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神长什么样子,具体描述一下。”陈长帆看向两人问道。乔三认真思索了一下,旋即说道,“实话实说,我也没见过河神的真容,不过我有一个往生堂的朋友跟我提过一嘴,他说那河神很肥美。”
很肥美?
陈长帆蹙眉。
你确定你朋友说的是很肥美而不是很唯美?
这两个词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字面意思相差甚远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长帆那有些异样的目光,乔三也是补充道,“不敢欺瞒大人,我那朋友就说这么说的,他说那河神很肥美,让他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交配的冲动……”
我泥马!
这么直接的吗?
这到底是河神还是什么妖妇啊?
鉴于这个乔三的淫虫模样,陈长帆不得不对于其嘴里的话语打一个问号。
他快速提炼了乔三口中的关键词,看向一旁的采菊。
“那河神,长什么样?”
采菊眼睛骨碌碌一转,似乎在搜肠刮肚组织词汇,可似乎是自身学问有限,憋了半天也只想出来两个词:
“大开大合,坚硬似铁。”
嘶……
在场的众人皆是陷入诡异的沉默。
大开大合?
坚硬似铁?
你形容的这还是个人吗?
刚才那位讲出“肥美”的家伙,说得好歹还是个跟人有关的形容词。
请问你说的这是什么?
众人相视一眼,觉得从这二人口中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
于是起了杀心。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们说得可都是真话啊!”
“您几位要是不信的话,我这就给你们领路,你们去往生堂那边亲眼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乔三也是人精,察觉到杀意那一刻立刻磕头下跪,连连告饶道。
岳灵霏冷哼,“你带的路能是什么好路?怕不是把我们往埋伏里领吧?”
说着,她就要再度抽刀。
“小的说得都是实话啊,今夜正好是祭祀河神的日子,堂主们都去往生堂观礼去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带这骚蹄子出来快活……”
听见乔三说得似乎有点道理,岳灵霏手上动作一顿,看向陈长帆。
陈长帆眼中似乎有一道光彩闪过,旋即微微点头,“我用望气术看过了,这家伙应该没说谎。”
“那便过去看看,那河神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白薇说着,袖中甩出一根银针,径直没入采菊眉心,后者登时便没了气息,一头栽进河里。
看到这些人杀人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乔三忍不住一哆嗦,心中一片苦涩,嘴里却是叫好道,“杀得好,这骚娘们活着也是祸害,不如喂鱼了好!”
说着,他便在白薇的示意下,舍了乌蓬,跳上白月蚌,与众人一道潜入水下。
“几位好汉真是好手段,这一手水遁之术,即便是我们六当家也是做不到,不如我就跟着几位好汉混吧?”
众人都没搭理他,那乔三也不丧气,而是一边指路,一边不断介绍着往生堂的祭祀仪式。
“每逢月圆之夜,河神便会在寒潭现身,往生堂的伙计们则是早早地摆好供桌,放好祭品,然后悉数离去,只留下六位当家的和十八堂口的堂主留在原地,静候河神享用贡品,然后接受恩赐。”
“诸位可知这贡品都是什么?”乔三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能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就是些牛羊牲祀,或许再摆一些时令水果,新鲜宝鱼?”萧素尘不屑道。
“这位白脸好汉说得对也不对,普通牲祀一般是要准备的,但并非必要,毕竟我们水泊郡到处都是江河溪流,这些贡品还真不是太好凑齐,倒是人牲可是随时都有。”
“人牲?你们拿活人祭祀?”陈长帆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嗨,不就是些凡俗而已,我看几位都是超凡,想来也不会在意几个凡俗的性命吧?”乔三不在意道。
“一次祭祀,需要多少人牲?”岳灵霏沉声问道。
“不多,一次只需十个童男童女,相较于河神的赏赐来说,已经是十分慷慨了。”乔三的话令众人心中一凛。
这哪里是什么河神,分明是吃人的精怪!
“这祭祀持续多久了?每次都要祭祀十个童男童女吗?”
“自打有河神的时候,便存在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乔三有些记不清了。
十年。
一年120个孩童,十年便至少是1200个孩童。
这河神,真该死。
“每年吃这些人,百姓不闹吗?河神到底给了些什么好处?”
周醒冷着脸问。
“闹?也有闹的,闹的凶了就全家杀掉,闹的不凶就给几条宝鱼,甚至还有渔民为了搞几条宝鱼,特意将自家孩子抱过来的……”
听着这话,众人不禁觉得心头一寒。
这就是水泊郡吗?
秩序崩坏,人性凉薄。
水匪如巨蟒,吞噬一切,人命如浮萍,说没就没。
一路沉默之下,白月蚌载着众人又前行了近百里,来到一片幽深冰冷水域当中。
陈长帆等人虽然已经是超凡,却也仍旧止不住觉得浑身发冷,一旁的乔三更是哆哆嗦嗦抖如筛糠,嘴唇都变得青紫。
没人愿意理会他的死活。
“这片水域似乎极深极寒,白月蚌潜不下去了,我们往上看看。”
白薇一开始操控着白月蚌向下潜去,可下潜了数百米仍旧深不见底,而且温度越发冰寒,她也有些不敢冒险了,于是载着众人上浮。
这里似乎是一方极深极寒的潭水,处处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你确定是在这里?河神会住在这种鬼地方?”萧素尘踢了一脚乔三,发现后者竟然已经冻僵了,被他踢了一脚也没有反应。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潭水似乎干净得很?连一条鱼虾都看不见。”白薇蹙眉道,神情慎重。
“快些上去吧,这水里太凉,我感觉有些不适。”
萧素尘也开始嘴唇打颤,忍不住催促白薇道。
白月蚌里,除了乔三以外,就属萧素尘体质最差,他一开始还能硬扛着,可是这寒气越发酷烈,竟能无视浩然正气,侵袭他的身体。
他有些遭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