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姜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把李建圭都给逼走,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皇姐是什么性格她最清楚,没人逼迫得了永宁公主。
如果永宁公主真是个任人拿捏的,也不会力排众议办起女学了。
但太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件事,李怀姜只能尽力帮一帮,多余的就不会去做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想着这件事的时候,李怀姜忽然发现沈含玉身边那个一直伺候着的丫鬟不见了。
妙翠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宋徽,宋徽和那些人一起去打猎,暂时没什么动作。
他牵着马,和他关系还算可以的走过来,眼神戏谑。
“宋徽,你可以啊,如今马上要攀上高枝了。”
宋徽摇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公主清誉不可污损,这样的话还是别说了。”
那人勾住宋徽的肩膀:“别谦虚啊,有太后娘娘作保,这件事能成只是时间的问题,当上驸马爷,可别忘了我们几个。”
宋徽推开他,脸色有些难看。
永宁公主不比旁人,这件事要成,难度真不是一般高。
“别说了,先打猎去。”
见宋徽真的不想提这件事,几人识趣地不再说下去,往林子里面去了。
妙翠没有跟的太紧,不过他们说的几句玩笑话还是听见了。
林子人多,而且也有女眷,她倒是不怕被发现,就这样盯着宋徽的一举一动。
席上李珺和永宁公主都没有过去,李珺忍不住说:“皇姐,不如你先回府,眼不见心不烦,在这里待着,皇奶奶肯定还会再提的。”
现在太后因为理亏没说什么,秋猎要好几天,后面再提起来永宁公主又得被叫去说教。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趁着这次秋猎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见永宁公主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李珺就不多说什么。
宋徽打了一只野兔回来,他没急着过去,拎着野兔往营帐走,出来时,妙翠感觉有些不对劲。
宋徽换了身衣服,对身边的小厮说:“把这野兔上面的灰尘打理一下,我要拿去送给公主。”
小厮拎着野兔到了一边,宋徽垂眸,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香囊球。
就这一个动作,妙翠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离开,先去找到了沈含玉,和沈含玉说了一下,得了允许才去给永宁公主身边的宫女报了个信,让永宁公主多多注意宋徽身上的东西。
永宁公主还挺意外沈含玉帮自己,她在那边无事已经回了营帐,宋徽就是这时候过来拜访的。
永宁公主让他进来,一抬头就看见宋徽拎着一只野兔,然后就闻见宋徽那边传来的香味。
很香。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熏得这么香。
永宁公主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挂着的香囊球。
因为妙翠的提醒,永宁公主也有了防备。
“你来做什么?”
宋徽把野兔放下。
“我打猎时看到了这只兔子,就想着拿来送给公主。”
永宁公主神色淡淡,对这只兔子不感兴趣。
“你可以回去了。”
永宁公主开始赶人。
宋徽撩起袍子跪下。
“殿下,可否听我说几句话,说完这些我就走。”
他俯首,态度诚恳。
永宁公主拿起帕子按了按鼻翼,让他说。
“我家世受制于太后娘娘,太后说让我一定要把公主和我的婚事办成,我空有一身才情,却官职低微无法反抗,求公主垂怜,让我救出家人。”
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可怜可怜了。
可要是这宋徽不在暗地里使这些手段,或许永宁公主还真能动动手,帮他一下,但如今可不一样了。
“因为你身世可怜,所以我要迁就你帮你,你想利用我这一份善心成全你,宋徽,你来求我之前,能不能先把你恶毒的心藏好。”
宫女上前,一把扯下宋徽挂着的香囊球。
“叫太医来。”
宋徽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发抖。
永宁公主看着桌案上的香囊球忍不住笑了。
“不过本宫还要多谢你啊,要不是你送来的这个好机会,本宫还在想怎么解决比较好呢。”
太医很快过来,一切都像是永宁公主算计好的一样。
宋徽脑子不断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的小厮不会出卖他,那还有谁?
香囊里的东西被取出来,太医仔细检查,过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这是迷香的一种,起效果需要一点时间,对人体伤害不大,但总归是个不入流的东西,可使人迷失心智为他人所控制。”
永宁公主露出笑容:“来人!宋公子意图谋害本宫,叫父皇母后来为本宫做主!”
宋徽身子一软,自知这一回是彻底栽了,而且他还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这件事被永宁公主特意闹大,沈含玉和魏茗也收到了消息。
“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
魏茗拉着沈含玉过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含玉已经猜到了。
到了营帐外面,李建圭是被人从林子里找回来的,一听说永宁公主出事,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贤妃坐在永宁公主身边,看着宋徽的目光像是看死人。
永宁公主哭哭啼啼到了王皇后那儿。
“母后,母妃,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宋徽竟敢带着迷香来残害我。”
贤妃抱着永宁公主,一脸的心疼。
李建圭走进来,看了一圈,太后没过来,估计也是嫌丢脸。
李建圭还是头一回看到长大的永宁哭成这个样子,虽然知道这里面多多少少掺杂了一些别的,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心疼的。
“怎么回事?”
他先过来把事情弄清楚。
太医捧着香囊球,和宫女一起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说了出来。
李建圭看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仿佛已经认命的宋徽。
“你的胆子倒是大。”
宋徽没法解释,东西是他带来的,也是他拖延时间,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他不知道永宁公主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分明让人注意不要叫永宁公主这边的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谋害公主,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宋徽手心被掐出血丝。
“知道。”
什么荣誉,什么前程,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