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呀!!”
杜清露被白雾中那团黑色人影给吓得头皮发麻。
不管不顾的在那些僧侣的骨头上肆意踩过。
它们经过岁月的腐蚀,早就脆得像干树枝,一踩就断。
可杜清露现在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身后的白雾跟催命符似的,不断朝她这里逼近,而雾气中那个长着手脚的黑影,也在跟着雾气移动。
回头看向雾气里那团鬼影的杜清露都要哭了。
可偏偏她的左脚踝之前崴了一下,一走就疼得厉害,根本跑不起来。
“死腿快跑啊!你怎么这个时候给老娘掉链子!”
她现在后悔的要死。
早知道就不看那么多鬼片和僵尸片了。
此刻,她的脑子里闪回的全是曾经看过的那些吓人面孔。
她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脑子里那些恐怖的画面就越多,甩都甩不掉。
贞子,伽椰子,红嫁衣,花绣鞋,僵尸王……
那些面孔一张张出现在她眼前。
在这些东西的不断侵蚀下。
杜清露终于崩溃大哭:
“妈妈!我想回家!大哥!你能不能别追我啊!我身上没多少肉,我的肉是酸的臭的,不好吃的!”
可她身后那些白色的雾气并没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停下,而是继续跟在她身后,徐徐推进。
“娘亲……”
慌乱逃跑的杜清露隐约间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但她却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脚步。
只当自己是幻听,不予理睬。
十几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尤其是对于只有一条腿的杜清露而言。
不过好在她终于还是登上了去往那扇门的台阶。
与此同时,身后那团诡异出现的雾气距离她的后背,也只有半米不到了。
杜清露不敢停下。
她发现那股雾气的温度极低!
即便是相隔半米。
她也还是能很明显感觉到那股雾气中所蕴含的阴冷,冻得她后背发僵,浑身打哆嗦。
这还没被它追上就已经这么冷了。
要是被包裹其中,她确定自己肯定会被冻成冰棍。
艰难爬上台阶后,她的耳畔再一次响起之前以为是幻觉的呼唤声。
“娘亲……别走……”
距离很近。
她这次听得格外真切。
的确是从身后的雾气中传出的。
但是分不出是男是女。
很模糊,而且发音很古怪。
不像是普通话,也不像是哪里的方言。
“我不是你娘亲,大哥你认错人了!别追我了……”
杜清露都快被吓疯了。
加上这个死人台阶修建得根本不像是给人用的,又高又陡。
她几乎要靠手爬才上得去。
这大大增加了她逃跑的难度。
眼看那团雾气竟然顺着台阶开始往上攀爬,杜清露那是一刻也不敢停,肾上腺素更是开足马力在狂飙。
突然,她感觉到从自己的脑后吹来一股阴风。
紧接着,她右边的肩膀当时就没了知觉,攀爬的动作停下后。
她立刻就被那团追赶上来的白色雾气给包裹住。
动弹不得的她努力转动还没完全冻僵的脖子向右方看去。
等她转过头来时惊恐的发现。
自己的右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森森冷冰冰像是小孩的手!
“娘亲……不要抛下我们……”
这次杜清露可是听得真真的!
之所先前没分辨出来男女。
完全是因为说话的根本不是成年人!
而是一个小孩子!
以稚童活殉的残忍制度,自古有之。
美其名曰引路童子,又称金童玉女。
充当墓主人去往成仙路上的提灯人。
通常都是用一对童男童女来陪葬。
这也印证了他口中所说的那句。
「我们」。
可杜清露这时候已经没办法思考了。
那股阴冷的气息已经通过那只小手传递到她体内,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就连脑子似乎也被冻上了。
思维渐渐停止的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给个准话行不?还有多久能到,你这近路也不近啊。”
顾衍已经跟在张之怀身后在山里转了整整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他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年轻人有点耐心,学学本大爷,嘎嘎。”八哥舒展了一下翅膀说道。
“耐心?那个杜清露在大佛肚子里面生死不知,电话也打不通,你们到底在干嘛?”
顾衍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杜清露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进那么危险的一个地方。
“天机不可泄露,跟着本大爷走就对了。”
从始至终,张之怀都没开口。
一直是八哥在说话。
担心杜清露安危的顾衍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快走两步,挡在张之怀面前,眉头紧锁,一副他不说就不走的样子。
张之怀止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衍,藏在袖子里手中暗暗起了一卦。
推算出现在杜清露应该已经到了门口。
于是他朝远处一昂下巴说道:“喏,就是那里。”
顾衍顺着张之怀的目光看去。
果然在一片树木当中,看到了一座规模不大的寺庙。
“一座破烂寺庙?这就是你说的近路?”
顾衍发出疑问。
那破庙看上去墙都倒了一半,怎么都跟近路搭不上边吧?
“居士跟贫道过去便知。”
张之怀并不解释。
只是让顾衍跟着他走。
顾衍没办法,都走到这里了,也只能信他了。
望山跑死马。
看着不远,可两人一鸟还是走了将近20分钟才来到那间破庙前。
张之怀伸手推开腐朽的烂木门。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荒草丛生的残垣断壁。
就连正殿当中那尊佛像都倒塌了,摔在地上露出里面掺杂着稻草的泥胎。
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然后呢?我该怎么去找那个傻子?近道搁哪呢?”
顾衍走进大殿之中,四处看了一圈。
大殿里除了倒在地上那尊烂佛像外,就只剩下四面石灰墙,别的什么也没有。
张之怀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抽出头顶用来固定发髻的木簪。
来到一面墙前,口中念念有词。
一边说,一边在石灰墙上用发簪画出一个圆。
“顾居士请看,贫道这个圆画的圆否?”
顾衍来到张之怀画的圆圈前站定。
心里顿时被气得不行。
合着跑这么老远,张之怀就为了让他看画画?
可还没等他开口吐槽。
屁股就被人从后面狠踹了一脚。
整个人朝张之怀画在墙上的圆圈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