苦荷一句‘皇位只能是豆豆的’,才稳定了动荡的北齐,也让战豆豆安稳的做了二十年的皇帝。
而苦荷之所以帮助战豆豆,是因为他本名叫战明月,是战清风的幼弟,是战豆豆的亲叔叔。
所以战豆豆很清楚,如果没有苦荷这位大宗师叔父的支持,她们母女可能早就被赶出皇宫丧命。
甚至北齐能安稳这么多年,被庆帝所忌惮,都是因为有苦荷这位大宗师存在的原因。
可是,现在苦荷死了,庆国的皇帝却成了大宗师!
战豆豆愁绪满怀,轻叹一声道:“母后,如今的庆帝为了给他们老皇帝报仇,已经攻下了东夷城,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我们北齐了。他现在是大宗师,若决心征伐,我们何以御敌?”
太后闻言,神色略显恍惚,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陛下心中作何打算?”
战豆豆抿着唇,心中五味杂陈。
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是在庆国兵马压境之前,果断的献国投降;其二,则是率领北齐上下,与庆国硬刚到底。
若选择前者,她女扮男装,隐忍多年 ,眼看着已经开始执政,开始享受到了权利的甘美,就要屈辱的献国投降,实在是心有不甘。
若选择后者,现在的庆帝是大宗师,一旦真打起来,怕倾尽整个北齐之力,亦难以抵挡其锋芒。
战豆豆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太后微微一怔,不禁后悔让苦荷去行刺庆帝了。
可事已至此,再想后悔也晚了。
母女两人不知如何是好,朝堂上也是乱糟糟的,很自然的就分成了主战派和主祥派,双方接连吵了近一个月,一直到李承泽带兵到了两国边境,也没吵出一个结果来。
李承泽并没有亲自动手,只是将庆帝之前暗中制作的黑火药拿了出来,稍微加工一番,用在了战场之上,几乎就是一路平推。
北齐本就惧怕李承泽大宗师之威,如今见庆国又得了这种神兵利器,主战派纷纷倒戈,仅仅剩下几个朝臣还坚持着。
战豆豆的姐姐慌慌张张的进了宫,一见到太后和战豆豆,就道:“如今庆国大军压境,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听见又是这个问题,战豆豆心中有些烦躁。
有何打算?有何打算?她能有什么打算?
如果有好的办法,她早就去做了。
战豆豆语气不善道:“朕尚未想妥,不知皇姐有何妙计?”
公主听见她语气不善,知道她心情不好,并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眼下庆国势大,庆帝更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北齐若继续抵抗下去,恐怕难逃灭国厄运,陛下何不主动提出议和?”
战豆豆豁然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倏然浮现出愤怒之色:“求和?拿什么求和?难道庆国会放弃已经唾手可得的北齐吗?”
“好了,都别吵了!”太后见两姐妹争吵起来,连忙起身制止,然后对公主说道:“你当我们没想到这个办法吗?那庆国新帝行事霸道,即便哀家和皇帝提出送出公主和亲,也依旧不接受北齐的求和。”
求和是他们最先想到的办法,只不过李承泽拒绝了。
李承泽:开玩笑,现在不借着给庆帝报仇的机会,一鼓作气把北齐打下来,难道还要留着他们过年不成?
公主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太后见状,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有什么你就说,这里就咱们娘三,也没有外人!”
听见这话,公主咬牙道:“陛下本就是女子,若是陛下能和庆帝……”
“住口!”
战豆豆气得发抖,她没想到自己的亲姐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够出去和亲?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求和?
战豆豆胸口剧烈起伏,恨声道:“我们北齐虽小,但也有尊严。朕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求和。”
原本还犹豫是否投降的战豆豆,在这一刻,心中瞬间有了决定。
别以为她是女子,就没有血性。
她宁可像王一样有尊严的死去,也不想在庆帝面前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太后闻言,心中不由得也生出了一股豪情:“好!皇帝既有此志,哀家定然不会阻止,若真的有了那一日,哀家愿与皇帝一同殉国。”
“母后。”战豆豆感动得看向了太后,眼中闪烁着泪光。
太后望着眼前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心疼也有骄傲。
皇帝虽然是女子,但是才能性情皆不输男子。
只可惜命运弄人,让她遇到了李承泽这样的劲敌。
否则,她必然也是能带领北齐走向繁荣的一代明君。
公主在一旁默默听着,眼中也泛起了泪花,捂着嘴哽咽道:“臣已知道陛下心意,陛下放心,若真的到了那一日,臣……也定不让北齐皇室蒙羞。”
说罢,公主直接掩面而去。
只可惜,尽管战豆豆决意与庆国抗争到底,但底下群臣却不是这么想的。
北齐本是前魏灭国后分裂出来的一个小国,近些年靠着有苦荷坐镇,接连吞并了不少周边的小国,才逐渐壮大到今日的规模。
看似能与庆国分庭抗礼,实则内里暗流涌动,各股势力盘根错节。
就连太后与小皇帝这对母女也不得不上演一出争权夺利的戏码,才能勉强维系表面的和平。
如今苦荷一死,再加上庆国铁蹄压境,各个势力瞬间陷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朝廷内部的分歧愈发明显,仅剩的主战派与主和派之间的争论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