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壮妮子的临时军营里,小小接待完剑巫的第二天清晨,便坐在小蓝的背上,朝着磁铁矿的方向飞去。
小蓝作为高级巅峰的神,飞行速度自然不慢。
一路风驰电掣。她望着下方不断掠过的山川、森林,虽然在这之前来过一次,但心中还是满满的新鲜感。
小蓝巨大的翅膀有力地扇动着,带起阵阵狂风。终于,磁铁矿出现在眼前,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有雇佣的游人、有汉部落的族人,以及来支援的战士们喊着号子,有序地搬运着工具、挖掘土方。小小兴奋地从小蓝背上一跃而下,落地时还不小心打了个趔趄,但她很快稳住身形,迫不及待地朝着陆远尘的营帐奔去。一路上,她好奇地张望着。
营帐内,陆远尘和小豆子正对着一张有些褶皱的图纸,热烈地讨论着。图纸上画着各种线条和标记,代表着人工河的走向、地基的位置以及未来高墙的轮廓。陆远尘一边用手指沿着线条比划,一边详细地说:“小豆子,这人工河挖好后,水流就能带动磨坊,大大提高矿石粉碎的效率。而且有了这道河,咱们的作坊防御也能增强不少。” 小豆子眼睛紧紧盯着图纸,不时点头,还提出自己的想法:“首领,那咱们挖河的时候,是不是得注意一下坡度,这样水流会更顺畅。” 陆远尘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错,你考虑得很周全,就按你说的办。”
陆远尘口中的小豆子,正是在矿场这边意外新进阶的巫腾战士。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为人十分机灵,所以矿场这边的很多事情陆远尘基本都交给他做。
“陆大哥。”就在陆远尘说话间,小小走了进来。
“小小,这么快就跑过来了,都没和你壮妮子姐姐多玩几天?”看到小小出现,陆远尘笑着打趣道。
小豆子见小小来了,很有眼力见地说道:“首领,我先出去了。”
陆远尘叮嘱道:“嗯,多留意族人的安全。”
“好的。”小豆子离开后,小小这才说道:“壮妮子姐姐哪有时间陪我玩呀?她整天一门心思训练她的战士。不过今天她好像也要回部落了,那两个肇事的游人也会被一起带走,交给执法殿。”
接着,小小把昨天和剑巫相处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随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木凳上,自顾自地端起水杯喝起水来。
“其实我本来也打算今天回部落的,不过在回去之前,我想去周边转转。”陆远尘说道。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听到陆远尘这么说,小小立刻附和道。
陆远尘所说的“看看”,可不只是单纯的闲逛。这片区域附近有不少小部落,陆远尘打算在矿场周边建一个小镇和一些村庄。毕竟矿场离汉部落有些远,不能一直只依靠部落输送物资。他想把周边部落的人聚集过来,让他们在这里种地,同时满足矿场的人力需求。这么大的矿场,自然不能一直维持小打小闹的状态。
所以,陆远尘说的“看看”,实则是去考察周边地形,为后续计划做准备。
陆远尘带着小小走出营帐,等距离营地稍远一些后,他召唤出火龙,纵身跳了上去。以往,小小都会放出自己的火凤,可这次她却直接跳到火龙上,伸手挽住了陆远尘的胳膊。
随着火龙在天空中穿梭飞翔,陆远尘仔细观察着这片区域的地形,心中渐渐有了初步的规划。
陆远尘带着小小在这里逛了大半天,最后才操作着火龙向汉部落飞去,小蓝则紧紧跟在后面。
回到部落后,陆远尘又将注意力投入到对各种大炮的研究上。经过将近一个月不间断的实验,符文大炮终于试验成功。这门大炮能够连续发射数十次而不出问题。虽然和陆远尘理想中的状态还有很大差距,但他心里明白,以目前的技术水平,这已经是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如果想要制造出更先进的大炮,只能等钢材产量提高,有了火药之后再深入研究。
符文大炮试验成功后,陆远尘立刻下令开始量产。
与此同时,通往矿场的道路也顺利修通,大批铁矿石用马车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钢铁量产正式启动。为了加快钢铁武器的制作,陆远尘在内城后边的锻造作坊安排了大量族人,让他们日夜不停地生产锻造。要是有族人从附近经过,远远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不过,为了保密,这片区域禁止无关人员进入,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为了保证通往矿场道路的畅通,方便运输马车队中途休息,陆远尘还计划在道路旁每隔五十公里建一个村庄作为驿站。村庄里除了安排部分人耕种土地,还打算建造一些餐厅。不过,这些餐厅基本不对外营业。
