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八一农垦大学教师的家属楼。在八一农大的校园的东面。
和八一农大干部家属楼还有一段距离。
苏萍领着杨军和那杏花从校园中直接穿了过去。这样他们减少了一半的路程。
能看的出来,苏萍对邵慧澜新成立的家很熟悉。没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邵慧澜的家。
邵慧澜和她的丈夫在家休星期日。
苏萍领着杨军和那杏花敲开了邵慧澜家的门。
赵慧澜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上前握住苏萍的手。
脸色绯红的看了一眼杨军,完了又把目光投向了那杏花。
杨军发现邵慧澜嫁给美术老师后,整个人都变了,长长的披肩发辫成两条长辫,一左一右扔在两肩上。
人好像是胖了点,脸色不是太好看。
没有在干部学校时白皙,俊俏了。
估计是他们家刚吃过午饭,邵慧澜正在洗刷碗筷,腰中系个花布围裙,手湿漉漉的。
杨军心想,邵慧澜嫁给美术老师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女人嫁人以后都会变!
邵慧澜见杨军在看着她。她的脸更红了,没有勇气再看向杨军。
转头看向那杏花,向苏萍问道:
“苏阿姨,这姑娘是谁啊?长得真俊,我怎么没见过”?
苏欣微笑着向邵慧澜介绍道:
“慧兰,这个姑娘叫那杏花,是杨军的张家口老乡。她是来咱们八一农业大学学绘画的。我想让你家的贾东顺,看看这孩子的绘画功底,如果这孩子确实有绘画基础。明天上班,我和于怀保书记说一下。让杏花留在八一农大美术班,和你家蒋东顺学习美术”。
邵慧澜看了一眼那杏花,又看了一眼杨军,高兴的说:
“行啊!正好他们美术班今年刚刚招生,还没有招满”。
说完,邵慧澜朝屋里喊道:
“贾东顺,你出来一下,苏书记找你有事”。
邵慧澜的话音刚落。一个细高个子戴眼镜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支很大的画笔。
看样子,他正在作画。
杨军这是第一次见邵慧澜的丈夫,八一农大的美术老师。
并且知道,美术老师的名字叫贾东顺。
很高雅的职业,起了个挺俗气的一个名字。
贾东顺人才也不是太好。细眉细眼,细高个子。
他的个子很高,和杨军的个子几乎一般高。只是过于纤细,站在那儿像根豆芽菜。
屋里一下子来了三个人,贾东顺有点手足无措。
他当然认得苏萍。
八一农大的党委副书记,他不最怠慢,忙毕恭毕敬的说:
“苏书记,您好,您有什么事,还要亲自跑一趟,让学校的干事来喊我一声,我去就行了”。
苏萍温雅的笑了笑说:
“贾老师,我一个快要退下来的老婆子,哪有这个面子让我们齐白石的徒弟跑一趟。对了,贾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说着,苏萍把杨军拉到她的身边,说:
“这是我的孩子,叫杨军,是咱们干部学校53班的学生”。
说着,苏萍又指着那杏花说:
“这也是我的孩子,叫那杏花,是杨军的小学同学,想来咱们八一农大,和你学学绘画。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看看杏花这孩子的绘画功底。如果孩子确实有绘画方面的天赋。我明天向于怀保书记说一下,让杏花插到你们美术班去,和你学学绘画”。
苏萍说了一大堆,贾东送没怎么用心去听。
他的两眼在紧紧的盯着杨军。好一会儿才说:
“你就是杨军啊,听说过,生产建设兵团的传奇人物。单掌劈死熊瞎子。是我们干部学校的风云人物。
刚刚20多岁就成了干部学校,53班的班长,党总支书记!还没毕业,就已是建设兵团的正营级干部了,认识你真高兴。我家了也慧澜也经常说起你”。
站在贾东顺对面的邵慧澜看了一眼贾东顺,埋怨他说:
“贾东顺,苏书记让你看一下那杏花的绘画功底,你怎么扯上杨军没完呢?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起过杨军”?
说完.邵慧澜白了一眼贾东顺。
贾东顺张着嘴还想说什么,见邵慧澜已经把苏萍和杨军,那杏花让让进了他的画室,反把他这个老师丢在客厅不管了。
细眉细眼儿的贾东顺苦笑了一下,随着他们走进了自己的画室。
贾东顺的画室不是很大,一张很大的画桌,几乎占了画室面积的一半。
画桌上放着很多的画笔,还有各种颜色的材料。
画桌上铺着一张山水画。眼看就要收尾了?
那杏花一进屋。就被画桌上的山水画给吸引住了?她旁若无人的看了一会儿说:
“要是我没有看错的画,这幅画应该是贾老师模仿元代画家王蒙的《太白山图》而画的”!
说完,那杏花回过头来对贾东顺说:
“贾老师,我说的对吗”?
