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那言中生出离琴坊一路朝东而去,途中念起琴女仍是唏嘘不已。沿街行走,言中生见家家供道,户户拜佛,诚心至深!城中金光普照,云上瑞霭笼罩,妖魔难近,邪祟难从。自受地赤之命,不知几百年才来。如今却不好再玩,需做些实事。闲庭信步,游走街头。此来不为涂炭生灵,只为断送香火。怎动人心,还需谋划。信仰源之于念,奉拜源之于恩。唯常行那善事,多应众生所想,方受香火。若动摇,需由根始。言中生低头思忖,计上心头。
诗曰:
怎说佛道真,谁语妖魔恶。
此间唯心说,二者不可参。
佛渡三千世,道传万载多。
妖者难计数,魔物更长活。
阴阳观世论,善恶凭众舌。
但使情真切,都是弥陀佛。
街上走了半晌,言中生瞧见一家茶楼生意甚好,当即止步转去那方。刚进茶楼便有茶仆迎上前来,笑道:“今日上得几茗好茶,公子请入内落座!”言中生点头不答,左右寻个倚窗的位置坐下。茶仆与他净桌,说道:“店中新进‘紫庐’、‘顾渊’、‘霞烟’三茶,公子可吃些尝尝?”言中生摇头道:“与我来壶绿茶,来盘糕点即可。”推新不利常八九,茶仆点头哈腰而去。言中生四下看顾,窗对面瞧见不凡。
对家是个面食铺,门前笼屉蒸烟弥漫。男女共事,女子揉面,男子揭烟。那汉子相貌平平,失了丑字偏颇,无甚好说。那女子却是花枝招展,艳丽非凡。你看她怎生装扮,甚么模样?身穿开衫青衣透,腰缠丝锦挽结棠。盘发手戴三钏秀,流苏裙下有玉鞋。远近有名香甜软,前后都知美艳绝。红颜俏丽好标志,浑然不似这家人。
茶仆将茶壶糕点奉上,见他目光所至,不禁失笑。言中生看他心奇,问道:“怎的发笑?”茶仆道:“公子可是看上人家?”言中生才知他笑中何意,道:“只是闲暇瞧瞧。他二人是甚么关系?”茶仆道:“他二人是夫妻。”言中生笑道:“倒是不怎相配。”茶仆道:“公子初来,不知自然。常听人这般说话。”言中生道:“你详说我听?”市井多爱闲言,茶仆又犯毛病。喜道:“那女名叫娟娘,汉子唤作常泗。两人相逢之事,城中人尽皆知。娟娘原是乞丐,沿街讨饭为生。一日病倒在常泗家前,众人嫌她恶臭不愿近前。常泗貌弱,心却良善。见倒在家前,于心不忍,便将她带回家中悉心照顾。本欲几日病去后放她自由,没想到洗净后竟是个美人!常泗年过三十独身,因轻颜无有媒人与之说亲。血气方刚的汉子眼见娇娘,岂有不动心之理?许合逢时,两人有近。那娟娘幼丧双亲,心孤性冷。流落街头多年,并无一人如常泗这般诚心相待。她感念其恩,不看相貌,以身相许了。两人择了好日子,拜为夫妻。”
言中生点头道:“也好是段佳话。这才是恶有恶果,善有善报!”茶仆见他天真,笑道:“要是这般倒好。”言中生道:“这般夫妻怎的不好?”茶仆道:“娟娘心活,难安一处。好日子过得多了,就不守分。与常泗怪东厌西,话说多就生嫌隙不是?连带邻里小人多嚼口舌,时日久了,更厌他丑。心想自家之姿,等闲几多男儿拜服裙下!这人心若生异,便如高山滚石。终不耐寂寞,红杏出墙,背着常泗在外偷人。”言中生听罢眉头紧皱,问道:“饭得好吃,话不好乱讲!这事怎就叫你知晓?”茶仆道:“何止我一人知晓,整街尽知!”言中生道:“谁人传说?”茶仆道:“与她偷欢之人常来喝茶,几个同好围坐,嘴上难有把门。甚么身姿,甚么花活,无不言说!不待别人,自家就抖个大白。”言中生道:“似你这般说全城绯绯,常泗还不知么?”