这些村庄规模都不会太大,最大容纳一千人左右。人员主要从附近部落或招募的游民中选取,由部落下派族人进行管理。同时,每隔二百公里设置一个军营,每个军营驻扎一个营的兵力。这些驻军由五个军团轮流承担,一年轮换一次,并且由精武殿派人进行监管。
时光匆匆,冬季很快过去。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一些房子的瓦片上滴答滴答地落下水珠,那是冬季残留的积雪在迅速融化。
随着气温逐渐回升,汉部落迎来了一年的耕作时节。许多军团的战士也暂时停止训练,一些没有重要生产任务的作坊也开始放假,同时部落也加大了对游民的雇佣力度,集中人力投入到农田耕种中。
与往年不同的是,汉部落如今新增了不少村庄。这些村庄里,除了少部分集体公用农田,大部分农田都租给了个人,实行承包制。这也是汉部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批专职农户。
不仅汉部落附近新建的村庄开始耕种,就连铁矿那边和建部落附近,也同样雇佣了大批外族人,在周边新建的村庄里开始播种。
看着汉部落一片忙碌而充满生机的景象,陆远尘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深感压力巨大。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蓝部落巫来访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必须争分夺秒做好各项安排,以免出现破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汉部落这边忙着春季播种,而南边百里之外的鼠部落却遇到了麻烦。
因为他们的巫和首领,长期住在汉部落的城池,对自己部落的情况难以及时了解。当鼠巫回到部落看着荒芜的农田和寥寥无几的族人,气得暴跳如雷。他抓住一个瘦弱的族人,大声吼道:“人都去哪儿了?这地还种不种了?”
那个族人吓得瑟瑟发抖:“巫,大家都去汉部落了,听说那边能吃饱饭,还有工钱拿。”
鼠巫高层狠狠地把那族人推倒在地,骂骂咧咧:“这群没出息的东西!” 他焦急地在部落里踱步,看着那些地无人耕种、心急如焚。
而此时,其他部落里也在上演着类似的场景,部落高层们聚在一起,愁眉苦脸地商量对策,有人提议去抢其他部落的粮食,有人则担心会因此引发战争,大家争论不休,却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办法。
一时间许多部落都陷入了困境。
族人外逃,意味着他们没有足够的劳动力种地。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温饱,人少少种倒也无妨。但关键是,这些部落高层大多在汉部落外城购买了房子。汉部落城内的房子价格不菲,以他们的经济实力根本无法一次性付清房款,所以全都选择在汉部落的钱庄贷款,分期还款。
可现在族人大批外逃,许多土地无人耕种,这就导致他们无法按时偿还汉部落的贷款。
这可把这些部落的高层们愁坏了。但他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找人把能种的地种上,然后去其他部落拜访,希望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实在不行,就效仿汉部落雇佣一些外部落的人来种地,或者先借些粮食偿还汉部落的贷款。
然而,他们互相拜访之后却发现,周边的部落基本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甚至有的部落还出现了战士被暗中杀害,然后整个部落人员外逃的现象。
这一发现让这些部落的高层们慌了神。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虽说以前也有过族人外逃的情况,但都是少数,根本不会影响大局。可现在却是大批族人外逃。
这些部落高层只知道部落族人外逃,因而发愁,却从未反思过自身的问题,是不是平时对族人压榨太狠,导致一些族人面临生存危机,这才引发了外逃事件。
这些部落高层想不到的事情,陆远尘其实早就考虑过。但他作为汉部落的首领,自然不会去提醒他们。毕竟,如果不这样,又怎么能实现周边部落的大一统呢?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当然,也不是周边所有部落都出现了这种问题。北边的一个部落——角部落,就相对安稳。角巫虽然也经常在汉部落这边活动,但他只是住在汉部落城池外、岩石桥对面的集市上。他们部落在那里租赁了店铺。
当汉部落的春忙即将结束时,那些因族人外逃而焦头烂额的部落终于坐不住了。他们开始互相串联,打算找汉部落理论,要求汉部落放他们的族人回去种地,或者推迟还款日期。
不过,他们从来不敢想不还款。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一旦不还款,那就意味着战争。他们既不敢,也没有那个实力挑起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