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慕君衍更快。
黑甲卫乌压压的赶到城门口,将马车团团围住。
高高大大的马、雄壮健硕的黑甲卫将围观人的视线围得严严实实。
黑甲卫一出,周遭温度都要降十度,谁还敢窥探王妃容颜,纷纷散去。
满京城顿时传开了,都说摄政王护妻都护到这种地步了,看都不让人多看一眼。
顾婳被人护得结结实实,自然不知道这些,满眼看到可爱的小糯米丸子圆滚滚的朝她扑来。
“娘亲。”
圆圆含着一包眼泪,一双小藕臂使劲抱住顾婳的脖子,委屈扒拉的将鼻涕眼泪糊了顾婳一脸。
顾婳眼圈红红,抱着软软的身子,将孩子抱起来,对老太君福了福。
“母亲,您辛苦了。”
老太君哈哈笑着,拍拍圆圆的背:“赶紧下来,胖成小猪了,累坏你娘亲。”
圆圆不乐意了,小嘴撅的高高的,但怕真累坏娘亲,赶紧出溜滑出顾婳的怀抱。
奶嬷嬷抱着小三公子安安过来,顾婳欣喜的看着他圆圆的小脸蛋,小家伙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滴溜的转。
见到顾婳立刻裂开嘴咿咿呀呀的叫,小手手使劲朝顾婳伸出去。
顾婳心疼得不行,抱起小安安,在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
“娘亲对不起小安安,你才一个月娘亲就离开你了。”
老太君笑笑:“回去再说。”
一干人开开心心的回了王府,慕君衍也正好从宫中赶回来。
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过了几日,新帝登基的事情总算安定下来。
新帝敕封赵洛萱为大长公主,赐下很多钱财和人马,按公主最高礼节的全副銮驾浩浩荡荡的送公主回大理。
顾婳亲自送她出城,两人对视良久,千言万语,谁也说不出来一句。
这一路来,两人经历了种种,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体会过亲人的背叛,一起成长。
这种感情早就超越了姐妹之情,相知深刻如亲人。
良久,顾婳含泪微笑:“保重。”
赵洛萱泪眼落下,开心笑了起来:“等你回南疆,我们一起喝酒。”
“好。段齐就辛苦姐姐了。”
顾婳:“他也是我的侄儿,正好可以和团团一起玩。”
“那我就没什么牵挂啦。”
赵洛萱潇洒的挥了挥手,转身上车。
顾婳看着公主銮驾远去,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
赵洛萱应该不爱段誉,可她却无法挣脱眼下的命运。
慕君衍见她难受,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手有点冷,以后少出来吹风。”
顾婳横他一眼:“你索性将我关在王府不用让我出来算了。”
慕君衍咧嘴一笑:“你要出来可以啊,为夫陪你啊。”
两人一路斗嘴回到王府,没想到青娥正候着顾婳。
慕君衍去忙了,顾婳拉着青娥坐下。
低头看了看她的小腹,“你……还留着?”
青娥点头:“孩子无辜,不管父亲是谁,他都是我的孩子。”
顾婳有些惊讶,但她尊重青娥。
“那你有何打算?留在京城还是去哪里定居?”
“民女想回老家,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宅子、下人、田地都给你配好,将来你和孩子定会衣食无忧。”
青娥感激的站起来准备行礼,被顾婳拉住。
“怀着孩子呢,别行礼。”
青娥依言坐下,眼圈微红:“当初民女应下王妃的计策,心怀仇恨,带着必死的决心。没想到竟成功了,还挣得未来的光明。”
她低头抚摸着孩子:“虽然孩子是仇人之子给的,但赵宇轩若不是身在皇家,生下来就是太子,他也算是个好男人。”
顾婳看着她:“莫不是你对他动心了?”
青娥摇头:“只是有些可怜他。他曾经在我怀里痛哭,诉说他的无奈和两难。他还说如果不是太子,定会与我远走高飞,去过平常人的日子。”
顾婳想了想:“如果他不是太子,你还愿意和他一起吗?”
