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的身体如同失去力量一般,朝着旁边栽倒过去。
零钱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上前一步将李怀德扶住,同时一只手捂住了李怀德的嘴巴,然后粗暴地将他朝着旁边的卧室拖了进去。
卧室中,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李怀德的老婆。
而另一人则是李怀德的女儿,也是他的独生女。
此时,这二人身上的衣衫破碎,浑身上下淤青随处可见,目光迷茫,面若死灰地躺在床上。
整个卧房一片狼藉,显然不久之前,这两人刚刚经历了非人般的折磨。
李怀德被拖进来之后,他的老婆从迷茫中惊醒过来,然后艰难地从床上爬起,便朝着李怀德那边扑了过去。
结果还没等靠近,就被贺尔清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贺尔清戏谑一笑:“你这娘们竟然还有力气,看来刚才我们折腾得还不够啊。”
说完,他和零钱对视一眼,两人都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紧接着,贺尔清便活动一下胳膊,再一次朝着李怀德的老婆扑了过去。
因为刚刚中了一刀的关系,李怀德感觉浑身有些冰冷,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只能求饶般地看向贺尔清,不停摇着头。
因为嘴巴被捂住的关系,此时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贺尔清却根本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许久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将目光看向李怀德。
“李怀德,李副厂长...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会找上你吧,白天去机械厂找你,你竟然不见我,你是真不把我贺尔清当成一个人物啊。”
此时,零钱已经将捂住李怀德的手放开。
李怀德剧烈地喘息几下,虚弱无力地说道:“贺尔清,不要杀我,我给你钱。”
“我是机械厂的副厂长,革委会的副主任,你若是杀了我,你自己也跑不掉,整个四九城将没有你贺尔清的容身之地。”
“ 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就是了。”
钱?
听到这个字,贺尔清表情变得暴虐起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李怀德的脖子。
“王八蛋,你也知道老子要的是钱。”
“ 还好今天老子去了一趟机械厂,不然都不知道你竟然要去派出所自首。”
“ 李怀德,我到现在也只要了你万把块而已,至于因为这一点钱就和我鱼死网破?”
“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把你家存折的密码告诉我。如果里面的钱能让我们兄弟吃饱的话,说不准我们兄弟大发慈悲,还会饶你们一家三口一命,否则的话,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今天来这里,贺尔清就是打定主意要弄死李怀德的,否则刚才零钱也不会给李怀德那一刀。
李怀德朝着自己的妻女看去,目光中恐惧、心疼、后悔等各样的情绪浮现出来。
“贺尔清,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去自首。”
李怀德艰难地说道。
贺尔清却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少他妈忽悠老子,今天老子去机械厂,碰到一个叫许大茂的人,就是他告诉老子的...老子和他非亲非故,而且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是真有这事,他会说漏嘴?”
“什么?许大茂?”
李怀德的表情有些错愕:“我什么时候和许大茂说过要自首的事情?再说了,杀尤凤霞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
这话让贺尔清有些懵了,他双目死死地盯着李怀德,想要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然而很可惜,李怀德的表情同样错愕惊恐,显然他是真的没有和许大茂说过自首的事情。
“妈的!”
贺尔清骂了一句,转身一脚将旁边的一面镜子踢碎:“老子被耍了!可是不应该呀,许大茂为什么无缘无故说李怀德要去自首?”
贺尔清用力抓了抓脑袋,实在想不明白。
李怀德也同样想不明白,但他可以确定一件事,许大茂肯定是陷害他。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李怀德再次看向自己的妻女,然后又低头看向插在腹部的那把刀。
今天想要活命...怕是难了!
果然,根本不用他开口,贺尔清便先说话了:“李怀德,这次只能算你倒霉了...破财免灾吧,把密码告诉我们哥俩。”
破财免灾?
李怀德心中苦笑,他知道贺尔清只是想骗出他家存折的密码而已。
一旦取出钱,他和自己的妻女必死无疑。
总之,这密码说出来,他家一家三口也要死,不说出来也同样要死。
李怀德一咬牙:“贺尔清,我怎么能相信你会放了我们?”
贺尔清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你现在有的选吗?不把钱交出来,你们一家三口肯定会死,交出来的话还有那么一线生机,你不想搏一搏?”
旁边,零钱嘿嘿一笑,然后解开自己的裤腰带,转身看向李怀德的女儿。
“爸,救我!”
凄厉的喊叫声传来。
李怀德浑身战栗,只好将密码告诉给了贺尔清。
同时家里的几张存折也都被贺尔清翻了出来。
“零钱,别玩儿了,先给李怀德包扎一下,这个时间银行已经关门了,可别让他这么快就死了。”
贺尔清说道:“最好让他活到明天上午!”
零钱表情有些尴尬:“包扎也没用,他这样子怕是活不到明天早上了,除非咱们现在把他送到医院,可这有可能吗?他死就死了呗,我就不相信他老婆不知道存折的密码。”
贺尔清点了点头,然后一脚踹在了李怀德的脑袋上,直接将他踢得昏倒了过去。
又找来一根绳子将李怀德牢牢地捆绑起来,便丢在一旁不再理会,任由着李怀德自生自灭。
这一晚上,贺尔清和零钱都没有闲着,而李怀德的老婆和女儿同样也没闲着。
等到次日一早,零钱便拿着存折离开了家属楼,一路朝着银行方向而去。
房间内,贺尔清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而房间的角落,身中一刀的李怀德早已没了生息。
他的手脚被捆绑着,嘴里塞着一个布团,双眼圆瞪,脸色苍白,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僵直,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卧房里,李怀德的妻女瘫在床上,手脚的骨头已经完全扭曲得不成样子。
不过两个人还有一口气,至少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