茶仆道:“那里闲话能当主家面说?况常泗那心性,就知晓了,也会闭口不言。”言中生也懂人心,知晓甚么叫难言之隐。茶仆见他无言直视,以是想巧。续道:“你看她打扮也知她非良家,这京中与她有染之人何止三五。”说话间,细细打量于他。又道:“似公子这般模样,自她眼前过都无需说话,她倒贴近你!”言中生心有谋计,那娟娘是首当其冲!从怀中掏出个银锭来递给茶仆,道:“扰你半晌,拿去消遣!”茶仆头回见如此阔绰之人,笑的合不拢嘴。收下银锭后多拜谢了,才屁颠颠离去。
又坐半刻,言中生付了茶钱,起身转出门外。他不碍旁人目光,径直来在娟娘眼前。指着笼屉道:“与我包几个馒头。”娟娘满口答应,抬头看时,魂飞了天外。你道怎的?莫说是这京城,就是天地之间,也少见这般俊俏的儿郎!娟娘心头荡漾,一时忘乎所以。常泗喊了她几声不见回应,怕惹客人不悦。便放下煤钳,洗手与他用纸包了五个馒头。正递出时,却被娟娘拦下。常泗道:“你拦我怎么?”娟娘道:“这馒头上屉蒸出,久放有些发硬,不甚好吃。看这公子打扮想是大户人家,若吃得好,向后生意断不会少。你去屋内将新发面团取来,快蒸片刻能出。”常泗思觉有理,道:“还是娘子周全,我疏忽。”说罢,满脸堆笑的跑回房去。
娟娘见常泗进屋,忙回身笑问:“公子看着面生,打那来呀?”言中生笑道:“我自皇城来。”娟娘惊道:“怪不得。原是长安来的,真好人物!”他所言之皇城,那里是人皇帝都?言中生不愿多说,开门见山道:“适才我在对面茶楼看你半晌,觉风韵曼妙,体柔多娇,特来寻你说话。”娟娘闻言心花怒放,却故作矜持,羞笑不语。言中生看在眼中,又道:“今晚你可有空出门?”娟娘心虽动容,仍端不答话。言中生道:“望恕我唐突冒犯之过,晚间既无休时,我便不扰。”娟娘看他转走心焦,叫住道:“有空,有空!”言中生笑道:“你如何出门?”娟娘道:“我家汉子供道心诚。我只说是前去道观祈福,他定然同意!”言中生道:“如此,安坐静候。”娟娘道:“公子初来士尚,于何处下榻?”言中生道:“我于东街杏花酒栈下榻,只等你来,有话相说。”娟娘听言只当是他的托辞,心中暗笑他前番张嘴虎狼词,而今闭口装正君。嘴上连连答应,不愿放过这等妙人。言中生点头作应,提着那包好的馒头付钱离去。常泗捧着面盆出来不见他人,问道:“那公子呢?”娟娘笑道:“他有事等不及,付钱走了。”常泗见油纸包不见便也不再多问。
才转过街角,撞见个老者摔倒在地。言中生素来敬老,赶忙近前搀扶。问道:“可有伤损?”老头唉声,叫:“摔杀我也!”言中生见他揉腿,想是跌断筋骨。道:“你家在何处?”老头指东道:“就在前面不远。”言中生道:“我背你回家。”老头自知难走,道:“累劳你哩。”言中生背起他,转朝所指方向而去。
行不多远,果见家门。老头道:“先生真好妙处!”老头看他打扮,以为书匠。言中生道:“我有何妙处?”老头道:“适才跌坐在地,腿疼难忍,恐断了筋骨。你背我这一路,却不疼了!你将我放下罢。”言中生蹲身将他放下。老头下地走了走,惊道:“我今年已有六十,多年不觉体健。今日摔伤教你背后怎这般舒坦?”言中生笑道:“想是福报而至。”实是他暗中施法救治。老头道:“承你吉言。先生若不嫌,进屋坐会。”