青娥愣了愣,续而摇头:“看到他就会想起孙氏害我爹娘惨死。”
送走青娥又迎来了赵楚翡。
她是一个人来的。
顾婳看她风风火火的就笑了:“你可是汴京最尊贵的贵女了,郡主殿下。”
“别笑我了。什么郡主,我从来不稀罕。”
她拉住顾婳,急道:“我父王又要我入宫。”
顾婳瞪大眼睛,转头一想也不出奇,镇国王的嫡女怎么可能不进宫。
赵宇丰也需要这样的岳家。
“你是如何想的?”
赵楚翡愁眉苦脸:“嫁给谁不重要,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想让皇帝当傀儡还是……”
“胡说什么?”
顾婳瞪她:“要不是担心赵宇丰皇位未稳,我们才不要当什么摄政王呢。你呀,若是真的愿意当这个皇后,我倒是放心了。待你进宫好好教导新帝,说不定啊,我们就可以当甩手掌柜,早早回矩州了。”
赵楚翡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你们费了这么大劲,从矩州一路进了京,难道就只是想让大梁安稳?”
顾婳抿嘴一笑:“我是最懒的,可不想管乱七八糟的事情。慕君衍若是想坐上高位,早就可以了,何必等到现在。你呀,若是喜欢赵宇丰,就赶紧嫁给他,我也省得整天给你操心婚事。”
赵楚翡哼了声,恢复平日里高贵的模样:“那我做了皇后,你见我还得跪拜。”
顾婳笑了:“是,皇后娘娘。”
赵楚翡的脸顿时红了,一甩帕子:“走啦。”
忙碌了一整天,顾婳累坏了,将孩子们交给嬷嬷和侍女们,沐浴更衣后舒舒服服的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翻看着王府的账本。
慕君衍回来的时间时候,正看到这一幕。
顾婳一身鹅黄色襦裙,半低着头,暖色烛火落在她的脸上,摇曳的光勾勒着她精致的面庞。
轮廓分明的影子落在墙上,长而卷的睫毛微颤。
顾婳正看得入神,忽觉有道灼热的目光看着她,睫羽挑起,看向立在门口定定凝视她的慕君衍。
“看什么呢?怎么不进来?”
顾婳诧异问,还以为脸上有什么,赶紧伸手摸了摸脸。
慕君衍抬脚进来,走近她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看我迷人的夫人啊。”
顾婳脸颊一抹红晕开。
慕君衍的嘴越来越甜了,可会夸人了。
尤其是……
顾婳忽觉不对。
上次,他夸自己唇软,夸她樱桃唇不用膏脂都美艳迷人,夸得她五迷三道的,然后……就心甘情愿的俯下身,张了口。
还有上上次,他夸自己手柔软无骨,白皙胜雪,她被夸晕了头,然后……手都要断了。
她紧张的板着脸:“黄鼠狼给鸡拜年,夸我准没好事。”
忽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微散开的衣襟,倏然双臂环胸,往榻上一缩。
“你又想哄我,这回又想作甚?”
慕君衍瞧着她那副炸毛的模样,忍不住低笑,觉得哄这只是不是亮爪的小猫很有趣。
摸了摸她的头发,“真的,就是觉得你好美。”
说罢,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手里的账本。
“不是不喜欢看账本吗?”
顾婳噘嘴:“冬青说很多外面生意的事情,她也不甚懂,好多事还要我拿主意。以前有芷兰和周醇宇在,他们一个掌外,一个掌内,内外衔接都是两人商议解决。现在内的是冬青,外的是冬墨。可冬墨对外的事务也不甚熟练。内外事情处置得没有这么默契,所以我就得看啊。”
听着她的迈远,慕君衍揉了揉她的头:“那你想如何?”
顾婳拍开他的手:“让你办的事没办好啊。”
慕君衍一头雾水:“什么事?”
“冬青和闵先生的事情啊。若他们两成婚了,就让闵先生管着外面的事情,他们夫妻两岂不是就默契的将事情协调好了?我就不这么累了嘛。”
慕君衍乐了:“好,这几天我什么事都不干,就去逼闵先生婚。”
顾婳笑了:“好。”
慕君衍俯身,在她耳边低哑道:“那你怎么感谢为夫?”
顾婳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