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顺畅地,哈利见到了小天狼星,和他一起前往吉尔尼斯,并且及时赶上了开饭。
“魔法部准备重启博士计划了,”哈利在饭桌上顺口说道,“是正式的那种。”
“什么时候?”唐克斯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警惕。
“明天下午,”哈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们一点钟去魔法部,他希望把塔迪斯带过去。”
“这是一个好事。”卢平笑着说道,“唐克斯,你可以真正成为一名博士了。”
在略微的沉吟过后,唐克斯说出了惊人之语:“不,我不想。”
“诶?为什么?”小天狼星好奇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呢,毕竟你可是从小就想要做一名傲罗,而博士无疑是更进阶的选择。”
“或许吧。”唐克斯看向别处,“但是可以的话,我更想留在这里。”
“你不准备把塔迪斯还回去吗?”哈利皱起了眉头。
“当然,我会还回去。不过……”唐克斯看起来有些烦躁,“不,没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把塔迪斯还给魔法部,然后就结束了,我也不会成为博士,也不会参与什么计划。”
“哦?”小天狼星的疑惑看起来更深了,“那你就,留在这?不过任务已经结束了,你准备做些什么呢?”
“做做饭也好吧,这顿饭就是我做的,你们觉得怎样?”
“不,唐克斯,我更希望你去成为博士。”卢平真诚地说道,“你对那些理论理解得很好,你的天赋不应该埋没,我们都知道你向往那种生活,你一直都很有冒险精神。”
“你压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唐克斯的语气有些不满。
哈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俩。
“我知道,但是我也劝过你好几次,你应该走出去看看。”卢平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我太老了,而且有些危险,毕竟我是一个狼人。是啊,在这里没什么,但是魔法界的其他部分,没有不讨厌狼人的。”
“总而言之,你值得更好的,不要耽误在我身上。”
哈利从他的口中听出了一丝苦涩。
“我不是说这个,这还是可以说通的。”唐克斯看起来更加烦躁了,“问题是如果成为博士的话,你们知道博士总是需要维护命运吗?”
“那会怎样?”
“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至少这件事上不行,不,总之就是这样,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
“可是你不说的话,我们是肯定不会懂的啊。”小天狼星哭笑不得地说道。
“啊,或许,这也是怪我。”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记得克拉拉说过,命运虽然已经可以轻易打破了,但是如果牵扯到我的话,会变得有些危险,也就是,不太好说。”
“这不怪你。”唐克斯叹了一口气,“先吃饭吧。”
四人有些沉闷地吃了点东西,随后唐克斯起身开始收拾盘子。
“明天我会准时到。”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小天狼星看到卢平有些局促地坐在原地,立刻用一种略微带着责怪的语气把他叫了出来。
“你在犯什么浑?”小天狼星毫不客气地骂道,“连哈利都看出来了,唐克斯明显是对你有意思。”
“可是,正如我说的,我是个狼人,而且我也太老了。”卢平毫无波澜地说道,“我只有在这里才算勉强有个人样,但是对唐克斯来说,她在同一个地方是待不住很久的。”
“你现在也是在辜负她。”小天狼星不满地说道,“如果你说你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但你在这扯什么年龄和狼人,这些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要我说,为这些事情拉拉扯扯,完全是自己折磨自己。”
“听着,莱姆斯。”他扳过卢平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自己折磨自己是最蠢的事情,你不仅使事情变糟、伤害爱你的人,而且,你自己难道就开心吗?”
“我依旧觉得我是在耽误她。”卢平摇了摇头,“或者换个借口吧,就说我不喜欢她,我还没做好准备,总之,我觉得应该让唐克斯去做点别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她一直在吉尔尼斯,看我前呼后拥的样子,产生了异样的情绪?我觉得,她如果投入到博士计划中去,认真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或许就会把我忘了的。”
小天狼星沉默了,他也不好说卢平是太自卑,还是太懦弱,还是真如他所言,一切只是美梦一场?
