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否定了镜月的猜测。
镜月前脚刚松了口气,还没等露出高兴的模样,就听她继续说:“不过你尤为擅卦,确实是上天注定。”
茵茵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擅长卦象和铁口直断的血脉直接最大的区别在哪儿呢?大概就是一个是先祖有问题,一个是本人有问题,怨不得旁人吧。
如果说祁天元被第一宗人追进了魔界,让天外宗还能坐得住,那祁天元是魔族亲妹妹的儿子这事儿传开时,天外宗内就真真切切的开始担心起来。
“既然天元师弟有魔尊这层血亲,还难以报仇,该不会他的仇人,就是魔尊本人吧?”
茵茵看了一眼不自觉又说出了事情真相的镜月,神色复杂。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弱水道:“你们守好宗门,我去接你们师弟回来。”
此言一出,茵茵和镜月都有些惊讶。
毕竟这些年,能让弱水出门的,除了宗门大比,就是他们几个徒弟渡劫,别的时候,弱水可以说就是宗门里最宅的那一个。
“师父,”茵茵问,“是不是天元师弟那边……”
弱水摇头:“除了接他,为师还另有一桩事要办。”
弱水不说,茵茵两人也不好细问,只能眼看着师父出门,他们自己在宗门大眼瞪小眼。
“茵茵啊,”镜月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抖腿,“你觉不觉得无聊?”
“有那么一点,”茵茵伸手比了指甲盖大小的距离,“大概就这么多。”
镜月有些嫌弃:“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么点怎么算。”
“那就当我没有好了,”茵茵道,“镜月师兄,我们去练剑吧,活动活动筋骨,你就不无聊了。”
镜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茵茵啊,天天练功,你不累吗?”
“可不练功做什么,”茵茵偏头看他,“我可想一路修到大乘期呢。”
镜月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茵茵你真有抱负啊。”
“你不觉得那活的也太长了吗?”
“不会啊,”茵茵说,“有亲人朋友相伴,再长也只会觉得不够久。”
“从前一直在宗门里我还没什么实感,等去了外头我才发现,我们宗门个顶个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像师父,同合欢宗沈宗主相熟,说明她们年纪可能相差不远。沈宗主如今是化神巅峰,但师父……你敢这么轻视她?咱们在师父门下这么多年,又有谁看透师父真正的实力了?”
“要是不好好修炼,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舍得?”
镜月当然摇头,师父可是他的再生父母。
“那不就对了,”茵茵又挨个给他举例玄光和祁天元,最后总结,“到时候我们都在师傅身边随侍,只有你最爱偷懒,魂归虚无,你说说咱们是不是得从现在开始加紧修炼?”
镜月先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是变着法劝我修炼呢。”
“听出来了就好,我还怕你听不出来呢,”茵茵完全没有被看破的心虚,“反正练不练在你,你要是不好好修炼,我刚才说的那些肯定能成真。”
镜月笑起来:“行行行,光明正大的阳谋算是叫你彻底学会了。”
茵茵也没跟他掰扯什么自己早就会了的话,把剑一横,冲他扬了扬下巴。
镜月叹了口气,终于取出自己久不见天日的剑,和茵茵对练起来。
宗门现在就他们俩,这一练起来没人喊停,便直到镜月累得不行,赖在地上彻底不想动了为止。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茵茵你懂不懂什么叫慢慢来?”
茵茵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镜月:“这不是好不容易逮到镜月师兄你和我一起练剑,一时有点兴奋,没收住手吗。我向你保证,等到下回我一定知道分寸。”
“你还想有下回?”镜月一下就坐了起来,但看到茵茵期待的眼神,他又只能苦着脸应承,“下回你下手轻点儿。”
镜月一步退,步步退,连着好几个月都活在茵茵的“魔爪”下。
不过好处是,他能在茵茵手底下多过几招了。
如此过上几个月,镜月终于受不了了,给茵茵留书一封,说要去寻久久未归的师父,便趁着夜色跑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还在偷感很重的放信呢,茵茵就已经发现他了。
他前脚刚走,茵茵后脚就留好消息,打包完一堆用得上的小玩意儿跟了上去。
茵茵也没在他身后跟多久,还没等到山下呢,茵茵就在停下脚步的镜月身后故意弄出了动静。
镜月第一次回头还没看见人,第二次回头才发现坐在树上的茵茵:“茵茵?你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我一直在你背后啊,”茵茵从树上跳下来,“镜月师兄你想好往哪儿走了没?”
“重要吗,”镜月带着满满的怨念,“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下山啊?”
茵茵假装不知道:“你不是说师傅久久未归,有些担心,所以想去找她吗?”
镜月在脸上挂满你装,你再装。
茵茵已经对他的表情免疫,可以当什么都没看到。
“反正我已经跟出来了,镜月师兄你就等等我,我们一起出行。”
镜月连眼皮子都不想抬:“你都打算好了,我能拒绝?”
“拒绝无效,”茵茵带着镜月进京,自个儿进宫和渐渐苍老的母亲见了一面,才转回来同镜月一块儿往魔界方向走。
路上,两人用镜子联系过弱水和祁天元,知道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便放慢脚步,跟郊游似的,边走边逛。
等他们走到魔界边缘,用上了伪装的小玩意儿进去,就听说魔界发生了大事。
“你听说了吗,尊主被刚认回来的长公主之子刺杀身陨了。”
“真的假的?那可是魔尊啊!”
“四方城池已经传遍了,我还能哄你不成?不过刺杀尊主的那位也没讨得了好。”
“他和来帮他的女子都中了尊主的禁术,身死道消也就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