言中生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来在房中分宾主落座。言中生左右环顾,在正案上瞧见了供奉的佛像。看那佛像似在嗤笑,心中反感,偏头不再去看。老头沏了两杯茶,推道:“先生请用。”吃了会茶,言中生问道:“家中只你一人么?”老头道:“还有个孙儿。”言中生道:“不见在家,想是有门外生意?”老头闻言苦笑道:“先生说中,他确有生意。”言中生道:“看你笑,似有不妥?”老头道:“他确有生意。不过是些偷奸耍滑,坑蒙拐骗的营生,久也不回一趟。”言中生转头又去瞧那佛像,这次却见他好似屈嘴。向老头道:“有句狂言,老者勿怪。”老头道:“先生恩重,有话但说不妨。”言中生指那佛像道:“信佛祖倒也无甚好果报偿哩。”老头羞愧无言,点头苦涩。
说话间,门分左右,门口站着一人。言中生转头看顾,只见他;身穿黑衣破落带,脚踏红鞋露跟堂。眼大无神,高身偻却。眼大无神似鼠目,身高偻像年迈人。瘦骨嶙峋,精神不振。数岁方过二十载,全然无有年轻气。老头见他浑身颤颤,疑道:“你怎回来了?”那人道:“我家却不能回?”老头道:“只是许久不见你,有些惊着。”看言中生疑惑,解道:“这是我孙儿,名唤康振。”康振瞧见陌生脸,问道:“你是何人?”老头道:“时前我在街头摔倒,是他背我回来。”康振听说来气,骂道:“老不死!我问他,教你答甚?”言中生心中有火,起身道:“古来唯孝数当先。你这般说话违逆孝道,按律该死!”
康振道:“你是甚么鸟人?几多岁数就敢教训你家祖宗?”言中生道:“我岁小,方过万矣。”康振听之发笑,说道:“我当如何,竟有疯病!”说话掉转矛头,喝道:“可有存钱,拿来我用!”老头缓缓起身,翻箱倒柜找出几两银子递给他。康振接过掂了掂,满脸嫌弃。道:“怎才这些?衙门发抚的钱呢?”老头道:“我却不吃喝?”康振道:“也罢,我与你也无甚指望!”说话一把推开言中生,转出门外扬长而去。
见那浑人走远,言中生向老者道:“你这般纵容却是不好。”老头叹气道:“他爹娘去的早,自幼在我跟前。门外常教人打骂,也甚可怜。”言中生道:“虽有怜处,却不应成为害人之理。”老头惭愧,道:“先生说的是。”言中生不好多管,道:“眼下还有事作,不便打扰。”老头道:“先生留晚后再走罢。”言中生道:“我来京中事多,不好多留。你多保重,就此别过!”说罢,出门离去。独留老者对望天边日落,点点红光。
诗曰:
日落西山将欲晚,地生霞光半天黑。
当空万道浮光隐,不渡凌云往来风。
言中生屋内坐了多时,觉腹中饥饿,便下楼要了饭菜。陆续来人将馆中坐满,随人群而来的还有名巡捕。他环顾一周都不见位置,面露不悦。有小二眼尖迎上前去。巡捕道:“今个人好多。”小二赔笑道:“郑爷莫怪。今日新招了伙计,我只外出片刻,就被他将你常坐的位置给卖了出去。”巡捕闻言虽有无奈,却不怪罪。说道:“无妨,我去前面。”转身要走,小二叫住道:“您若不嫌,可与那位公子同桌!”巡捕随他指看,只见窗边单桌坐位白衣秀士。说道:“我有坐就好,只看他可嫌旁人共坐?”小二道:“我去相说。”说罢,猫腰走了过去。不多会,满脸堆笑的跑回来。说道:“那位公子同意。”巡捕点点头,示他自去,转朝窗边单桌。
