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仪同孙湘雪聊了许久,一场马球赛看完,才相互拜别。
孙湘雪看着姜楚仪踏上马车后,自己才转身上车。
上了马车,贺简回的脸色缓和了些,不再像方才那般苍白无色。
从刚才开始,姜楚仪的眼神便时不时落到贺简回的身上。
贺简回称自己并无大碍,姜楚仪又怎可能相信他这话。
他那脸色,明显是有事。
姜楚仪坐在内厢,那几个男人皆在外面候着。
她撑着下巴,思索着贺简回今日反常的表现。
该不会与那蛊虫有关系吧。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贺简回动了要背叛她的心思,导致这蛊虫发作。
姜楚仪闭起眼睛,陷入沉思。
若是如此......
贺简回便不能再留。
正想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殿下,到家了。” 陆宴怀的声音缓缓从外传来,声音轻柔而温和。
姜楚仪闻言,这才缓缓睁开眼。
她轻嗯了一声,随后打开厢门走了出去。
踏下马车之时,萧和迅速伸出手搀扶着姜楚仪。
硬生生从少微手中抢走了这活计。
少微则站在姜楚仪的另一边,搀扶着姜楚仪的另一只手。
姜楚仪就这样在两个男人的簇拥下,踏下了马车。
贺简回站在姜楚仪身后,看着这一幕,眼眸暗了暗。
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压抑着心中的嫉妒。
害怕那嫉妒燃烧了自己的心脏,控制他的理智。
进入长公主府,姜楚仪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那几个男人。
她目光落在贺简回的身上,“贺简回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贺简回闻言,微微一怔,他与姜楚仪的那双眼睛对视上。
姜楚仪注意到贺简回那有些愣怔的目光,她歪了歪脑袋,嘴角微微上扬半分,看着贺简回。
剩下的那四个男人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也是一愣。
殿下为何特意留下贺简回?
萧和投向姜楚仪一个幽怨的目光。
殿下的心思他猜不透啊。
姜楚仪察觉到萧和投向她的目光,转头看向他。
她朝萧和挑了挑眉,“怎么?”
“臣就是好奇殿下要同贺公子说些什么?”萧和垂下眼眸,在姜楚仪面前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他本以为玄玉走后,殿下能将心思多放一些在他的身上。
没想到贺简回今天装了个病,便吸引了殿下的目光。
萧和的目光暗了暗,心中暗自思索着,自己改日要不要也装个病,博一下殿下的同情。
姜楚仪听到萧和这句醋味十足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她出声调侃道:“那萧世子就先好奇着。”
萧和听到姜楚仪的这句话,撇了撇嘴,“殿下就知道打趣我。”
姜楚仪也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贺简回,“跟本宫来。”
说罢,便踏步离开。
贺简回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他心中也不清楚长公主殿下为何要叫自己。
不过他心中竟然升起一抹期待。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长公主殿下独处过了。
姜楚仪在前走着,贺简回和少微跟在姜楚仪身后。
萧和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转头朝着裴聿珩吐槽道,“那少微为什么也能跟着,殿下不是说让我们退下吗?”
裴聿珩听到萧和这问题,扯了扯嘴角,“因为他是贴身护卫。”
“走吧,殿下只是叫贺简回谈话,你何必如此紧张。” 裴聿珩拍了拍萧和的肩膀,语气温和。
听到裴聿珩这话,萧和才心有不甘地离开。
——
姜楚仪带着萧和进入了栖凰殿,少微则在门外守着,并未进去。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姜楚仪坐在软榻上,撑起自己的下巴,她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贺简回,那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贺简回被姜楚仪这样盯着,心脏忍不住发紧,心脏跳动的极快,犹如密集的鼓点。
殿下的那双眼睛好像给他施了咒,只要与殿下一对视,他的心脏便由不了他做主了。
姜楚仪瞧出了贺简回心中的紧张。
他耳朵上的那抹红晕,暴露了他的内心。
“贺简回,你是生病了吗?”
“本宫瞧你一整日的脸色都不好。” 姜楚仪缓声说道,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贺简回听到姜楚仪这番话,今日的所有嫉妒都已烟消云散。
殿下竟然一直关心着自己。
贺简回连忙拱手说道:“多谢殿下关怀,属下并无大碍。”
姜楚仪微微皱眉,“莫要逞强,本宫看你这模样,可不像是没事。”
“该不会是因为那蛊虫的缘故吧。”
她端起手中的茶盏,追问道,看似漫不经心,不过眼眸中依旧带着几分试探之色。
不过贺简回可是一点都看不出姜楚仪的本意,他以为姜楚仪只是单纯的关心他的身体。
在他心里,长公主殿下是个极好的人。
“属下不敢确认是否是那蛊虫在臣的身体内作祟。” 贺简回垂下眼眸,不敢直视姜楚仪的目光。
他不确定外祖偷塞给他的那只蛊虫是否是正常的“情”蛊。
他们这些养蛊人,经常会培养一些有特色的蛊虫。
姜楚仪手中的茶盏差点拿不稳,她微微一怔。
“为何不能确认?”
“你那日说,‘卿’种下后,种下蛊虫之人一旦想伤害主人便会痛苦而死。”
“难不成‘卿’对你的伤害不止如此?” 姜楚仪蹙眉追问道。
“属下那日种错了蛊。” 贺简回垂下眼眸,声音低沉。
他有些心虚。
姜楚仪听到贺简回这句话,瞪大了眼睛。
她没想到贺简回还会种错蛊。
姬家人都这个水平吗?
贺简回可是姬家的少主,还被姬尧派来当了间谍。
照理说,能被派来当间谍的人,能力应该是极好的。
谁能想到,姬家少主会给自己种蛊。
更不会想到还给自己种错了。
“那日属下给自己种下的并非‘卿’,而是‘情’蛊。”
“这种蛊虫与‘卿’外观极其相似,同‘卿’一样,种下情蛊的人一旦生有伤害主人之心,会痛苦而亡。”
“不过有些作用是不同的。”
姜楚仪闻言,眯了眯眼睛,“你今日如此,可是想伤害本宫?”
贺简回闻言,连忙解释道,“殿下,属下绝无此心。”
“那你今日为何难受?”姜楚仪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