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听了她的话,对于未来儿媳妇,更加满意了。
明明是她有愧疚,对玲喜有偏见,玲喜倒反过来安慰她。
遇白能娶到玲喜,星立方的未来,就有救了。
儿子不行没关系,儿媳妇能鞭策儿子支棱起来就行。
双方家长对于这一桩婚事,都非常满意。
席间定好十月国庆节的时候,纪家一家三口去锦成提亲,并在锦成的亲友见证下,完成订婚仪式。
钟玲喜和纪遇白的婚礼,定在明年春暖花开之时。
婚礼在京市举行,到时候除开钟家本家的亲戚,其余的就不邀请来京市。
事情商议完,饭也吃得差不多。
散席之后,钟老师和周老师回酒店休息,纪遇白缠着钟玲喜在外面闲逛。
两人的感情,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
纪遇白的激动肉眼可见,喋喋不休说了许多的话。
半天下来,两人都不记得打卡了多少家咖啡甜品店。
夜幕低垂,到了分开的时候。
两人站在小区门口,都有些舍不得分开。
纪遇白知道玲喜的过往,之前她从来不允许纪遇白送她回来的时候,上楼坐一下。
至于只是坐一下,还是有进一步的发展,两人都心知肚明。
纪遇白被拒绝过一次之后,他就没有再提过。
他以为玲喜是因为第一次交男友被骗,所以不敢轻易和人有亲密的接触。
她理解玲喜,也给玲喜时间适应他这个未婚夫存在的时间。
今天,双方家长见过面,订婚、婚礼的时间都已经确定下来。
纪遇白以为,这便是玲喜接受他的开始。
有了保障的恋爱,玲喜应该会同意他的触碰了吧。
他站在路灯下,忐忑的开口,“玲喜......”
“什么?”
光下,她的唇饱满莹润。
纪遇白一下就想到了下午吃的甜点,口感细软绵密。
纪遇白滚了滚喉结,他攥紧手指,大着胆子说出他的想法,“我可以亲你吗?”
钟玲喜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向机敏的她,变得不知所措。
纪遇白急言解释,“从我们确定关系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有亲过你,今天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你能不能让我亲一下?”
钟玲喜咬唇,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愧疚。
纪遇白一直在等她。
是啊,她就要和纪遇白结婚了。
男女之事,鱼水之欢,那是迟早要进行的事情。
总不能因为第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就让纪遇白承担一切。
这样对纪遇白不公平。
她紧紧攥住裙子,说服自己迈出第一步,“可以。”
话落,她的心如擂鼓般“咚咚咚......”狂跳,速度越来越快。
纪遇白的脸越来越近,他白皙的脸庞,浓密且长的睫毛,渐渐放大......
纪遇白长得很好看,比韩剧里的花美男还好看。
她......
她不干净的,她不配。
唇碰上的那一刻,她突然大力推开了纪遇白。
“对不起。”
她的头偏向一侧,不敢去看纪遇白的脸。
“为什么?”纪遇白嗓音低沉,明显是生气了。
“纪遇白,你回去吧,我......”
她不想纪遇白难过,但她也克服不了心理的障碍。
她脏了,而纪遇白是那么美好。
她舍不得也不愿意脏了纪遇白。
她侧眸,纪遇白却已经转身。
“嘭!”巨大的关门声响起。
下一秒,蓝色宾利嘶吼着奔向远方,消失在夜色里。
许多年不曾哭过的钟玲喜,终于撑不住了。
她蹲在地上,任由泪水滴落在地面上。
连哭,都没有声音,她只是蹲在那,身体一抽一抽的。
直到小区的保安上前关切的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才站起来,托着发麻的双腿回宿舍。
夏夜的风吹在面上,她的泪水早已经没了。
钟玲喜看着镜子里的人。
只留两条黑线在脸上,好像万圣节的恐怖妆容。
好脏,得好好洗洗。
浴室里。
如瀑布般的温水落在身上,钟玲喜握着沐浴刷,大力刷着泛红的肌肤。
一遍又一遍,沐浴乳都被她用完,她还是觉得身上不干净。
细嗅,似乎还有廉价酒店发霉的味道。
她擦干身上的水分,涂上厚厚的樱花味身体乳。
“不够,还不够,还是有发霉的味道。”
钟玲喜固执地摇头,她把家里所有的香薰蜡烛都放在玻璃窗前的空地上,全部点燃。
深夜,黑笼罩城市,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
钟玲喜蜷缩在沙发上,睁眼看着地板的光由暗变亮,蜡烛全部都烧完。
她才觉得家里没有发霉的味道。
太阳照在身上的时候,钟玲喜忽然感觉她的状态不对,她得离开这里,她要找小月。
安小月听完钟玲喜的话,眼睛早已泛红。
“玲喜,你身上香香的,全是樱花的味道。”
安小月小心翼翼拥抱着钟玲喜,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玲喜生病了。
“玲喜,你没有错。”
安小月咬唇,澄澈的水眸蕴藏着幽暗的光。
那个人,她一定会找出来。
玲喜不好过,骗她上床的人,也别想过得好。
比玲喜高两届的学长,她还记得对方的脸,只要找到毕业照,她就能把人找出来。
在小月温暖的怀抱里,钟玲喜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小月,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纪遇白难过的,但是我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昨天两家人吃饭的欢快画面历历在目,纪遇白受伤的眼神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所有的欢乐,在纪遇白转身的那一刻,全部消失,只剩一颗空落落的心。
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在面对婚姻时,还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人,总要为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上天在她最快乐的时候,给了她惩罚。
她的惩罚是失去爱她的纪遇白。
她知道自己不好,但也不想纪遇白离开她。
“玲喜,你别想,一切有我,你不能再这么对自己了。”
她理顺钟玲喜面上的长发,从抽屉里拿出润唇膏,厚厚敷在被玲喜搓洗得破皮的双唇上。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要吃饱饱,然后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