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刘老五那几个兄弟也一拥而上,那速度可快了,就一分多钟的事儿,这俩小子对着赵三就是一顿招呼呀。
赵三穿着那黑西服,被他们踹得西服都裂开了花,里面的衬衫、领带啥的都乱了,后背上被他们踹了六七个脚印子,原本梳得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这会儿也耷拉下来了,赵三捂着肚子,喊道:“哎呀,我操你妈,你敢打我!”
这时候刘文义还在那喊着:“打他,操你妈,到这儿还装逼,揍他,在长春再牛逼,今天也得把你给修理修理!”
老张一看这还得了,扯着嗓子喊:“住手,妈的,太不像话了,来人,来人,来人呐!”
老张毕竟是一所之长呀,他这一声令下,走廊里立马冲进来七八个警察,也就是当差的,手里还拿着警械,大声喊着:“别动,别动,干什么玩意儿,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上去就想把他们拉开,可两边人这会儿都红了眼,一时间还撕巴不开。
刘文义往那儿一站,看着老张,嚣张地说:“来吧,抓我吧,哎,有能耐你就把我抓了呀,不吹牛逼,十分钟之内,在辽源,你就是把我扔到任何地方,我二哥一个电话,我就能出来,哼,我二哥那可是相当好使!”
赵三这时候脑袋耷拉着,身上全是脚印子,狼狈极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刘老五这么狂,回头瞅了瞅老张,老张也是脸气得通红,冲着刘老五就骂道:“刘老五,我他妈知道你狂,你在辽源狂,我今天好心给你面子,让你来这儿谈话,你倒好,到这不好好唠嗑,在这儿装逼来了,滚犊子!”
刘老五那些手下一看老张这意思,是让他们滚,也不打算抓他们了呀,就都看着刘老五,等他拿主意。
老张心里想着:“抓个屁呀,我要抓了他,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他二哥在白道上厉害着呢。”
嘴上就说:“哼,刘文义,我给你面子,让你来谈话了,你到这儿了,不但不尊重我,还撒野,你给我滚,哎,滚出去!”
刘文义一听,瞬间就明白了,知道老张不敢抓他呀,就冷笑一声说:“哎,行,大哥,兄弟我给你面子,今天正常来讲,我可不应该就这么让赵红林出辽源。但是大哥,既然你这么给我面子了,那我今天也给你个面子,这小子今天可以走,不过下次再来,我可保证全套招待他,到时候让他出不了辽源!”
三哥这时候没敢再呛声,为啥呀?屋里这情况,两边势均力敌,老张手下那些小兄弟也不敢轻易动手,人家老张都拉松了,自己也得识趣点儿呀,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三哥就瞅了瞅刘文义,刘文义还往前站了站,接着说:“赵红林,我知道你在长春挺厉害的,但是你到辽源这块儿,辽源的社会水可深着,指不定啥时候就把你给淹死了。”
三哥心里那是不服气呀,脸上的表情都看得出来,刘文义又说:“你这么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觉着不服,随时随地给我打电话,我陪你玩,玩到底,兄弟们,撤!”
说着,刘文义就领着那四个兄弟“啪啪啪”地出去了。
出门一上车,走廊里和外面站着的那些兄弟都围过来问:“五哥,没事吧?”
“五哥,急啥呀,在辽源,咱怕啥呀。”然后开门上车,车“轰”的一声就开走了,那叫一个嚣张呀,这扫黑除恶不收拾他们,他们还真的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了。
废话不多说,他们走了之后,这时候黄强听到动静进屋了,一看赵三那样子,惊讶地说:“哎呀,三哥,你这头……”
赵三不耐烦地一摆手:“不碍事。”
老张在一旁也挺不好意思的,赶忙说:“红林三哥,不好意思,不是我软弱,你是不知道呀,这刘氏家族势力太大了,他们哥儿五个加一块儿,那能量可不得了,咱们六扇门的人都奈何不了他们呀,我就算把他弄进去了,他也能马上出来,我是怕给你惹麻烦。”
赵三又一摆手说:“兄弟,领情了,你啥时候到长春了,三哥好好招待你呀,这次辽源之行,多亏有你了,要没你,我看我今天辽源都出不去了。”
这还真是赵三当时心里的真实想法。
老张一听,忙说:“三哥,说啥呢,是兄弟我不给力了呀,我送送你吧。”
赵三说道:“别送了,我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老张就把赵三送到门口,赵三这会儿脸色那叫一个难看,面如铁灰的,上车后,黄强开着车就拉着赵三往辽源外走了。
黄强在车上边开车边问赵三:“三哥,咱们回长春,还是咋的呀?”
