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闹剧是关起门来闹的,邻居们就算是想亲眼看看,也没办法,只能偷偷摸摸竖起耳朵听响动。
在老陈头独自甩手离去后,尹老太心想不对,她也得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个事。
她跟夏老太关系好,向红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要真是在陈家受了委屈,她也得帮着啊。
之前他们几个人偷溜出来的时候,还有邻居问他们发生什么事,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张口的。他们只顾着逃走,哪有空跟他们说啊。
尹老太在陈梅离开后,也悄悄跟在她身后一起过去了。
陈梅是第一次来夏老太这里,路上问了好几个人,幸亏夏老太的名声响亮,不然他们找得不会这么容易。
她靠近的时候,许美玉还在客厅说着老陈头那边的事情,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除了她二哥家的不在,陈卫民也不在,其他亲戚全在这儿了。
这场面,热火朝天的。
陈梅站在门口听了半天,越听越不对劲,到最后捂住了嘴巴。
所以说,她之前认为是夏老太因为向红在她大哥那受委屈了,为了给那丫头撑腰所以把她大哥家砸了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她还觉得如果向红真受委屈了,还不如争取点钱给向红当嫁妆,把家砸了向红从她哪里出嫁说不定还要被人说三道四。
而且那么过分砸成那样子,杨素那个女人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报案要赔偿,这不是也害了她自己。
结果,真相居然是杨素那个死装的女人。
是的,陈梅也极不喜欢杨素,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不喜欢。
同为女人,她太知道杨素打的什么主意了。私底下她跟大哥陈卫国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让他长点心,别让杨素把他钱哄走了。
可大哥根本不听。
不听就算了,他居然还把自己私下说的话告诉了杨素,那杨素第二天就找到了她的工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挑拨离间。
陈梅那时候真想找地缝钻进去。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管过大哥家的事情。哪有人把私底下说的话告诉另一个当事人的,她是为了大哥好,谁知道大哥直接把她卖了。
真是晦气,想到这件事陈梅满肚子气。
现在知道了是杨素那个疯子,想到大哥遇到这种事后那个心情,陈梅觉得心里爽极了。
她大哥这种人,活该过不上好日子。
尹老太悄悄跟在陈梅后面,也听到了屋里绘声绘色的故事,心里同样也在骂老陈头不做人。
她不自觉地跟着陈梅同时叹气,陈梅猛一转头,差点吓得心脏骤停。
这人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屋里的人齐齐往外看去,才发现这两人就这么做贼似的站在阴影处。
既然都被发现了,陈梅和尹老太就这么大大方方进来了。
陈梅:“夏姐,我看大哥那边被砸得不像样,听汪德的话就来这里看看了,我大哥和那个杨素可真的,诶!”
尹老太也说明自己的来意,“月娥姐,玉娥姐,我跟你们说后续吧,杨素砸完了屋子,跟老陈吵的可厉害了。老陈垂头丧气就摔门出来,拿着工服,看样子是准备去机械厂住几天了……”
大家对于这个后续也很感兴趣,拉着尹老太询问细节。
尹老太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只知道最后陈家估计煤油灯都摔坏了,大晚上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向红叹了口气,“看来是把能砸的都砸了。”
陈梅骂道:“你这个新娘子叹什么气,你们爸自己做的孽就该自己受着。向红,你什么都别想,跟余营长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回门也到你妈这儿来,我看他们还有的闹,别到时候让余营长看低你。”
陈向红点点头,“我知道的,姑姑。”
说话说到半夜,陈梅一家子被尹老太带回去了,这个大院已经没有地方让他们睡了。
陈向北大半夜来到部队门口,他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呢,之前都是余姐夫出来找他们的,陈向北好奇地往里面望,被门外站岗的两人警惕地打量了好一会。
余鸿振的部队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陈向北走到半路的时候,两边就已经是山了,大半夜的特别吓人,他心里可懊悔了,早知道让乔山哥陪着他过来。
在他走着走着快哭了的时候,才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陈向北是飞跑过来的,此时还微微喘着粗气。
他走到站岗的军人面前,笑眯眯道:“同志,我找余鸿振营长。”
那人严肃说道:“请问,你的姓名是......”
陈向北站得板板正正说道:“我叫陈向北,是余营长的小舅子,他不是明天要结婚了吗,我得跟他说一下有些变动的流程。”
那人跑进去跟另一人叽里呱啦说了什么,随后就见到里面那人进了屋子,又过了一会,那人跑出来让他进去。
陈向北东张西望地有些紧张,“同志,我怎么走啊?”
门口那人一板一眼道:“你别站在这儿,你走进去,那个屋子里有人会带你过去的。”
很快,大半夜的,陈向北就这么被带进了他余姐夫的宿舍,余鸿振就这么穿着大背心,丝毫不讲究地坐在屋里,看到他来了, 抬抬手让他进来。
“姐夫~”陈向北见到了熟悉的人,心里的紧张才散去了一点,这时候他倒是有些脸红了,刚刚自己那个样子,肯定让他们笑话了。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怎么来的?”余鸿振是真的惊讶,这小子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找自己。
陈向北抓抓脖子,有些尴尬,“我是来跟你说,明天接亲去我妈那边,别去我爸那里了,你可千万要记得。”
余鸿振给他倒了水,往里头放了勺蜂蜜,递过去:“怎么回事?”
陈向北咕噜咕噜喝掉一杯,“别说了,本来想着我姐能好好的从家里出嫁的,结果杨素那女的跟疯了一样,一刻都等不及了,直接把家里砸了。别说我姐在那出嫁了,就连我爸都没地方睡。”
余鸿振:“嗯?怎么突然疯了?”
陈向北想到那时候的场景,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可虽说对自己家那点破事感到很无奈,他也不可能当着未来姐夫的面说这个啊。
虽说余鸿振知道他们家不算和睦,余家自己也不太和睦,可怎么说呢,不好的事能少知道一件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