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光熹微,沈璃便在丫鬟们的悉心服侍下开始梳妆。
雕花铜镜前,丫鬟们手法娴熟,先以牛角梳轻柔地梳理着沈璃如墨的长发,再精心挽起发髻,插上一支支精美的翠玉金簪,点点珠翠在晨光中闪烁,将她的面容映衬得愈发明艳动人。
妆容既毕,沈璃换上了皇帝册封皇太女时特意送来的明黄色朝服。
这件朝服绣工精湛,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每一片龙鳞都好似被赋予了生命,沈璃看着镜中身着华服的自己,英气中透着威严,竟真有了几分帝王的风采。
一切收拾妥当,沈璃带着贴身丫鬟初秋,以及洛凌尘、苏然、南宫祁、楚风眠几位准夫婿,一同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马蹄声哒哒作响,车轮滚滚向前,不多时,便抵达了气势恢宏的皇宫朱雀门前。
马车刚一停稳,沈璃便透过车窗,瞧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全早已候在那里。
李全满脸堆笑,迈着碎步匆匆迎上前来,到沈璃面前,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随后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笑着说道:“太女殿下,皇上昨夜就得知您归来的消息。听闻您先回了公主府,皇上可是‘吃味’了一夜呢!”
说罢,他忍不住轻声一笑,接着道:“这不,一大早皇上便吩咐奴才在这儿候着,还特意交代,若是您不来,他便要下旨宣您进宫。皇上说了,您来了直接从朱雀门进去,坐马车可直达乾元殿,他正等着您一同用早膳呢。”
沈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轻轻点头,声音清脆悦耳:“几年不见,公公还是如此硬朗,我也着实想念父皇。昨儿回来得太晚,生怕扰了父皇休憩,便想着今日一早再来请安。如此,多谢公公特地等候,我这就前去。”
言罢,她微微欠身,向李全回礼,而后款步朝着马车走去,身姿轻盈又不失端庄。
马车稳稳地驶到乾元殿,车轮在汉白玉的地面上轻轻碾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沈璃率先撩起车帘,迈出了轻快又带着几分急切的步伐,洛凌尘几人也紧跟其后,一同下了马车,径直朝着内殿走去。
踏入殿内,沈璃一眼就捕捉到了正在踱步的皇帝玄夜。
时光匆匆,不过几年未见,皇帝的鬓角已爬满白发,身形也显得有些佝偻。
看着眼前不复往昔意气风发的父皇,沈璃的眼眶瞬间泛起了热意,鼻子一酸,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思念,猛地冲上前去,双膝跪地,“扑通”一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声音带着哽咽:“父皇,不孝儿臣沈璃回来了!”
在她身后,洛凌尘、苏然、南宫祁、楚风眠也依照礼仪,单膝跪地,行了一礼。他们心里清楚,虽说自己身份尊贵,可从沈璃的角度来看,这北辰皇帝,的确算是他们的岳父,礼节万万不能少。
皇帝玄夜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先是嘴角微微一撇,心里暗自嘀咕:就是这几个臭小子,把我家福宝的心给勾走了!
而后,他压下情绪,沉声道:“平身吧!你们如今身份也都不一般,这大礼,朕可承受不起!”话里虽带着几分调侃,可眼中却满是对沈璃的关切。
大皇子玄宸和二皇子玄珩也在殿内,瞧见沈璃进来,二人相视一眼,便一同快步迎了上来。
玄宸神色温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率先拱手行礼:“见过皇太女殿下。”
玄珩紧跟其后,身姿挺拔,微微欠身,恭敬说道:“许久不见,皇妹别来无恙。”
沈璃笑意盈盈,连忙回礼,与两位兄长寒暄起来,一时间,殿内气氛热络。
曾经,二皇子玄珩因兄弟阋墙之事被贬为庶民,那一段日子,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往日的荣耀与地位转瞬即逝。
好在沈璃念及手足之情,不忍兄长就此沉沦,多次上奏请求皇帝恢复玄珩身份。
皇帝玄夜本就心疼儿子,经不住沈璃的软磨硬泡,终究是心软,下旨恢复了玄珩的皇子身份。如今再度相见,玄珩对沈璃满是感激,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重与亲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