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缃摇头笑得轻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王太后没了耐心,“赵南缃,你问够了吗?还要胡搅蛮缠拖到什么时候,你句句引诱,不就是想混淆视听让皇上饶过你吗。”
见高远死性不改,南缃也不再同他纠缠,“给了机会不珍惜,自己做的选择别后悔。”
转看向上首人,南缃恭敬一礼,“太后娘娘,臣妾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拿出来。”
南缃身姿笔挺,一字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臣妾这副上天所赐,父母所生的清白身能证明,臣妾绝没和任何人私通。”
众人不解这话,彼此交换着眼神。
“臣妾至今为止都是完璧身,太后尽管命人查证。”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炸响,满殿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十几人的房间愣是一点声音没有。
魏鸾和柳妃似被点中了穴道,呆怔的一动不动,凌恒眸光也闪烁着复杂难懂。
“你,你说什么?”王太后打破了沉默,满脸不可置信。
“请太后下令查证。”
王太后喘息不定,气焰已塌了一大半,声音带着明显颤抖,“传……传司寝嬷嬷。”
凌恒想说话,被南缃眼神制止,她需要这个机会证明自己清白,二话不说跟着嬷嬷前去验身。
魏鸾看了眼身侧的桂嬷嬷,暗示她也跟着去。
从凌恒来后魏鸾便识趣的没再说过一句话,可在听到这种惊天消息后如何还能坐得住,一定要自己人亲自认定她才相信。
案情出现转折,大殿十分安静,有人焦急等待,有人忐忑不安,各怀心事,兀自沉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众人纷纷看去。
司寝嬷嬷朝几位主子行礼,被太后急切打断,“快说。”
“是。”司寝嬷嬷恭敬回道:“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赵贵妃确实是女儿身,千真万确。”
“不可能!”柳妃惊声喊出,“绝不可能。”
焦急质疑的嗓音引来了所有人注意,撞上天子冷睿目光,意识到自己失态,柳妃赶忙敛下情绪。
“臣妾是觉得,赵贵妃嫁过人,又……别的不说,进宫侍奉了这么久,怎么,怎么可能……”
不止柳妃,在场人哪个不惊奇,不由对天子和南缃的同宿暗自揣测。
“是真的。”司寝嬷嬷肯定道:“赵贵妃的的确确是完璧之身。”
魏鸾看向桂嬷嬷,明白主子意思,桂嬷嬷叹息着颔了颔首。
确定检查无误,最后一丝希望落空,魏鸾一下子泄了气。
局面发生逆转,王太后虚晃了下,脑子陷入混沌,柳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地靠在椅子上。
“你还有何话说。”凌恒怒盯着高远,“不是说贵妃数次同你欢好吗,不是翻云覆雨情意绵绵吗,现在作何解释!”
高远哪里还说得出话,在司寝嬷嬷证实后男人三魂七魄早散了去。
见南缃回来,凌恒伸手示意她到身边。
弄不清状况的王太后迫不及待问询,“赵贵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
“母后。”凌恒接过话,“这些就不劳您过问了。”
王太后脑子乱成一锅粥,什么思绪都没了。
“皇上,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有人要陷害臣妾,拿这种肮脏龌龊事陷害!”
南缃委屈的眼眶泛红,“臣妾小小女子微不足道,可皇上呢,这里面也有皇上的颜面啊。”
“那人为陷害臣妾,不惜拿天子名誉做局,就算臣妾枉死不足惜,可那人就不想想,嫔妃私通,传出去皇上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清泪滑落,南缃哽咽啜泣,凌恒心疼地给她擦去眼泪,柔声安慰着。
小顺机灵,朝高远道:“还不从实招来!”
高远哆哆嗦嗦地扎着脑袋,不敢看天子一眼,声音虚软无力,“是,是奴才的错,奴才贪恋贵妃美貌,色胆包天……奴才有罪,任凭皇上处置。”
事已至此,这种鬼话无人相信。
男人忍辱负重的模样凌恒看得清楚,“供出实情,朕可减轻你罪责。”
高远抬了抬头,朝座中一人瞄了眼后又迅速垂下脑袋,颤抖的声音从牙缝挤出,“奴才谢主隆恩,可实情就是如此。”
凌恒冷冷的睨了眼,似在说不知好歹。
南缃叹息,“都没有后顾之忧了还不肯招,可见那幕后人身份不凡,不凡到即便犯下这种大罪天子都不会动他,以至让你宁死都不敢得罪对方。”
目光扫过殿中的某人,南缃语带嘲讽,“宫里谁能做到如此,不猜都知。”
众人顺着这话想去,不约而同地看向殿中一人。
周围气氛异常安静,柳妃一直垂着的眼帘微微抬起,只一眼,就见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女人仓皇地移开眼神,端起茶盏轻抿着,手却不自觉抖动。
外甥女的心虚模样落在王太后眼里,妇人喘息粗重,胸腔充斥着怒火。
“太后!”
一声惊呼,就见王太后晕倒在地,宫人七手八脚围了过去。
随着太后心悸突发,案子不得已暂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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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一晕就是半日,醒来时已是晚间。
“姨母您怎么样了?”
柳妃殷勤地守在床边,将王太后扶坐起身,又拿了软枕垫在她身后,“醒了就好,汤药还温着,依依喂姨母喝。”
勺子递到嘴边,王太后却不张嘴。
柳妃被那道冷冽眼神盯得发毛,勉强挤出个笑,“姨母趁热喝。”
咣当一声手中药碗被打落,汤药瓷片散落在地。
柳妃惊了一跳,紧接着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姨母,您……”
“小混账!”王太后恶狠狠盯着她,“你是多大胆子,竟敢做出这种无法无天之事!”
“姨母……”柳妃眼泪簌簌流下,想为自己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王太后胸膛剧烈起伏,柳妃不敢再拖延,哭哭啼啼道:“姨母不也讨厌赵南缃吗,依依也是想除掉她而已。”
“哀家是厌恨那女人,恨不得她死。”王太后咬着牙,“可不管用什么法子,决不能伤及天子和皇室颜面!”
“而你为了扳倒她,弄出这种给皇帝戴绿帽子的恶心事,就算成功治死了赵南缃,可皇上呢,皇上也要沦为笑柄,一辈子摆脱不掉的耻辱。”
“更别说你计划失利,更是要连累哀家和整个母族!”
柳妃放声哭着,“姨母恕罪,依依不是有心要连累姨母,原本计划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那赵南缃竟是”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柳妃说不下去,捂着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