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不信?”
敖伯俊冷声道,“我为苦主,犯不着为贼偷遮掩。”
“也不怕告诉你们,宝库之内,便是连装灵物的架子,都被搬走了!”
“你等若是不信,自己去看便是!”
想到手持信物进入宝库,看到其中空无一物的场面,他此时说起都不禁咬了咬银牙。
看向黑龙的眼神,杀气更浓。
甚至迁怒的瞥了眼黑龙使者,若不是碍于青龙使也在场,他对将这条黑龙打一顿出气,颇有些意动。
“这……竟是如此。”青龙使皱眉。
以敖伯俊的性子,反倒应该是遮掩一二,顾及白龙一族的颜面。
除非宝库被搬空是真的,瞒不住,才索性昭告天下,还能占个‘哀兵’的名分。
况且,宝库被偷,是丢人。
被偷遍了贼人还全身而退,那是耻辱。
但若是被搬空了,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他不禁暗中打量着敖伯俊,见对方愤怒有余,却不曾过于的慌乱,便心头一动,暗笑一声,有了主意。
黑龙使则是心头一惊,心道,这敖伯俊,果然有往我北海龙宫泼脏水的打算!
“你们二人唤我,要说的便是这个?”敖伯俊有些不耐的冷脸说道。
“不不,不是。”青龙使摇头,“我二人唤殿下,是有个担忧,想要告知于殿下。”
“没错。”黑龙使跟着道,“但有一点,我要就此先与殿下你说清楚。”
“哪一点?”敖伯俊问道。
轰隆!
轰隆隆!
恰好此时,第三道劫雷。
轰击而至。
远处黑龙咆哮,海面再次被激起巨浪滔天。
“那便是这黑龙,与我们北海一脉,无关。”黑龙使在震耳欲聋的雷声浪涛声中说道,“我隐约看他,身上鳞片有黑白青黄几色。”
这就是最为古怪之处。
真龙的血脉十分霸道,便是血脉交融,也会在龙蛋孵化期间,便分出高低上下。
从来没有两色的龙族,更不用说是鳞片多色的花龙了。
“你莫不是花了眼吧?”敖伯俊道,“那黑龙身上赤云之下,漆黑一片,哪来的其他三色鳞片?”
“再者,四海龙族身上的威压各有不同,这你如何解释?”
青龙法力纯净宏大,白龙妖气冷冽,黄龙气息浑厚,而黑龙的久居北海,炼化的灵气多有阴寒之气。
甚至神魂都被沾染,神识波动,便会有幽冥的森然之感。
他和黑龙动手,感应到了其身上的凶魂气息。
“哼,若要冒充我北海一脉族裔,虽然不容易做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却也不算多难。”黑龙使干脆挑明了说道,“毕竟殿下你莫要忘了,这黑龙的来历。”
“你知道这黑龙的来历?”敖伯俊握紧了长枪。
“殿下在这装什么糊涂!”黑龙使哼了一声道,“我当然不知道这黑龙的来历,我指的是,他来历不凡,因此能做到化为黑龙遮掩气息,混淆视听,也非是难事。”
“他来历不凡,你又如何知道?”敖伯俊盯着他,“还是说,此事便是你被北海所谋划!”
“殿下!”黑龙使怒了,“我敬你几分,可你也不能如此咄咄逼人,胡乱攀扯诬赖。”
他说着,突然又一笑,“呵呵,我北海和你西海,的确算不得和睦,可要说对你白龙一脉不满的,我们恐怕还排不上号。”
青龙使险些笑出来。
这话,可一点没错。
西海龙宫,可比他们北海招人恨多了。
但凡有好处的地方,那是每每必到的。
从这一点来说,和早年沙门未发迹时的秉性,倒也是十分相合。
说来那些和尚如今恐怕也是积习难改,不过碍于面子学了遮掩。
白龙一族,却还是一如往昔,什么都要多占,连同族的便宜都不放过,可算是十分阴狠绝情了。
因此得罪的人,极多。
“谁不知道你们白龙一族,是个什么做派?”黑龙使嘿嘿一笑,接着又道。
搜刮好处不算,关键下手吃相十分的难看。
那真是——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没有他们下不去的手!
“谁又不知道你们白龙一族,做的那些下作勾当?”
“想要一地的香火,便派条小龙去作祟,再去个和尚将其收服,让其赎罪。”
“这般伎俩,你打量谁看不穿?”
“真他娘是秃头打伞——无法无天!”
既然开了口,就索性说个痛快!
黑龙使在天地震荡的劫雷轰隆中,大声的说着,越说声音越大。
不仅骂了西海,还捎带手把沙门也带上了。
“还有你家出的那些孽龙,都干了些什么?”
“凡现世必然占下水渠河道,不是盘踞灵气充裕之处,就是人口稠密之地。”
“兴风作浪欺压百姓,弄出水灾不算,还要吃人害命!”
“更有索要童男童女的恶行!”
看着敖伯俊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就越发的兴奋。
口中话语也是越说越快。
“可偏偏到了最后,却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被立庙塑像,供奉香火!这还有天理吗?”
“竟然还真有脸接人间香火供奉,简直是恬不知耻!”
痛快!
太痛快了!
指着妖侯的鼻子骂,这事他回去能吹几十上百年!
“你们白龙……”黑龙使眼冒光,还要继续。
“够了!”敖伯俊面显阴森之色,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话,眼中杀机一闪,“你不怕我杀了你!”
北海这位使者修为低于他不少。
再有血脉压制。
杀之,不费力。
“殿下,这是何必呢?”
眼见黑龙使就要作死成功,青龙使赶紧站了出来救场。
“殿下,殿下先别生气。”
“……青龙使,本侯没有唾面自干的好性子。”敖伯俊看着他,长枪一抖,“让开!”
都是打黑龙,打哪条不是打?
先杀了这条,出一出气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