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命令,阿洒立刻横起钉耙拦在敬缘面前:“有事慢慢说,别想动手动脚!”
“滚开,关你屁事!”梨福远一个箭步冲来,朝他肚子踹出一脚,“你是那丫头什么人!”
阿洒赶忙闪躲,又用耙柄推了回去,把步伐不大稳定的梨福远推得踉跄摔倒。
梨致福见状,立刻扑上去抓住他的双手,两人将钉耙夹在中间、僵持不下。
这会儿敬缘已经绕回祭坛后面,从地上一个被水泡烂的纸箱里抓出一把祭祀弯刀,再次用它划破了手臂。
阿风不禁吓了一跳:“你在——”
“在施法!”敬缘低喝,“先小心你后面!”
阿风转头,婉茵的手已经近在咫尺:“斧头拿来!”
他一惊,又不能顺势劈斧弄伤婉茵,只好屈肘挡住她的抓握,跟她纠缠在了一起。
“旺嫂!”婉茵回头大喊,“来帮忙啊!你钱不要了!”
旺子听罢,尽力控制住微微发抖的手,跑上前要压制阿风。
“缘妹!你行了没有?”被两个大人夹击,即使是少壮的阿风也不好坚持了,“局势有点紧急啊……!”
吸着凉气的敬缘在给一串纸花染血:“快了……快了!”
这会儿,梨福远头昏眼花地爬起身,看见阿洒正在和大哥僵持,立刻想起刚才被这小子推了一把,顿时火冒三丈。
“小兔崽子!”他冲过去又是一脚,“睡下吧你!”
梨致福算有两块腱子肉,阿洒跟他硬扛得集中全部力量维持重心平衡,哪里有空躲开梨福远这一脚?
阿洒结结实实被踹中腹部,猛咳一声摔在地上,还带倒了同样僵硬的梨致福。
在又湿又凉的地上涮一趟,梨致福也恼火得很,按住阿洒狠毫不留情地揍了两拳,直打得他鼻子冒血。
看这家伙起不来了,梨福远喘两口气,目光转向了祭坛后的敬缘。
“啊……来了!”敬缘也注意到自己危险,连忙将那串纸花抛出,“急如索命,散!”
梨福远抬手拍开那串自燃的纸花,又挥出一拳砸向敬缘:“索你奶奶的命!”
敬缘闪避不及,痛喊一声被打翻在地,正如那串纸花在空中烧得四分五裂。
法术?你会个屁法术!
梨福远大步上前,一只手抓起脑袋发懵的敬缘,张开了大巴掌威胁:“吐出来,我们黎家的钱!不然扇掉你两颗牙!”
坏了……不能让他就那样殴打巫女!她是蒿里村的骄傲!
阿洒恼怒异常,挨了梨致福第三拳后更是火冒三丈。
“死开……!”他尽力抓起一边的钉耙,用耙背狠力砸向了梨致福的脑袋!
对方未能闪开,被砸得头晕目眩,阿洒便趁机一把将其推开到了一旁。
紧接着,来不及完全爬起,他伸长手臂朝梨福远的腿全力扫了一耙:“放开敬缘!”
梨福远忙着威胁敬缘呢,根本听不见,也根本躲不了。数个耙齿深深嵌入他的小腿,他也失去了平衡往旁摔倒——
“呜啊!”敬缘被带向地面,幸好脑袋没摔着。
“咔!”但是梨福远的太阳穴恰好撞在了石头祭坛上,飙出的血量瞬间超过了腿上。
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他,阿洒气喘不已。
另一边,婉茵和旺子本来快要把阿风按倒并缴械了,听到这动静纷纷转头,也为这场面惊骇万分。
紧接着,是婉茵凄厉的喊叫:“阿远——!”
旺子呆若木鸡地定在原地,阿风也几乎脑子一片空白。
婉茵稍稍移开视线,立马看见了还在地上喘息的敬缘。
“是你……”她放开阿风,“你这神婆……!”
电光火石之间,她冲过去,抓来祭坛上的祭祀弯刀就要往敬缘身上捅!
在这一刹那,阿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撞开旺子,举起斧头朝婉茵的背后扑了上去!
一声刺耳的骨头碎裂声传来,阿风的斧刃劈进她的后脑勺,随着她被扑倒在地,斧刃还劈得更深了些。
那种先硬后软的手感,阿风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婉茵一个声都没吱,被压在地上也丝毫没有挣扎。
那把刀落在了主人身边,敬缘却仍在死死盯着婉茵——和地上渐渐被雨水冲开的血潭。
“死吧!”阿风咬紧的牙渐渐松开,“死吧……”
时间仿佛定格,但大雨还在倾泻而下。
差点被敲晕的梨致福总算坐了起来,看到此景却愣在了地上:“死……他两个死了?你们在杀人?!”
阿洒转过身,钉耙的齿上还有没被雨水冲刷掉的血迹。
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也杀了他……!
“你也闭嘴!”阿洒低喝着冲上去,一脚踹得他仰倒,又挥起钉耙砸向了他的胸膛。
“咳噗——”梨致福的胸前和口鼻一同涌出血来,很快没了动静。
“啊……啊呀!”旺子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抖得忘记了逃跑。
敬缘的视线由婉茵的脑袋转向她,眼里仍是万分惊恐。
面对着她的阿风注意到了,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得旺子几乎要跪下。
“咔嚓——”随着斧头被拔出来,阿风缓缓站起,“缘妹,别害怕,我替你搞定坏人。”
“不——不要杀我!”旺子忙不迭求饶,“我不想抢她钱的,我家里还有女要养——”
阿风不语,当头一斧劈翻了她,根本用不着第二下。
阿洒缓缓松一口气,过去把敬缘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敬缘结巴地支吾,“我没事,但……”
两个男孩看看周围,地上的雨水正在渐渐污浊。
“我猜到……今晚仪式做不好会有坏事……”敬缘说着,声音渐渐带上哭腔,“但真这样发生了,我——我……”
阿风阿洒看回她,手上的无穷力量几乎流失殆尽,武器也差点脱手。
“我还是接受不了……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啊?”敬缘痛苦地弯下腰,捂着脸不住哭喊,“呜呜呜……前辈……”
阿风咬咬嘴唇,也走上去试图说什么:“缘——”
“呜啊啊啊啊啊!”敬缘突然搂住两人的脖子,低着头大声哭了出来。
跟雨声一样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