言中生正身端坐。见他来前,笑道:“官爷请坐。”巡捕将刀拆下靠桌,坐下拱手道:“承蒙公子不嫌。”言中生道:“官爷日间辛苦,晚时吃饭自当有坐。官民如鱼水,莫说外气话。”又道:“不知官爷如何称呼?”他道:“我姓郑名长。”言中生道:“官爷若不嫌弃,再添酒菜你我同吃共饮。”郑长见他豪爽,也不再拘束。吃了会,郑长道:“看公子面生,外地来的?”言中生道:“我自帝都来。”人不相熟话难说,两人无言好讲,各自闷头吃饭。
两人共饮了几杯,言中生道:“我见你神色有异,近来可有怪事?”郑长惊道:“你怎知晓?近来确遇怪事!”言中生道:“我略会卜算之术,可与官爷解签。不知心烦之事可否相说?”郑长道:“本就是公知的事,只你外来不知。”言中生好奇,问道:“不知发生何事?”郑长道:“近来不知怎么,接连有人害病。太爷接报,便派我详查此事。我日间只会些拳脚,那有瞧病之能?但老爷之命又不得不从,只得查察请医两头忙!”言中生道:“那你可查出甚么?”郑长又端杯吃个满,叹道:“若查出甚么,倒不会在此难堪。我每日请医,都当祖宗供养。但说出什么不懂又去翻书,再这般下去,辞官去做了大夫!”言中生道:“官爷说笑,向后怎的?”郑长道:“似这般,查了四五日,还是毫无头绪!”
言中生打趣道:“那你可去求求佛祖,或能解忧。”郑长倒不似城中人,说道:“求佛、求佛,求甚鸟佛!我好苦这多年,佛祖若有灵心早该显圣渡我。”言中生爱他说话,又给他倒了杯酒。笑道:“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无需这般烦扰,万事到时自解。”郑长道:“借你吉言。”言中生道:“你我今日吃酒,甚是有缘。改日,定送你份大礼!”郑长只当他是酒后之言,笑道:“如此便多谢你了。”
又吃了几杯,两人醉上心头。言中生道:“我还有事做,要先行一步。账已结过,官爷告辞!”郑长拱手道:“今日教你破费,我心难安,他日我当请回。后会有期!”言中生道:“后会有期!”说罢,出离杏花转巷而去。
且说那郑长醉眼朦胧,起身将刀别在腰间,晃晃悠悠的回转衙门歇息。次日天明,郑长被叫声吵醒。穿衣起身开门,见院中你来我去,赶走啰急。郑长见状,伸手拦下个人。问道:“怎的清早就如此慌张,发生何事?”那人道:“郑哥你在?还以你早去巡街。”郑长道:“你说何事?”那人道:“你那辖区凶死人了!”郑长本还有酒意,闻言清醒如常。疑道:“我辖区几时死人?”那人道:“就是今早!死了两人,一男一女。”郑长叹道:“前案未结,又生新案!原说供道拜佛,终断了心念!”那人道:“你还有闲牢骚,快去瞧瞧罢!”郑长点头作应,回房取了佩刀,赶出衙门。
快步来在东街,见杏花前围站许多人。郑长喝散众人挤了进去。见是个女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身无半点伤痕,在旁立尊沾血佛像。郑长蹲身撑开她眼,死有三四个时辰了。再看她周围,半点挣扎痕迹没有。翻过看看,头颅亦无伤痕。暗道:“若遭中佛像而死,怎无半点伤痕?”正想时,有衙差带着仵作赶来。郑长交托了事由,起身又赶去下家。
