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徒儿是他黄仁峰这一辈子中最得意的门生,同时也是心思最深沉复杂的孩子。
愿你辞别旧念,一世平安。
在画作一边的右上方的边框上印刻着十个字,安辞念轻轻地抚摸上去,心中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酸涩。
安辞念,辞别旧念,一世平安,这是她进入爱康孤儿院,想要换名字,林雅妈妈赐予她的名字,她很喜欢。
“谢谢师傅,我特别喜欢。”
重来一世,她收获了很多,谢喻安是我的爱人,丈夫,鹿野是我的哥哥,知己,林纾妈妈她们是我的亲人,舒云季她们是我的朋友,黄仁峰,文博是我不同道路上的老师,引领者。
我真的,真的收获了很多情感,七情六欲,她活得像一个人了。
“太,太子爷,您喝杯茶吧。”
黄飞井把茶颤颤巍巍地端到谢喻安的面前,哆哆嗦嗦地说出这一句话。
“我很吓人?”
谢喻安也没有在乎一边的胡春春,眼神立刻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恐惧自己的黄飞井。
他记得,上次见到黄飞井,这个人也没有说这么害怕吧,他又没有干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至于这么疏离他吗?
“没有没有,太子爷很好。”
表面上摇头解释,然而他的内心慌张到了极点,心里开始忍不住吐槽这个说话生硬带着审判意味的男人。
我的妈呀,太子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板着一张脸,语气生硬的模样到底有多吓人啊,真是该拿出一面镜子让他好好瞧瞧自己的长相!
谢喻安都要被无语死了。
“行了行了,你这样别被我老婆看到了,等会她又要误会我了。”
语气中充满着抱怨,无辜,他可不想自己的老婆觉得自己一天就知道恐吓别人。
要是他声名狼藉,一定是这些人故意报复他的!
又不想跟黄飞井过多说话,摆摆手起身在转身离开,他不能生气还不能躲了吗。
嗯?刚刚太子爷那算是什么神情,那什么语气啊!为什么他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情绪?这安小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太子爷变成这样......
想到这,黄飞井又赶紧摇头,呸,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可能不八卦,八卦会害死人的。
此时,谢喻安来到画室门口,看着站在画作之前的安辞念。
外面的阳光不仅是透过窗户照在画作之上,显得画作清晰,更是映射在安辞念的身上,他的老婆很明艳啊。
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娶到这样的老婆,三生有幸!
黄仁峰看到谢喻安只是微微一笑,对着安辞念继续说道:“徒儿,明天名为‘凝清’的展览会馆开馆了,馆主也是一名画家,我相信你见到他会很高兴的,这是他托我给你的邀请函,你跟小喻一起去吧。”
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大家找了安辞念那么多年,一次次希望,一次次破灭,但不论如何,他们从未放弃寻找安辞念。
听着黄仁峰这句话,忍不住歪了下自己的脑袋,表示疑惑。
给我的?认识我?
不过自己师傅认识,应该是师傅跟那个馆主有交情吧,伸手就接过黄仁峰递过来的邀请函,点头答应。
一打开邀请函,上面连是谁邀请都没有说明,却清楚地写明邀请安辞念小姐光临展览馆。
更疑惑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周围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肯定都是叫她言喻老师,因为除了身边的人没人知道她叫安辞念了吧。
而且就算跟师傅有交情,他之前就跟师傅明确表明过,不能跟大家说她的真实姓名,一是自己只想安静画画,二是不想有人找到她。
南城人都这么神秘吗?就像微信名为鸽子的先生,他们不管是通话还是发消息,都保持应有的距离,从不僭越半分,就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老洋房的时候,不速之客也在这里时候赶了过来。
早上一早得知这个消息,公司都没有去就赶到了这里,终于又见上面了。
“辞念,好久不见。”
谢喻安脸上那才是一个惆怅,怎么哪哪都有这个人啊?
祁厌还是一如既往,每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这四个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要不然干嘛每次都要这么打招呼?
“你们认识?”
看着祁厌一上来就跟安辞念打招呼,黄仁峰表情跟语气都有些意外,祁厌是知道什么了吗?
“黄老,你该知道的,我们本来就认识。”
祁厌没有看一边站着的黄仁峰,说话依旧如此对着安辞念,那张脸上谢喻安明显感受到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
男人的警惕很灵敏的。
黄仁峰听到这句话顿时产生了尴尬,要说认识确实也该认识,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加上还有那个人在,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只是这孩子脾气还是也是一如既往的差劲,这么多年,怕是有些东西没法放下啊。
眼神又忍不住看向安辞念,没想到这是这么多年,寻找这么多年的人儿近在咫尺,自己也是老糊涂了,等别人发现,自己才知道。
不仅是祁厌,甚至是他们都被那场噩梦困扰了十八年了,害得他们三家人的状况处于这么多年的痛苦,煎熬之中。
可是,谁也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啊!
“老婆,我们先走吧。”
这里这么多人,祁厌不能阻止他们。
安辞念点点头,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之后,在谢喻安的搀扶下坐上后座,沈煜潇把画作放在后备箱之后,跟自觉地坐在驾驶位开车。
透过玻璃窗,这些人迅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虽然自己来南城的时候就预料到,祁厌得到他们的消息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谁知道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吧,就追来了。
祁厌转过身:“黄老把门票给清清了吧。”
“给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祁厌很满意,清清,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你逃不了,你得学会面对,你也必须在南城留下来。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那些不知好歹的老家伙们绝对不会碰你一根头发。
“老公,你有听过展览会的名字吗,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安辞念的眼神盯着自己手上的邀请函,反复看了看正反面,没有不正常的,也不是不舒服,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奇怪。
“那我们就不去了。”就这么简单,只要安辞念不想,谁也没想强迫。
“那不行,我都答应师傅要去了,师傅说的地方那肯定有它的独特之处,反正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嘛,我不担心的。”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戳了戳谢喻安的腰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