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刑完毕,小路子亲自押送着柳飞霜,将她送到了柳大任面前,同时将皇上的口谕一字不差地传达了过去。
柳大任看着女儿那红肿的脸颊和凌乱的发丝,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忖这女儿平日里被娇惯坏了,心比天高。
此番必定是彻底惹怒了皇上,连连称是,又赶忙从袖中掏出一袋银子,满脸堆笑地递向小路子,“多谢路公公提点,些许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小路子也不客气,收了银子。
此时的萧云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冰嬉表演,并未注意到乾隆是独自一人回来的,她生性单纯,心中未曾多想,自然也没问发生了何事。
而乾隆也并不打算将这等腌臜之事告知于她,只愿她能一直这般无忧无虑。
在一旁的皇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眼神微微一闪,便也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冰嬉表演之上,仿佛这一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没过多久,小路子回到乾隆身边,“皇上事情已经按你的旨意办好了!”
乾隆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言!小路子退到乾隆身后站着!
日头高悬,洒下万道金芒,冰嬉场上的冰面宛如一面巨大的水晶镜子,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只见一群身着鲜艳彩衣的贵女们,如同一群灵动的彩蝶翩然而至,轻盈地滑入冰面中央。
她们的衣裳皆是精心裁制,或绣着傲雪凌霜的红梅,或织就振翅欲飞的彩凤,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为首的一位姑娘,身姿婀娜,面容娇美,恰似一朵盛开在冰原上的芙蓉花。
她脚蹬一双精巧的冰鞋,鞋面镶嵌着细碎的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璀璨光芒。
只见她身姿轻盈地在冰面上滑动,先是来了一个优雅的燕式平衡,身姿低伏,双臂伸展,犹如一只在水面滑翔的燕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引得周围观者发出阵阵惊叹。
紧接着,她身形一转,开始快速滑行,手中的彩绸随风飘舞,宛如一条灵动的游龙。
她时而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彩绸在空中散开,仿若天边绚丽的晚霞;时而旋转如陀螺,衣袂纷飞,让人眼花缭乱。
在她身后的几位姑娘,也不甘示弱,她们两两一组,相互配合默契。
其中一组姑娘,一人在前快速滑行,身后的姑娘则一手拉住前者的衣摆,一手拿着一支冰上花棍,随着滑行的节奏,在冰面上轻点,画出一朵朵精致的冰花,冰花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光芒,似是将这冰面变成了一座梦幻的花园。
还有一组姑娘,她们围成一个圆圈,开始了复杂的队列滑行。
她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时而向内收缩,时而向外扩散,手中的扇子开合之间,扇面上的图案若隐若现,仿佛在讲述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她们的笑声在冰面上回荡,清脆悦耳,为这寒冷的冰嬉场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周围的人看得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王公大臣们面带微笑,点头称赞;后宫嫔妃们则用手帕掩着嘴,眼中满是羡慕与欣赏;小孩子们更是兴奋得又蹦又跳,拍手叫好。
冰嬉场上,欢声笑语与凛冽寒风交织在一起,萧云双手紧紧拽着乾隆的胳膊,如同攀附救命稻草一般,另一只手指向冰嬉场的中央。
那里的贵女们正展示着精湛的冰上技艺,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满是兴奋与羡慕地说道:“弘历,你瞧!他们在冰上轻盈滑行、翩然舞动,身姿是如此矫健敏捷,模样真是厉害极了!这冰嬉看着好生有趣,我也想学,你就教教我好不好嘛?”
往昔的悠悠岁月里,云儿也曾这般娇俏可人地缠着他,软磨硬泡地央求他教授冰嬉之术。
乾隆深知这冰面看似平坦光滑如镜,实则暗藏玄机,处处危险,稍有差池,便可能让云儿受伤。
他满心满眼皆是对云儿的疼惜与爱护,故而无论云儿如何央求,始终未曾松口应允。
这冰嬉之技,便成了乾隆唯一未曾传授给她的独特技能,在两人之间留下了小小的遗憾。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诸多事情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乾隆微微俯身向前,将头缓缓凑近萧云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仿若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带着丝丝撩人的情意,柔声低语问道:“云儿当真是下定决心要学?”
萧云犹如一只急切啄食的小鸡,快速而用力地点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与热切的渴望,那模样仿佛在说,只要能学会冰嬉,便再无所求。
乾隆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饱含宠溺的笑意,仿若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绚烂而迷人。
他轻轻地牵起萧云的手,那宽厚温暖的手掌紧紧包裹着她的柔荑,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掌心一般,语气温柔道:“好,那便等今日这场冰嬉结束,朕亲自教你。”
萧云听闻此言,她开心地欢呼雀跃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我就知道弘历对我最好了!”
他们两人这般毫无顾忌、亲密无间的互动,全然被不远处的皇后收入眼底。
皇后静静地坐在一旁,身姿挺拔却透着丝丝落寞,那紧紧攥着丝帕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仿若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枝。
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两人,心中的苦涩仿若汹涌澎湃的洪水,瞬间决堤,肆意蔓延至全身,让她的身心都沉浸在这难以言说的痛苦之中。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今日的冰嬉已渐近尾声,场上那些精彩绝伦的表演者们也都陆续结束了表演,王公大臣、嫔妃贵女们仿佛归巢的倦鸟,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