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马车内的两人看到左丘澄和殊煜回来后,拱手道。
“嗯,你们先待在这里吧,等到了宁心海,就去把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都解决掉。
告诉其他人继续装装样子就行,遇到猎鲛司的人主动绕开。
我们近期先不回猎鲛司,也不要让在宁心海寻觅鲛人踪迹的猎鲛司那些人发现我们有异样。”
“是,主子,属下等明白了。”
二人找了一处角落盘膝坐下,尽量把自己当做透明人,调整内息让自己的呼吸声都降低了。
苏煜和辛澄看似盘膝调息,实则是在用魂誓传音制定接下去的计划。
左丘澄大张旗鼓要带着叫做殊煜都美人儿出行,为此还特意让手下去买了一辆宽敞又豪华的马车。
这事儿不止猎鲛司知道了,好些世家和富商也知道了。
焦头烂额的邓隐还不知道,他会因为只顾着跟皇上说了禹海的事情,却没有说左丘澄意外救下一个美人儿的事情,日后被皇上赏赐了一百大板,生生打死了。
此时,他才回到猎鲛司,已经是午时了,他下了马车就直奔门口的猎卫,让其中一人去找齐秋鸣。
“掌尊,齐掌使辰时三刻便离开猎鲛司了,现下还没有回来。”门口的猎卫恭敬的答道。
邓隐眉头一皱,怒斥道:“那就去找!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个时辰后我要看到齐秋鸣!不然,本掌尊就活剐了你!”
皇上给他的期限是今日酉时一刻前就要见到齐秋鸣和禹海,现在只剩下两个半时辰了。
若是,禹海真的有问题,齐秋鸣绝对不会轻易去皇宫的,皇上未下圣旨宣召,那口谕说的也并未有强制之意。
齐秋鸣很可能找个合理的借口推脱,那他说服齐秋鸣还需要时间啊!
“是是!掌尊息怒,属下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那人腰身躬的更低了,他不能也不敢得罪邓隐,他既不想被重新打回奴籍,更不想丢了性命。
他说完,赶紧跑出去打听齐秋鸣的去向了。
邓隐一甩衣袖,每一步都恨不得踏出一个脚印一样的走进猎鲛司。
才走出去不远,就有两个猎卫匆匆跑来,邓隐低着头,心里想着怎么措辞说服齐秋鸣,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朝着自己跑过来了。
那两名猎卫跑到近处赶紧站到邓隐身侧,躬身行礼道:“掌尊,属下有要事禀报!”
他们说完,也没有听到邓隐询问的声音,眼角余光处的衣摆也没有停顿的意思,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了。
二人对视一眼,咬咬牙直接跑到邓隐面前拦住他的路,提高声音再次喊道:“掌尊,属下有要事禀报!”
邓隐被人拦了路,险些撞在那两个下人身上,已经让他很是不快了。
他还没有出声呵斥,又被他们的声音震得耳朵疼!
“放肆!你们是活够了吧!规矩学狗肚子里了!啊!都给我去领二十大板!”
那二人应声跪地,伏地磕头,“属下失仪,掌尊恕罪,珍馐殿出事了!”
“属下失仪,掌尊恕罪,左丘澄带走了名叫殊煜的美人儿。”
两个人声音颤抖又惶恐的说着。
邓隐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怎么他去了一趟皇宫,就跟变天了一样,一堆儿的事啊!
“珍馐殿怎么了?”
邓隐顾不上什么美人了,美人多的是,想要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但若是珍馐殿出了什么事情,甭说大小,都够他喝一壶的了!更严重的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了!
“掌尊还是亲自去看看吧,珍馐殿所有的猎奴和猎卫应该都死了,有些既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找到人。
林掌使和他的部分手下是死在了珍馐殿外面,而且他们的刀都没有抽出来就身首异处了。
还有...鲛人...所有的鲛人连带着装鲛人的木桶...都...不见了...”
那猎卫声音颤抖,实在是整个珍馐殿都透着一股诡异,那些胆子小的猎奴甚至吓尿了裤子,说是那些惨死的鲛人来复仇了!
猎卫咽了咽口水,一直没敢抬头的继续道:“最诡异的事情是,这期间整个猎鲛司无一人听到任何声音。
属下等不敢破坏屋内的东西,在确定鲛人都没有后,就退出珍馐殿等着掌尊回来。”
邓隐身体晃了晃被身后跟上来的猎卫扶住了,他像是才回过神来的样子,推开扶着他的猎卫,朝着珍馐殿跑去。
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让开,都让开,掌尊来了!”
跟在邓隐身后的两个猎卫,高声喊着,跑到邓隐身前把围着珍馐殿的猎卫和猎奴都推开。
他们听到掌尊回来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他们守卫猎鲛司,不仅没有发现贼人潜入猎鲛司,还让贼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四十二个鲛人。
邓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站在珍馐殿一楼中央的位置,抬头环视着整个珍馐殿。
太安静了!不应该这么安静的!
邓隐伸手抓住前来告知他珍馐殿出事的那个猎卫的衣领,把人拽到面前,嘶哑着嗓子问道:“今日应该有五个鲛人要被炮制,其中朱红色鱼尾的那个鲛人是要送到皇上那里的。
那些鲛人一定是活不成的,连那五只鲛人也没有了吗?那炮制下来的鳞片和鲛人肉、鲛心呢!”
邓隐记得他昨日就交代了他们,让他们今日炮制第四层的五只鲛人,午时前要分别送到皇上、太后、皇后、庆王府和安王府的!
现在已经午时二刻了,那些可有送过去了?
若是送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瞒过这一天。
再让齐秋鸣他们多抓几只鲛人回来,他也能有时间查清楚这件事,争取将功补过!
邓隐慌乱极了,他只觉得现在不论是哪件事他要是没有办好,皇上都会把他剁碎了喂狗的!
邓隐眼睛瞪大,嗓子发紧,心整个堵在嗓子眼儿里,说出口的话都不清楚了,但其中的希冀无法让人忽视。
“掌...掌尊,没有...都...没有...了...”那人被邓隐双手扯紧了衣领,呼吸不畅的说着,他本能的去抓邓隐的手。
邓隐彻底泄气了,他狠狠的把猎卫推出去,猎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来人,去把禹海带来,不...把禹海带到猎鲛司门口的马车里。剩下的人都出去把所有执掌使都找回了!”
邓隐颓然的安排着,这猎鲛司已经不需要守着了,今天这事情解决不好,猎鲛司上上下下都没有活路了。
“是,掌尊。”
那些人都赶忙起身大部分往猎鲛司外跑,小部分去抓禹海。
他们现在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什么都不干的待在猎鲛司!
邓隐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皇上此前去宁心海观看猎鲛司捉拿鲛人时,无意中看到一条淡紫色鱼尾的鲛人一闪而逝。
自那之后,皇上便一心想找到这个鲛人,齐秋鸣更是跟住在了宁心海一般。
没日没夜的找那淡紫色鱼尾的鲛人,他也是在宁心海附近带回来的禹海。
那之后他抓到不少鲛人,但一直没有那条淡紫色鱼尾的鲛人。
邓隐现在顾不上禹海到底是什么身份了,他只知道禹海或许是他现在唯一能救命的存在。
只要禹海能让皇上得到想要的鲛人,他哪怕不能功过相抵,至少能留下一条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