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灌水呢吗?欸我兄弟让我灌成撒了?水球一样呢。”
迷迷糊糊地我就听见一个野猪一样野蛮的声音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而另一个女声则淡定不少。
“接着灌啊,多喝水才有用。”
卧槽,是那个毒妇!
一听这个声音我一下就精神了,丝毫不敢迷糊,生怕醒了以后就发现光头他们都被熏成腊肉了。
“欸睁眼了睁眼了!”
我一睁眼就见着一圈脑袋围在我身边,一个个是既惊喜又欣慰,我有那么一瞬间是懵的,感觉我这会儿是刚降生在产房里。
“咳咳。”
我刚想说话嗓子眼儿就反出一股水来,呛得我一阵咳嗽。
边儿上的光头赶紧把我扶起来给我拍后背:“欸兄弟,终于醒了,吓人求子的,你快感受一下,身上咋样?”
我闭着眼感受了一下,越感受眉头皱得越厉害,表情十分痛苦。
这下旁边得陈志也慌了:“不得行不得行,你看乌眼儿哥勒个样子,肯定还是要不得,大姐,你莫再豁我们咯,那么吓人的东西,解毒啷个可能楞个简单嘛,你给我们说老实话嘛!”
贺姐冷哼一声:“简单?在沙漠和戈壁里找这么多水你说简单?这也就是在我这儿,换了别的地方他早死了,我说了喝水能解毒那就一定能解,爱信不信,不信去死!”
我赶紧睁眼抓住陈志的胳膊,陈志吓坏了,一下扑过来叫道:“咋个咯,乌眼儿哥,你说噻,我帮你!”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别别别你别压我,我要尿尿!”
我这会儿最难受的就是膀胱,离爆炸不远了,陈志这一下扑我肚子上差点儿捅了马蜂窝,我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就往外走,然而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新鲜的半干的应有尽有,和他们比起来我这点儿需求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陈志和光头就在洞口等着,我小声说道:“她手底下那几个人呢?我刚才看了一下,好像都没有。”
光头捂着嘴压低声音:“早跑了,她伸手就拿人挡刀,谁还敢跟着她呢,跑得快得很。”
我深有同感:“有道理,这不跑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睛。”
我们进去的时候贺姐正把地上的尸体堆在一堆,我二话不说就去拿行李。
“大姐,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你知道什么也跟我们说说吧,尽量挑真的说啊,马上过年了,咱做点儿好事儿吧。”
她的话我听完估计还得自己琢磨一遍,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
她正好走到了范良身边,这范良两个眼睛还是半眯着,看起来依然懒洋洋的跟生前差别不大,贺姐蹲下身想给他把眼睛闭上,可是扒拉两次都没闭上,气得她照着范良的脸上就甩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在山洞里特别响亮,吓得我旁边的小孩儿们一哆嗦。
不过还真别说,这招儿是真好使,她再一扒拉这眼睛就闭上了,看来范良这m属性还是纯生理性的。
陈志看着她的举动认真说道:“你好像也没得好讨厌他。”
贺姐转身就坐在了死人堆上:“在这种地方,哪还有什么正常人的感情,都疯了,我早就说了,在这里,活着不是好事儿。”
她翘着二郎腿,两眼盯着跳动的火焰:“你们是误入这里的吧,我不算是,我们家离这里不远,我爸是罗布泊的向导,他经常带人出入罗布泊,这地方在别人眼里是个吃人窟,但对我们家来说却是唯一的经济来源,可我爸最后一次带人进罗布泊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别人都说他死了,可是我没找到尸体,他对罗布泊非常熟悉,我不相信他会迷路,我等了两年,什么都没等到,我也想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可是出去了几年,这个事儿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
“我怎么都忘不了,这个事没有结果,我这辈子死不瞑目,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后来我到处打听,自己也找资料研究,他们都说西域自古以来在占星和天文上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懂得不多,但是按照二十八星宿里这里应当是对应着南方朱雀七宿,罗布淖尔,罗布泊,这原本是多水多湖的地方,我猜可以对应朱雀七宿里的井宿。”
“你们想不到,我来了这里的时候有多高兴。”火光下她咧开嘴笑了,两只眼睛晶亮。
这时杜全疑惑出声:“这里是西北,为啥是南方七宿?”
贺姐被打断了也没有不高兴,而是轻声解释道:“我问过一些人,就是说这个概念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你只看西域,那这里就是西域的南部。”
“我没有很确切的消息,但我猜要想出去就要找水。”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十分有力,让人不自觉地就想相信。
光头指着里头的泉眼说道:“那不会是这个吧?欸这个太小了欸,我屁股都过不去。”
贺姐瞟了他一眼,“不是这个,我守了这么久都没看到有什么异象,但这里确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从来没出现过沙域,而且这个山洞的分布也很有意思,你们不觉得很像北斗七星嘛?”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儿像,我想起陈志当时说的话,这里曾经可是叫劳兰海、辅日海。
我指着地上的迷失者问道:“那他们呢,为什么他们才是真正的迷失者?”
说到这儿她拿起来了地上断裂的藤编绳子摆弄起来:“我也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这个地方很邪,有的人迈进来的一瞬间似乎就会诞生一个伴生,它就像人们在这里魂,肉身死了,魂还可以存在,但魂没了,人就成了行尸走肉。”
她举起自己手中的藤编:“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我的伴生,这山洞里曾经有一个人在外出打猎的时候被一只沙蟒袭击,那只蟒只攻击他,就不理会别人,他好不容易杀了那只蟒,但是慢慢的就没了神智,每天游荡在外面。”
我听得直皱眉:“每个人都有吗?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贺姐摇摇头:“我只见过少部分人有,大部分到死都没见着他们的伴生,这个我也很好奇。”
我想到那个偷拿饰品的男人,他没准儿就是被迷失者拎走的。
“这些迷失者吃人吗?怎么攻击性这么强?”
贺姐想了想,表情也有点儿怪异:“他们还真是不吃人……但是他们会把人埋在绿洲,就像……肥料。”
“嗯?”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地方这么缺营养了吗?追个肥搞这么大动作?
不过,好像确实很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