转两处街角,见个男子尸体,死相与女子一般无二。也是浑身无痕,四周无迹,只身旁换立尊道君。郑长见状心生疑窦,忙拉人问道:“可知此人是谁?”那人道:“此人是南街康老头的孙儿,名叫康振!”郑长道:“你认得他?”那人道:“我与康老头相邻,今日来东街进货。”郑长道:“即相熟,你可知他平时与什么人结过仇怨?”那人道:“他是个顽赖,常年混迹街头!若说与谁结仇都是常有的事。”这边话音未落,那边人群中有人说:“听他这般人性,想是坏事做多遭了报应!你看那道君,便是惩罚他来的!不然怎不见个伤痕?”此话说出,附声遍地。郑长恐人心浮动,厉声喝道:“说甚么神鬼?妖言惑众按律当诛!再胡说八道,将你们都拿了去!”众人闻言,不敢再说。不多会,也有衙差携仵作过来。郑长遣散众人,抬着尸体回转衙门。
此事传的极快,不到半日全城皆知。郑长央求同僚张短代为寻查,自己在衙门整写卷宗档案。午后同僚即回,郑长问道:“累劳与你,可查清楚么?”张短道:“你我同僚,莫说外气话。你所托之事我已查问清楚。”郑长道:“你说么。”张短道:“那男子名叫康振,住在南街,今年二十四。整日游手好闲,与人厮混。左右问了,虽多惹些人,不过是些小事,不足害他。”郑长道:“那女子如何?”张短道:“那女子唤作娟娘,也住南街,今年二十九。家里做面食生意,有个丈夫叫常泗。问他丈夫,只说她恪守妇道,每日除经生便待在家中。左右问了,是个水性杨花之人,与之有情的人不下十个。凡知名姓者,都有查问。言语间满是和谐,也不至争风杀人!”郑长道:“这却怪事。”张短道:“还是等问仵作再说。”郑长点头作应。
晚间传唤仵作来前,询问伤情。仵作道:“两人死状一般无二,浑身没有半点伤痕!”郑长道:“两人身旁都是沾血塑像,可是遭打击而死?”仵作道:“两人身上莫说是打痕,就是个虫咬缝都不见。已除却外伤致死。”郑长道:“不是外伤,可是内伤?”仵作道:“心肺无有异变,也没有病史。亦不是内伤!”郑长惊道:“内外伤都无怎会无端暴毙而亡?却是怪哉!”仵作道:“我从医入行几十载,从未见过这般内外不沾的死者!”郑长道:“对外只说是因病暴毙,莫要乱了人心!”仵作领命,出门吩咐不提。
夜深人静,郑长独坐院中苦思。有衙差见他,上前道:“怎还没睡?”郑长道:“公案多发,毫无头绪!”衙差道:“你却不像我,公案上报太爷,也落清闲。”郑长道:“此话怎说?”衙差道:“今日清早,我区街头也见两具尸骨。”郑长道:“可问是谁?”衙差道:“却不消问,看了就知。是那严齐与李甘!两人皮肉皆无,粉身碎骨,唯有头颅完整。我们到场即离,未曾过问。回报太爷,立刻结案。”郑长道:“那二人猫狗不问,死有余辜。”衙差道:“夜深我先睡了,你莫多熬。”郑长招手作应,暗自思忖:“一夜连死两命,其中定有甚么联系!可内外伤皆无却暴毙而死,难道真是神鬼所为?”似这般,苦思整夜,也未得解。
接连几日,城中各处多发命案,死状皆与前番无二。死者逐日增多,衙门却查寻无果。久而久之,人心不安。又过几日,凑了正月数,已有八十六人离奇暴毙。城中上下人心惶惶,就连城主也是夜不能寐,惊恐万分!
至此,城中传说神佛杀人害命的言语。百姓纷纷将家中佛像道君会聚销毁。仅月余,士尚心离,香火尽断!城中金光黯淡,云上瑞霭蒙黑。再防不得邪祟,避不了妖魔。
百年积累虔诚念,顷刻之间毁完全。不知向后如何发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