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蓝压低声音又道:
“我是可以解,但解开也并非一时三刻。
“现下还不知那无量魔尊法力有多高,他此刻对付徐兄是用了几成。
“若是他尚有余力两头顾及,恐怕会徒劳无益,对云姑娘对咱们都没有好处。
“再者我过早暴露身份打草惊蛇......”
白皓蓝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身份牵扯良多,而这无量魔尊似乎也牵扯良多。
他以分身形态随众人一起,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铲除无量魔尊,但目前显然还不到。
木木没有再吭声,他知道白皓蓝解释了这么多,也是因为他本身有些犹豫不决。
虽不知他在天庭如何,但他在凡界与他们一起却是个谈笑间出手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
也许对于他来说,世间难以决断的事不多,但朋友和道义明显是其中他所看重的一部分。
所以他将这些说出,为了说服木木,更为了说服自己。
两个“徐清风”仍在激战。
只不过其中一个发现了此刻竟还多了两个旁观者,顿时兴致更加高涨,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徐三,你说你侥幸活了这么多年,却行事如此荒唐!
“亏得逍遥派早就没了,若是还在,出了你这么个三界乱搅一气的魔头还不得被人笑死!
“你才是愧对门派,愧对我爹!”
徐清风在空中顿了一瞬,又持剑而上,冷声道:
“我不与疯子多言。”
元诚道:“我疯子?喂,你才是疯子!不过作为你与你最有渊源的人,我还是最理解你的。”
他笑嘻嘻说着,手中的剑仍是不停,招式快准狠,是徐清风许久不用却又无比熟悉的逍遥剑法。
“你为凡人驱妖降魔,几夕间便将它们吓了个屁滚尿流,这本是天大的好事。
“怪都怪那天界的封赏来的太慢,让你等不及跑到天上大闹一场!”
说到此处,元诚竟还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
“你这傻孩子,当时也太没见识!天庭的效率是一贯如此,你急什么?
“你看你,沉不住气,结果好事变坏事,本该提携飞升的英雄变成天界人人厌恶的魔头,亏不亏?”
“也就只有你这种想飞升想的发疯,借别人身体续命的疯子才觉得亏!”云翎在罩子中大喊。
一方面是为徐清风辩解,另一方面是想激怒元诚,让他打开结界对付自己,如此她和徐清风或都能有机可乘。
她也许可以逃出元诚的挟制,而徐清风也许可以有机会将元诚从他的肉身中打出......
那是他的身体,而此刻那混蛋元诚竟借着它与他大战!
逼着他自己打自己!
她怎能如此眼睁睁地看下去?
元诚只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对她不加理会。
而一旁观战的白皓蓝和木木却从云翎这短短一句话中听出了些许徐清风肉身的来龙去脉。
白皓蓝轻蹙了下眉头,喃喃道:“这么说,他并非是自在大仙?”
“他是元诚,自在大仙的儿子。”
云翎虽在罩子中,但这罩子并不隔音,而她吸纳了徐清风渡给她的灵力之后,修为似大有提升,耳聪目明,所以白皓蓝这喃喃一句她也听到了耳朵中。
白皓蓝闻言则更加震撼:“他竟还有一子?!”
“你不知吗?”云翎一时也有些诧异,自在大仙原是天界之人,她本以为以他的身份这些都早已知晓。
白皓蓝呵了一声:“不知。”
他垂眸一笑,抬头对着正在空中激战的元诚道:
“元诚是吧?你也太小瞧徐兄了!
“他逛进天界只不过是闲来无事,看不惯有些人虽身在天界,却不顾天道轮回肆意妄为。
“他帮着效率低下半天查不清是非曲直的天庭教训一下他们而已。
“至于你说的什么天界封赏,他是一丁点都未看在眼里。”
徐清风:“......”
白皓蓝此人说话显然是更能气人一筹。
元诚明显面露怒意:“你们这些蝼蚁竟敢蔑视天庭!”
随后他却又哈哈笑起来:
“蔑视的好!实话告诉你们,不久之后什么天界天庭的都将不复存在!
“吾将重整三界秩序,到时,这天上天下,凡间魔域......哈哈哈哈......”
白皓蓝闻言眼神一厉,徐清风亦剑锋一顿,朝元诚沉沉望去。
“就凭你?”白皓蓝“呵”了一声。
又道:“你多大能耐,当这诸天神佛都不存在了吗?九州三界任你摆布?”
元诚很听不得白皓蓝这颇为轻蔑的口气,当即扬首答道:
“三日之后,待我术法大成,诸天神佛也无可奈何!!九州三界不过是我囊中之物!”
徐清风冷声问:“什么术法?”
元诚呵呵笑了两声:“旁门左道!你们这些大傻子嗤之以鼻的邪术!”
元诚“哈哈”大笑了几声,却突然打住话头,趁徐清风这停顿的片刻,朝他一剑挥去!
宝剑迸出的白光扫过徐清风的衣衫,他腰间香囊坠落,徐清风飞旋而下,将它接到手心。
“一个香囊而已,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元诚似有些好奇,随后又似想到什么,略有不快地用剑指向云翎,“难不成是这丫头送的?”
徐清风将香囊收入袖中,望向他手中指向云翎的剑,眼中瞬间怒潮翻涌。
而他的剑似能感应到主人的怒意,白光大盛,一剑朝元诚劈去。
这香囊正是云翎端午节送他的那只。
而云翎此刻却顾不得为徐清风的珍重而感动。
她的脑中满是惊疑,元诚那略有不快的脸色与她梦中的情景又一次重合。
那日她曾用荷包为引子,让他假冒的身份暴露。
她有种感觉,感觉此刻的元诚似乎也想到了当年之事。
如果她的梦并非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过往的话。
徐清风的剑,意不在元诚,而在他手中的剑。
元诚分毫未伤,而他的剑被徐清风一剑砍成了两段!
剑锋的那段深深刺入山巅一块白色的巨石中央,巨石上顿时布满了重重裂纹。
另一段还握在元诚的手里。
元诚浑不在意地看了看手中的断剑,又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
“哎呀,这可是你当年颇为爱惜的宝剑。我曾听那个外派的,叫什么来着?”
元诚扶额好似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
“就是后来被我打成重伤差点死掉的那个蠢货。”
徐清风脸色顿时铁青。
元诚对他这铁青的脸色貌似十分满意,继续笑着道:
“管他叫什么!那蠢货被我刺了一剑,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竟质问我为何不将血迹擦净就收剑入鞘!
“真是个呆子!哈哈哈哈,你们果然是物以类聚!!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