“先看看吧,教父。”哈利出声劝道,“感情上的事,我们也不方便替他俩做决定。”
在略微的沉默过后,哈利提出让小天狼星把他送回陋居。他隐约感觉,或许自己和教父离开之后,卢平和唐克斯会再谈一谈……甚至吵一架。
第二天一早,哈利跟着韦斯莱先生来到了魔法部,随后独自坐电梯前往神秘事务司。
怀揣着一种异样的心情,他走过了几扇紧闭的门,站在了曾经作为博士们办公室的那间屋子门口,默默地注视着略微有些杂乱的房间。
“不是这里,孩子。”奥利凡德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我们到边上的厅里去。”
哈利跟着他,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有着石头拱门的大厅。斯内普和多娜已经坐在台阶上了,哈利默默地走到了他们身边。
接着,就在手表即将走到九点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呼啸声出现了,塔迪斯正在另一处台阶上缓缓成形。
唐克斯走了出来,她的眼眶红红的。
“我把她还给你们,”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就是这样,然后我就离开,拜拜。”
“她选择了你。”奥利凡德叫住了抬步朝外走的唐克斯,“塔迪斯认可了你。”
“是啊,但我不会去做的,我不想当这个博士。”唐克斯耸了耸肩。
“多有趣啊。”奥利凡德微笑着,上前抚摸着塔迪斯的外壳,“就在这个房间,博士拒绝成为博士……两次。”
“两次?还有谁?”或许是好奇心使然,唐克斯的脚步停住了。
“那个博士,最初的博士。”奥利凡德略带伤感地回忆着,“那时候我们还用‘缄默人’来称呼神秘事物司的成员,而后他说,他不想改组,因为他不知道博士意味着什么。”
“不,更确切地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信心做到,或者说,他没有信心确保每一位博士都能做到。”奥利凡德敲了敲塔迪斯的窗户,它忽然变得隐形了,“如果命运只是一个亟待探索的课题,那么事情会变得简单得多。但如果,一个人意识到自己需要为此舍弃些什么……”
“每个博士都是这样吗?”唐克斯直直地盯着他,“每个博士都会提前知道——”
“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奥利凡德没有直接回答。
“希望这对计划有帮助。”多娜嘟囔道。
拐过几个弯,他们进入了一间巨大的房间,这里像教堂一样高,里面摆满了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是许多小小的、灰扑扑的玻璃球。在架子间那些壁架烛台的映照下,玻璃球闪着暗淡的光。这里的烛火是蓝色的,给人一种阴丝丝的感觉。
“五十三排,我想我们需要往左走。”奥利凡德平静地说道。
“这是哪里,干什么的?”唐克斯轻声发问。
“命运的殿堂。”奥利凡德径直走向了其中的一个玻璃架,开始在其中寻找起来。
“他是在故弄玄虚。”斯内普轻轻摇了摇头,“事实上这里是存放预言球的地方。”
“预言球?”
“如果有人作出了一个预言,就可以用预言球把它记录下来。”斯内普耐心地解释道,“预言的当事人可以用预言球来把他放给其他人听,又或者,如果预言已经实现了的话,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听到那个预言。”
“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魔法部为什么要收集预言球呢?”哈利感觉问题越问越多,“而且,我还是不太理解,预言家用预言球把预言记录下来,他们又是图什么呢?”
“这和命运有关,命运借预言家的口,来引导世人改变他们做的决定,最终,将事态导向命中注定的方向。”奥利凡德停下脚步,拐到一旁的货架当中去了,“而博士计划,希望可以凭此来了解命运的喜恶……来听听这个预言吧。”
哈利毫不费力地就想到了,所谓的命运,其实就是那个讨人厌的死神。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奥利凡德取下了其中一个预言球,随后用魔杖点上了它的顶端。
预言球开始用一种讲故事般的语气发出声音。
“最后一天,一个平凡、普通、毫不重要的小镇,它会向全世界发出一道讯息。铃声响彻每一个阴暗角落,没有人能听懂,但每个人都感到恐惧。除了一个人,一个为爱而停留的人,在那个本应死去的埋骨之地,传来循环投射在时空之中的资讯,一个古老的谜团……嘘,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