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临安后,谭卫兵经常参加省委省政府的会议,不再是以前那样学的是文件,而是直接聆听大海里的声音,所以就更多地思考了一些如何治国安邦的事。
谭卫兵觉得政治家要有大格局与大视野,对外该怎么?对内又该怎么?能不能反思自己?敢不敢刮骨疗伤?怎么样才能真正让底层人受益?君不见那一贪上亿、百亿、千亿的人?君不见那面子工程豆腐渣工程政绩工程带来的损失多大?十几年后的那太·恒·公司两个多万亿的损失,是谁把他养肥的?又有谁为此引咎辞职呢?……太多太多了?
谭卫兵就想有机会拜访下侯部长,听听侯部长的高论。
于是,谭卫兵通过多方打听,终于联系上了侯部长的秘书,表达了自己想要拜访的意愿。
听到秘书告知他侯部长日程繁忙后,谭卫兵说:“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向侯部长汇报,是侯部长的事情,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
也许是侯部长的秘书看在谭卫兵态度诚恳,也许是感觉谭卫兵说得神秘,便说专门请示一下领导,如果领导同意就为他安排一分钟的时间。
隔了一天,侯部长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明天下午五点三十分后会给你三分钟时间。你明天下午四点半到到了门口后再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进来。”
于是谭卫兵马上就买机票,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五十起飞,十二点零五分到。然后谭卫兵去找李书记请假两天,说办点私事。
第二天早上,谭卫兵七点钟就在楼下的小区早餐店吃了碗小面加鸡蛋,就坐上到机场的出租车。
一切顺利,十二点多点飞机准时降落。
出了机场,谭卫兵又坐了个出租车到了侯部长单位附近。
谭卫兵找了个西餐厅,边吃饭边思考之前的那些预案,再一次进行推演,怎么样不惊世骇俗又能让侯部长接受?
到了下午四点钟,谭卫兵准时来到侯部长的单位门口,然后拨通了侯部长秘书的电话。
十几分钟,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他问谭卫兵说:“你是之江来的谭卫兵吗?”
谭卫兵说:“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许主任(侯部长的秘书)安排来接你到办公室。”这个年轻人一板一眼地说。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从这个年轻人的言行能感受到他内心那高人一筹的距离感。
谭卫兵跟着年轻人进了大楼,一路上,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
年轻人把谭卫兵带到一个办公室,说一句“你在这儿等,许主任到时候会来叫你”后,扭头就走了。
到了五点二十的时候,进来了一个人说:“你跟我去许主任的办公室一下。”
谭卫兵马上站起来说“好!”然后就跟着他又上了一层楼,再走过两个办公室,他敲了敲门说:“许主任,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许主任只是抬了下头说:“好,你坐一下,等下就去侯部长办公室。时间短,先想好要说的,言简意赅,三分钟,莫超时。”
谭卫兵说:“好。”
又等了会,看到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一个人后,许主任先进去后再出来对谭卫兵说:“你进去吧。”
谭卫兵在进侯部长办公室之前,其实也是紧张的,但一进去看到正在埋头工作的侯部长后反而不紧张了。
侯部长坐在办公桌后,正专注地看着文件。
谭卫兵轻轻走过去,恭敬地说:“侯部长,很荣幸能有这三分钟时间和您汇报。”
侯部长放下文件,抬起头,用深邃的目光平和地看着谭卫兵,“说吧,什么重要的事。”
谭卫兵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侯部长,我对今后十几年内的国内外将要发生的事都知道,既可以说是未卜先知的预言,也可以说是透过时空的隧道看到未来一段时间的事,还可以说我是从未来又回到了现在。”说完后谭卫兵就闭口不言。
侯部长看了看谭卫兵,又停了几秒钟说:“这就是你用短短的十来年走到副厅级岗位的原因?”
谭卫兵说:“是的。”
侯部长说:“我的确好奇,但我还是不信。”
谭卫兵说:“十几年前我来过这座城市,那时渺小得如蚂蚁。今天是我第二次来,的确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我个人。而六年后,您的人生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与您的期望大相径庭,可以说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这也是我来找您的原因。如果您信我,再换地方向您汇报,如果不信您就当作我没来。”
侯部长又想了一会说:“你年轻孩子小,跨省交流是什么原因?”
谭卫兵说:“就是您心里想的那个原因。”
看到三分钟马上要过去,谭卫兵戛然而止。
侯部长又想了会说:“你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
谭卫兵说:“其实最开始我的理想就是有官当有钱用就行了,并且现在也实现了我那个目标。只不过有机会交流,就顺便想看看,因为我对您们这个层次的领导是怀着敬畏之心,开始并不想靠近。因为我只想做一个不贪不占为民造福的好官,也没想职务要多高才满足。如果侯部长问我原因,就是他没有想象中的好,并且未来的确也只是一般。至于才来是因为我开始没有那么高的理想,也觉得不管那么多,只要自己闷声发大财就行。”
侯部长什么也没说,想了会,就把许主任叫了进来,他说:“把后面的事都取消,我与谭书记出去走一走。”
谭卫兵跟着侯部长走出办公室,两人沿着大楼后的小径慢慢走着。
侯部长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凝重,许久才开口:“你说的六年后的变化,能再详细说说吗?”
谭卫兵犹豫了一下,说道:“侯部长,我能说的有限,但那变化与一些重大决策有关,可能会让您陷入困境。”
侯部长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着谭卫兵:“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谭卫兵深吸一口气:“有,但需要您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放弃一些既得利益。”侯部长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
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侯部长接起电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挂掉电话后,他对谭卫兵说:“现在看来,有些事或许真如你所说。你先回去,等我安排时间,咱们再详谈。”
谭卫兵点点头,看着侯部长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