贾东顺诧异的看着那杏花,他有点儿不大相信他的耳朵。
一个平平常常的农村小姑娘,竟能认出了自己是在模仿王蒙的画作,还知道这幅画就是王蒙的名作《太白山图》。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贾东顺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那杏花,说:
“你叫那杏花?你学过绘画?那你说说我的这幅作品在模仿上有什么缺点,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那杏花又仔细的看了一会贾东顺的《太白山图》说:
“贾老师,我不敢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你要是非让我说,那我就发表一下我的拙见,如果说错了,你可不能取笑我”。
贾东顺笑了笑说:
“不会的,不会的,那杏花你大胆的说吧”。
贾东胜笑起来更不好看,一双本来就细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是在细瘦的脸颊上,用刀划了两条小缝!
那杏花看了一眼贾东顺,又回过头来冲杨军笑了笑。然后接着贾东顺的话,说:
“贾老师的这幅《太白山图》模仿作品。山石整体平缓,轮廓颇具棱角。线条勾勒较深而明显,如果不细看,很难看出这是一幅赝品。这幅画的缺点是山石僵硬,整体无立体感及光感。用笔虽极尽模仿,却差强人意”。
那杏花的话还没说完。贾东顺就在后面轻轻的拍起了手。
然后冲苏萍说道:
“苏书记,那杏花的绘画功底,我就不看了,就听她刚才对《太白山图》的一番鉴赏,我就知道那杏花有很深的绘画功底,你明天也不用和于怀保书记说了,这个学生我要了”。
杨军听贾东顺说准备收那杏花做他的学生,很高兴!
杏花,总算暂时有了归宿。他的一颗心也落到了肚里。
杨军对绘画不是太爱好。看见那杏花,贾东顺还有苏萍,在点评贾东顺的那幅《太白山图》。
他不懂,也插不上嘴,便一个人来到邵慧澜家的客厅。
邵慧澜怕冷落了杨军,也跟着杨军来到客厅,给杨军倒了一杯水,对杨军说:
“杨军,你最近还好吗?马上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好的去处,我和我爸说一下,让你留在干部学校任教”。
杨军接过来邵慧澜递过来的茶水说:
“邵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我的毕业分配,苏妈妈已经给我做了安排”。
邵慧澜见杨军对他的好意不领情。
知道杨军对她不声不响的嫁给贾东顺有看法。
从杨军和贾东顺说话的表情能看出来,要不是杨军为那杏花的事求着贾东顺了,杨军懒得和贾东顺说话。
不管当初他们的感情走到哪一步,邵慧澜是实实在在的爱过杨军。
可是她承受不住父亲和社会的压力,选择了逃避。
她在杨军面前首先输掉了友情,最后输掉了爱情。
在杨军面前,邵慧澜再也没有勇气像当初在干部学校那样调侃,挖苦了。
她现在嫁给了贾东顺。不能像以前那样和杨军调侃,只能稳稳重重的以一个老师的身份来关心杨军。
邵慧澜看了杨军一眼,问道:
“最近和梅怡联系没有?你们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你们弄了这么大的别扭?我和梅怡见过一面,能看的出来,梅怡是那种重感情的姑娘。她和你闹矛盾。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应该好好的去和她沟通一下,哄哄她。
你们会和好如初的。你和梅怡是真正的郎才女貌,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不要轻言放弃。对了,杨军,你领来那杏花是你什么亲戚啊?这个姑娘人长得俊,绘画功底肯定也不错”。
从杨军进客厅的那一刻起,邵慧澜就和杨军不停的在叨叨。
婚姻是女人的一道分水岭。
美满的婚姻会让一个平庸的女人变得温婉,端庄,大方。不幸的婚姻会让一个美丽的女人变成喋喋不休的怨妇!
杨军能看的出来,邵慧澜的婚姻并不幸福。
邵慧澜见杨军还在认真的听。给杨军的水杯里蓄满了水。
然后又说了起来:
“杨军,米婉花最近还在纠缠你吗?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和你套近乎,你都不能搭理她,米婉花的骨子里就是个贱,你和她来往。她会把你带坏的,我比你了解她。我还在明山读初中时。她就在八一农大教上书了,都多少年过去了,她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样的风骚,那样的不要脸”。我不许你和她来往,躲得她远远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杨军是看出来了,他今天要是不和邵慧澜搭茬,邵慧澜会没完没了的唠叨下去。
他冲邵慧澜笑了笑说:
“邵老师,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谢谢你的关心。那你呢?你和贾老师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邵慧澜听杨军问起她和贾东顺的生活,刚才快要关上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她说:
“我们的生活不怎么样,你刚才也见了他,他就是个细,他的学生背后都叫他细老师,他不光人长得细,心眼也特别的细,小肚鸡肠。要不是我父母当初见他出身好,要我嫁给他,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你刚才见他对你阴阳怪气了吧?他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我们俩曾经有过一段师生恋。他就把你的名字深深的记在心里,动不动就拿你和我作,我都懒得理他”!
画室里传出来贾东顺和那些花在大声的争论着什么,一会儿又传出来他俩开心的笑声。
杨军皱了一下眉,让那杏花跟上贾东顺学绘画,以后的麻烦肯定少不了。
杨军现在有点儿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