赵三正抽着烟,走神儿,心里合计着是找人来收拾刘老五,还是怎么办才好。
黄强这一问,把他的思绪给打断了,赵三就说:“黄强,你知道古代司马懿和诸葛亮最厉害的是啥不?”
赵三平常熟读古书,可黄强哪懂这些呀,一听就懵了,说:“三哥,我不知道呀。”
赵三就说:“借力打力。嗯,现在这刘老五在辽源这么猖狂,咱们从长春带兄弟来干他,那太费劲了。哎呀,咱们只有找外地的兄弟,帮咱们这个忙了。”
黄强一听,明白了点儿,又问:“三哥,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谁呀?”
赵三神秘一笑,说:“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说着,赵三就拿起电话打给梅河口的大哥田波了,这田波呀,在梅河口、东风这一带,还有辽源啥的,那都是相当有分量,说话绝对好使的主儿!
2002年的时候,田波其实也快不行了,都快到“败走麦城”那地步了,不过这人在快不行之前,往往都特别疯狂。
这时候的田波确实挺有势力的,他长得挺爷们儿,是大院子弟出身,他爸还是海东县的副县长,以前那绝对是响当当的大哥。
赵三这电话就打过去了,田波当时正跟兄弟李家勇在外面喝酒,没啥事儿,就是喝喝酒、聊聊天。
一瞅是赵三的电话,心里还挺纳闷儿的,想着:“哎呦,我操,赵红林给我打电话,我俩之前可是有仇,打电话干啥呀?”
接起电话就没好气地说:“喂,我是梅河口田波,谁呀?”
“波哥,哎,我是赵红林呀,你红林三哥,长春的。”
“你给我打电话干啥呀?有事儿?”
“不是,你还记着仇呐,这事儿都过去一两年了呀,哥这边可没把你当仇人,一直拿你当朋友,你看,哥现在遇到个困难,想问问你能不能帮个忙呀?我打听了一圈儿了,感觉只有你有这能力帮我呀,只有你有这能力。”
“啥事呀,你说呗,不为难的,我能帮得上忙的话,我就帮你。”
“波哥呀,是这样,我有个矿在东辽那一带,被当地社会人给欺负了,给我挤兑出来了呀,这人叫啥,叫刘老五,我不知道你跟他关系咋样,要是关系好,哎,三哥我就不求你了,要是不好,你再看看呗。”
“谈不上我俩关系好呀,不过我凭啥帮你?你说赵三,咱俩之前还干过仗,哼。”
“是,田波,咱哥们儿确实干过仗,可这世上没有永远的仇人,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呀。你说三哥我今天都拉下脸了,反正我也知道你够呛能帮我,可三哥我实在没办法了,拉着脸皮求你了,就想跟你好好处一处呀。
哎,田波,你要是帮三哥这一回,咱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了,以后你到长春,或者吉林省任何地方,要是有啥事儿了,你找三哥,三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了呀。”
田波当时心里一合计,想着:“这赵三可真够不要脸的了,我俩关系不好,还有仇没解决完,这就打电话求我了。”
不过心里又这么一琢磨,还想出个主意来,就说:“哎呀,赵三儿呀,咋说,我突然又觉得吧,可以试试呀,咱哥们儿再处一处呗,你这么的,我帮不帮你,咱先画个问号,嗯,我今天出门也不方便,人家看事儿的给我看了,说今年有血光之灾,三哥,你这么的,你来梅河口呗,我在梅河口最高规格招待你呀。
三哥,咱俩今天晚上要是喝好了,我一高兴,我明天就帮你去办这事儿。哎,那刘老五,我跟你说,他在我面前那都得像孙子似的,哎,三哥,你信不?我不吹牛逼,在辽源、东辽、东风这方圆二百里、三百里,我田波要是办不了的事儿,你就不用找别人了呀。”
田波这话说得挺硬气的呀,三哥一听,赶忙说:“大波子,你说的话,三哥都明白,你这么的,三哥这就去呀,三哥天黑之前就到,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呀。”
