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2 章 量子囚牢 梦中为王
老龙自然不觉得疼，倒是师父那乳牙被老龙骤然亮起的龙鳞硌得生疼。细碎的金光从鳞片缝隙里迸溅出来，在幽暗的空间裂缝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师父腮帮子鼓得像偷藏松果的松鼠，突然"；咔"；地松了口往外啐唾沫，那颗乳牙在虚空里划出个银色弧光，转瞬就被混沌吞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师父用袖口抹了把泛着水光的嘴唇，方才还圆溜溜的杏眼此刻眯成两道新月，黑色瞳仁里浮动着细碎的星屑，"；你与其逼我记仇，还不如快点带我们走——那家伙的神魂被我锁在大道真意里，出去才能给你们表演更玄的。"；
"；你个老技术控跟我讲玄幻？"；老龙爪尖弹了弹胸前湿漉漉的鳞片，几滴涎水凝成冰晶簌簌落下。他尾鳍猛地扫过虚空，裂缝深处顿时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跃出光门的刹那，我回头望见地核实验室像被孩童捏碎的万花筒，亿万片棱镜折射着坍缩的星光，又在即将湮灭时被师父袖中飞出的金红丝线生生拽回。那些丝线炸成漫天流萤，扑簌簌落向刚分离的清浊之气中。清气夹杂着星汉上升，浊气沉底时已有苔藓裹着晨露在荧光里疯长，转眼就铺成绒毯般的草甸。
"；你又造了个世界？"；老龙颈间逆鳞泛起涟漪，龙须卷住一缕试图钻进裂缝的荧光。那光点在他琥珀色的竖瞳里映出个模糊人影——白衣仙人正被九首蛇影缠上脖颈，却在山崩地裂的瞬间化作青烟遁入不周山石。"；你要干嘛？扭曲这个时空？"；
师父蜷在老龙袖口的云纹里打了个哈欠，发间别着的棠棣花沾着星屑："；他这种人的囚牢不必太残忍，让它在体悟无尽的心想事成中自然消亡，或许能生变数。"；话音未落，老龙爪尖燃起靛蓝火焰，将裂缝烧成缕青烟。
鹿谷的晨风裹着松针与腐土的气息涌来，鹿王领着族人们踏着晨雾走近时，青铜鼎里的松茸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师父在老龙袖口翻了个身，鸦青色发丝垂落在鳞片缝隙里，晨露凝在他睫毛上颤巍巍欲坠。
鹿王捧着嵌有月光石的木碗刚靠近三步，那双眼睛倏然睁开，瞳仁里流转的星图惊得小鹿妖撞翻了身后的果篮。
"；不必啦！"；孩童白生生的脚丫从云纹里探出来，脚踝撞碎晨光。短小的手指划过鹿王奉上的犀角杯，蜂蜜酒表面顿时结出霜花，"；梅子露即可。"；
我望着石桌上新摘的棠棣果，殷红果皮还凝着夜露。忽然记起在山中时，这人总爱披着满身月光斜倚青石，白玉酒壶里的淡竹酒能续到启明星亮。如今他抱着比自己脸还大的梅子露陶罐，鼻尖都沾了紫红汁液，倒真像个贪嘴稚童。
鹿王躬身退下时，织锦袍角扫过满地落花。师父忽然揪住我袖口暗纹，指尖凉得像山涧里的雨花石。我低头正对上他蒙着水雾的眼睛，这才发现他已经砸吧着嘴，睡着了。
晨雾未散时我们已踏上归途。老龙用最后夺下的一缕白泽神识，反哺给鹿谷的地脉，福气满溢的幸福感充斥在每一寸，这才给我看了藏在怀里的，鹿王送的两只九色鹿宝宝。
穿过来时那无影的时空胶囊，我在屋旁回收了那装这门用的胶囊。
晾晒场上的紫苏本该是半干的灰绿色，此刻却焦脆得能听见阳光在叶脉里噼啪作响。金晶仙子今日换了鹅黄襦裙，正叉着腰在药草堆里翻找，发间金步摇戳着团毛绒绒的雪貂——那小家伙正抱着截紫苏茎啃得欢快。
"；游家！"；她捏着片碎叶转身，腕间银镯撞出清越声响，"；你塞进灵兽园的俩娃儿们到底能不能给它们吃？"；
"；能。"；师父突然从我怀里滑下去，赤脚踩过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他发尾还沾着梅子露的甜香，走过处却绽开朵朵霜花，"；就看它们有没有本事吃到嘴里了。"；
"；屈敬白？"；金晶仙子把雪貂塞进袖袋，染着丹蔻的指尖戳向师父发顶，却在触及前被寒气逼得缩回，"；你这人怎么成了粘豆包都还得粘牙烦人？”
檐角铜铃第七次轻响时，我碾碎指间搓了半日的紫苏叶。焦脆碎末簌簌落进青石缝，惊醒了正在啃药渣的雪貂——这小东西突然蹿上晾药架，撞翻的竹匾里滚出三粒发霉的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