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闹得厉害,小天狼星靠在墙边忍不住发笑。等到她的眉毛和鼻子都皱到了一起才取出魔杖轻轻一挥。
“这样呢?”他望着她,笑容散漫。
艾瑞斯用力扯了扯衣服,把歪歪扭扭的衣摆揪回来才一撩长发,重新坐下。
可是有人显然对她的沉默有些不满。小天狼星拉过椅子也坐了下去,对她说:“怎么不见你谢我?我帮你清理了那些盐粒子。”
“鲁伯海格才是在帮我清理盐粒子,而你,”她转过头,橄榄色的眸子仿佛把人看透了。“你只是在看一个笑话。”
“这话可说错了,那些盐明明是因为我才消失的。”
“所以你们也这样对斯内普?”
火上的水壶发出鸣笛声,艾瑞斯伸手把它取下来,不顾他的阻拦。
“烫得很!”
“他不喜欢你们,因为你喜欢看笑话?”
小天狼星的手僵在半空。
“他……和你是同学吗?”柴火里的木棍被她抽出来,一下一下地捅。
火星子冒起来,火焰也冒起来。海格没心没肺地笑,让他们等着好吃的,自己出了门。也许是想去杀一只鸡?
“斯内普说你和那只老鼠都是詹姆?波特的朋友,自己出来了,另一个朋友却进去了。你开心吗?”
“他算什么朋友!”小天狼星凶狠地说,“彼得只是一个叛徒。我们那样信任他,可他转头就把詹姆和莉莉的藏身地说了出去!”
“…”
那个人果然叫莉莉。
艾瑞斯拨开一根木柴,让火烧得更旺。
“那斯内普呢?在哈利波特的父母离世之后,在你这个教父也入狱之后,他一直在保护那孩子。为什么不算是你们的朋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天狼星蹙着眉,语气很不友好,“斯内普整天想着报复,怎么可能照顾哈利。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显然与事实不符。”
“也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呢?”
这话轻飘飘的,像是不经意的询问。小天狼星却看了过来,眼里意味不明。
“你也知道?”
艾瑞斯心里重重一跳。
“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他说,伸手一把掀开她的发尾,不让火苗烤焦了它。“我和斯内普的确是同学,莉莉在和詹姆开始约会之前也总和他混在一起。虽然我们常常对她说,别与鼻涕精靠得太近,可她不听!”
“是吗?”
小天狼星轻笑一声,“是啊,莉莉善良单纯才会被缠上。看他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简直一模一样。阴沉沉的,看谁都像仇敌。”
“你是说,斯内普缠着莉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
话头忽然停住了,小天狼星歪着头看她,可那些长发又把脸遮住了。
正好大门在此刻被推开,海格拎着一只拔了毛的公鸡走进来。
“那时候都是十来岁的孩子,莉莉又长得漂亮,你说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她。
艾瑞斯早就知道答案,偏偏要等到这话钻进耳朵里,心里那口气才彻底哽住胸口。
“…我到底在做什么,”
“恩?”
她站起来,把岩皮饼都放回了桌子上,对海格说:“真抱歉,我说谎了。温室里的活其实很忙…”
艾瑞斯不介意另一半曾经拥有过另一段感情,可她介意这段感情,至今还在继续。
“等一等!”小天狼星拦下她,“这是怎么了,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还是——还是那只鸡?”
海格立刻局促地把无头鸡尸藏到身后,一个劲地摇头。
“没有,我真的要去干活了。”
她迈出大门,迎着天空飘下来的绵绵雨丝。
那人在身后不甘心地喊:“要不,周末一起去霍格莫德?不喜欢吃的,我就带你去喝蜂蜜酒——刚好我要去那见一位朋友——你听见了吗?”
大草坪上像是起了雾,没过一会就见不到人影了。
小天狼星啧了一声,“…总之,给我一个表达感谢的机会啊…”
还真是冷漠无情,难道要自己变成狗才能和她再多说上三句话?
在秋日细密的雨水里,任何话都听得清。艾瑞斯只是不想回答他——因为他不是斯内普的朋友。自己看得很清楚,这个布莱克桀骜不驯说话冲口而出,做事也随性得很,不太能顾及别人的感受。
而他,被那人叫作鼻涕精。上学时恐怕有过一段不好的遭遇…
玻璃温室的大门打开了,艾瑞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植被茂盛的小径中间。
有藤蔓抓住了头发,她就伸手挠它们;如果叶片卷着拦住了路,她就咧嘴跳过去。只要小心别踩到那些神出鬼没的植物精灵,和藏在阴影里能隐形的腹盆蛇。
“…轻点,头发可是我的贵重物品…”
“吱吱吱,叫得再好听也不准啃斯普劳特教授种出来的灯笼果……不行,不行!”
屋外的雨势慢慢大起来,雨点砸到玻璃上,噼里啪啦地响。
艾瑞斯跳跃在小径间,挥着手把透气窗都一一关上。舞动的双手像是在指挥音符,伴随着那些软糯的唧唧叫声,和毒触手不屑地扭动身姿。
暖房里仿佛变成了她一个人的乐园,快乐都流于表面,笑容也很容易就能装出来。
除了闷在胸口的那口气无论如何都消散不了,其他一切,看起来都是美好的。
……
尤其当时间来到周末,万圣节前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
学生们很早就来到大厅了,他们每一个都飞快地吃着早餐,食量也大不如前。所以当艾瑞斯只吃了两片熏肉就停止的时候,也不算很显眼。
“怎么,难道你还要去蜂蜜公爵店,和那些孩子抢零食吗?”穆迪说。
她理也不理。
自己的食量是因为什么,自己最清楚。可她不想理会,反正没什么影响。这里是英国,霍格沃兹即使是在冬日,也不会有西伯利亚的寒冷。
“走了。”她说,一边钻出小门。
没一会就从窗边经过。
黑色的眸子一直紧随着,直到她走出前厅,排队的学生将身形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