“来,我肯定最高规格安排你,赵三,晚上见呗。”
赵三那可是挺聪明的,心里想着田波为啥让自己去,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他俩之前有仇,自己去了,田波借着机会百般羞辱自己,给自己俩大嘴巴子啥的,就当是报复回去了。
话说回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田波想考验考验自己,毕竟之前有仇,看看自己是不是个有胆量的,敢不敢去,要是真敢去,那说明自己是条汉子,他就帮自己。
赵三就像赌博押宝似的,心里合计了半天,然后跟黄强说:“开车,去梅河口。”
黄强答应一声,一脚油门下去,就奔梅河口去了。
没错,赵三这押宝还真押对了,田波显然是后者的心思呀。
当天晚上,赵三就到梅河了,田波派了李家勇去接他。
到了那个百里花转盘那儿,李家勇就给赵三的车打双闪示意,赵三一看,赶忙把车停住了,说道:“家勇兄弟,辛苦你了呀,我还不知道要在那个……夜总会等我。”
说着,赵三就开着车跟着李家勇的车,一前一后就来到了一家夜总会。
这夜总会规模可不小,是梅河口最大的夜总会。
车到门口“咔咔”一停,田波正在里面跟兄弟们把酒都摆好了,因为正好今天有个小兄弟过生日,大盘子、小蜡烛、小蛋糕啥的,摆得那叫一个有排场。
赵三一下车,往屋里一走,李亚勇就喊了句:“波哥,三哥来了。”
其实赵三年龄比田波大些,田波看着挺成熟,不过相比之下,赵三瞅着还年轻点儿。
田波一笑,伸出手,说道:“欢迎来梅河呀,三哥。”
赵三本来想着上去握个手,结果一看田波伸手了,干脆“啪”的一下,直接给田波来了个拥抱,嘴里说着:“好兄弟,一别两年了呀,三哥我这没日没夜的,有时候还想起你。田波,三哥以前做得不地道,你多担待呀。”
就这一句话,让田波心里一下子挺舒坦的,田波忙说:“没那事儿,三哥,坐坐坐坐坐。”还把赵三让到上座去了。
这时候兄弟们都站成两排,赵三一瞅,就说:“大波子,不用整这仪式感了,让大伙都坐下,一块儿喝点儿呗。”
田波却说:“哎,三哥,兄弟就是兄弟,哥们儿是哥们儿,这是规矩呀。”
原来呀,田波这儿讲究兄弟之间有等级制度,田波往那儿一坐,兄弟们就得站着,而且要是按这规矩,兄弟就得这么站着,哪怕喝酒喝上三个晚上,也得站三个晚上,绝对是守着这规矩不放松。
田波还因为这事儿跟长春混社会的小贤讲过混社会的道理啥的,不过这会儿赵三也没提这事儿,拿起杯子,朝着田波就说:“大波,以前三哥我做得不地道,你可得多海涵呀,以后咱们哥们儿那就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了。”
田波心里想着:“妈逼的,这小子,原来可挺招人烦的,你看这会儿好好说话了,倒像个人似的了。”
嘴上却说:“来,三哥,不说那些了,喝酒。”
就这么着,俩人开始喝上了,从晚上八点多钟,一直喝到十点多钟呀,田波都喝吐了两次了,赵三也挺机灵,中间也去过几次卫生间,醒醒酒啥的。
喝得差不多了,赵三把酒杯往边上一放,说:“大波子,咱今天先喝酒,喝好了,明天再说事儿呗,咱俩这化干戈为玉帛了,敌人变成朋友了,可比一般朋友还亲切,毕竟敌人更了解敌人嘛。”
田波一听,就说:“三哥呀,我打断你一下,你是不是跟辽源的那个刘老五发生点争执了呀?”
“是,大波,那刘老五,哼,啥玩意儿呀,原来我哥们儿在世的时候,我那哥们儿活着的时候,他见了田波,那可得管你叫波哥,是不?那你就寻思寻思呗。”
“哦,是有这么回事儿,那刘老五见着我,确实跟孙子似的,他跟我那可差着好几个档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