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把带过来的中草药配伍成一份份,分发给院里负责照顾的医女和看护,让她们熬成药浴,拿给这些中了瘴气的女子泡澡。
安排好一切,她又给一些像吟秋那样,不幸被染上花柳病的女子单独配了药浴和口服丹丸。
还给几个重症患者做了施针。
接连给好几个女子施针后,云悠悠脸上略显疲惫之色,赵医女见状忙将人扶到一边,关切道:
“皇妃,你歇一会吧,可千万别累着了,小心动了胎气。”
“也好。”云悠悠也觉得施针久了,手有点酸,听从她的建议,放下手里的活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皇妃,喝杯热茶,解解乏。”跟在身边打下手的看护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云悠悠接过,喝了一口,发现原来是果茶,冲看护抿唇一笑,夸赞道:
“这茶酸酸甜甜,真好喝,让你费心了。”
她身怀有孕,不宜喝苦寒的茶类,昨晚只是随便提了一嘴,没想到看护就记在心里,今天特意为她做了酸甜可口的果茶。
看护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
“皇妃,你尽心尽力为岛上的姐妹们治病施针,我们也无以为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小事了。”
云悠悠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果茶,道:
“大家同为女子,这些姐妹年纪轻轻,遭此横祸,我也只是尽自己所能,努力把她们的伤害降到最低,如今做的这些只是权宜之计,只希望能尽快去龙蛇岛,找到解瘴气的药草,彻底救她们于水深火热。”
赵医女双手合十道:“一定会的,海神一定会保佑她们,早日脱离苦海。”
海上的人信奉海神多过其他各路神仙。
云悠悠歇息了一会,又开始忙碌。
不知不觉,眼看夜幕降临。
赵医女一脸紧张看向院里的一众女子。
今天没给她们喂催眠药,也没把病情严重的绑起来,不知道待会她们会不会再发狂。
若是这么多人同时发狂,可不好控制。
云悠悠看出她的担心,笑道:
“赵医女,你就放心吧,我配的药,虽无法彻底根治瘴气,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她们今晚都不会发作。”
果然,一直到太阳彻底下山,天完全变黑,这些女子一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像昨晚那样,变得狂躁不可控。
赵医女放下心来,高兴道:“皇妃,真是神了,她们竟然都没发病。”
云悠悠将白天趁空整理的一个记录患者病情,和相应药浴配方的小本子交到赵医女手上,道:
“虽然她们暂时不会发作,但体内的瘴毒并没有完全清除,在解药没找到之前,你先按照本子上记录的,给她们配药浴,记得每天都要泡,不然瘴气压制不住,还是会发作。”
她不能一直守在这,在解药找到之前,这些基础工作,还得交给赵医女她们来做。
“好的。”赵医女接过她递来的小本子,郑重承诺道:
“皇妃你放心吧,我会每天按照你的要求,给这些女子进行药浴,压制瘴气,一定不会懈怠。”
云悠悠又交代了一些其他注意事项,眼看时间不早,告别赵医女,出了院子,准备上返程的马车。
宇文战正好忙完过来接人。
“宇文战,你怎么来了?”云悠悠眼里满是惊喜。
宇文战翻身下马,三步并做两步,大踏步朝她走过来,“小云朵,我来接你。”
走到她面前,亲昵的牵起她的手,爱怜道:
“我忙完回官邸,一问才知道这么晚了你竟然还没回来,哪坐得住,马上来接你了,怎么样,今天没累着吧?”
“没有。”云悠悠任由他牵着,冲他莞尔一笑,道:
“我不过做了些配药之类轻松的活计,余下的都是赵医女和看护们做的。”
“那就好,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宇文战扶她上了马车。
一众黑骑军骑在高头大马上,护送马车离去。
他们前脚刚走,两个隐藏在暗处的一高一矮两名男子从墙角探出头。
高个男朝养济院内看了看,道:
“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有些本事,她一来,随便几句话,便把那些撒雄黄朱砂的闹事者唬走了,现在竟然用几味从药铺子买的柳树皮,苦参,就能轻轻松松抑制住我们龙蛇岛的死亡瘴气。”
他们是幽冥安排在海葵岛的探子。
云悠悠刚才在药材铺采买药材,还有在养济院门口震慑那些闹事商贾,他们都有乔装成路人暗中观察。
包括今晚养济院里安安静静,再也没传来那些女子鬼哭狼嚎的声音,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呵”矮个男怪笑一声道:
“那肯定啊,若不是有过人之处,一个和离女而已,怎的会被宇文战当成个宝,而且她的前夫君睿王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
海盗们“好心”把这些女子送出龙蛇岛,全是慕容睿的意思。
慕容睿这么做,目的可不单纯。
他知道发生这档子事,宇文战定会让云悠悠出手救治这些女子。
以云悠悠的医术水平,她肯定能判断这些女子是中了瘴气,若想解瘴气之毒,只能上龙蛇岛找解药。
只要云悠悠上了龙蛇岛,把她弄到手,就容易得多。
高个男道:“计划顺利进行,咱们得赶紧把此事汇报给上头。”
两人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消息通过飞鸽传书送到幽月手里。
幽月不敢耽误,带着密信来找慕容睿。
将密信恭恭敬敬递到他手上,“睿王,潜伏在海葵岛的探子发来密信,请过目。”
慕容睿伸手接过,展开,看完后,脸上露出笑意,
“很好,本王就知道,宇文战定会让悠悠出手救治那些女子,我真有点迫不及待等着他把悠悠带到龙蛇岛来找解药呢。”
自从那日在北海一别,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见到云悠悠。
虽然他现在对她因爱生恨,甚至想报复。
但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他很想她,几乎每日都会想。
想她的一颦一笑,她帮他施针治腿疾时的模样,她被他“欺负”,羞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每一次想念,他心里都备受煎熬。
他好像一个身中剧毒的患者,中了云悠悠下的毒,已经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唯一的解药,便是把她重新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