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骥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张骥……”阮娇娇颤抖着,冲了进去,傅芷年并未拦着她。
张骥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眩晕让他视线模糊。
“张骥……”阮娇娇跪在他身边,看着被鲜血淋湿的右肩,泪眼婆娑。
“娇娇姐,你来了……对不起,我,我没保护好念念,被他带……带走……”
“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阮娇娇拿起旁边的毛毯,按住他的伤口,“念念没事的,你别担心。”
阮娇娇想要扶起他,可张骥的身体很重,她一个人根本搬不起来。
林晓站在旁边,想要帮忙,但是也不敢。
“傅芷年!你快救人啊!”阮娇娇这才控制不住,朝着傅芷年吼道。
傅芷年却无动于衷,任由念念哭着打他,任由阮娇娇哭着求他,始终没有让人去帮忙救救张骥。
“爹地!呜呜呜……快救救我爹地!”
傅芷年眸色微变,看向阮娇娇,道:“我可以救他,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阮娇娇看着脸色惨白的张骥,似乎能想到傅芷年要说什么,咬着牙,道:“只要你救他,我可以答应你。”
“好,那走吧。”
傅芷年转身,抱着念念坐上了车。
阮娇娇看着张骥,眼泪掉了下来,“张骥,你给我好好活着。”
“娇娇姐……”张骥虚弱,想要抓住阮娇娇的手。
但阮娇娇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林晓蹙眉道:“林晓,你要保证他活着。”
林晓朝外面的人招手,有人进来把张骥送了出去。
“娇娇小姐,二爷在等你。”林晓提醒道。
阮娇娇咬咬唇,看着张骥被抬进了车里,才朝着傅芷年那辆车走去。
坐进车里,念念便挣脱开傅芷年,扑到阮娇娇的怀里。
阮娇娇抱着哭泣的女儿,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念念不哭,妈咪在这呢。”
“呜呜呜……妈咪,我怕……”
“念念别怕,妈咪会保护你的。”
傅芷年看着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个人,紧握着手,深呼吸一口气,脱下外套披在她们身上。
阮娇娇蹙眉,直接把衣服推开。
傅芷年又拿起来,披过去,“天气冷,你就算不要,万一冻坏了念念呢。”
阮娇娇这才把衣服披在念念身上,抱着念念没跟他说一句话。
念念小小的脸蛋埋在阮娇娇的怀里,哭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车子停了下来,阮娇娇抬头看了一眼,不是酒店,是一间别墅。
芬国这边很少有人建别墅,一般都是木屋别院。
“年,来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金发男,阮娇娇一看,这不就是把她绑到酒店的那个男的吗!
她没记起来这个人之前在玉门市见过一面,但绑架一事,她可是记得死死的。
对上阮娇娇那双愤怒的眼睛,威尔森一愣,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傅芷年下了车,走到阮娇娇这边,打开车门。
“下车吧。”
阮娇娇低头看了一眼念念,拢了拢外套,下了车。
傅芷年想要把念念抱过来,被阮娇娇拒绝了。
“年,怎么多了个小孩?”威尔森看到阮娇娇怀里的小孩子,惊呼道。
傅芷年没有回答,而是道:“让你准备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东西都不缺的。”
傅芷年看向阮娇娇,“进去吧。”
阮娇娇没说话,抱着念念走了进去。
“房间在二楼,我带你们进去。”威尔森看这气氛很诡异,也不敢多说什么。
上了楼,进了房间,阮娇娇把念念放在床上。
“那你们先好好休息,有事叫我。”傅芷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出去。
“你答应我,会救张骥的。”阮娇娇突然开口道,“你不要骗我。”
傅芷年脚步一顿,没说话,继续走出了房间。
威尔森看看傅芷年,又看看阮娇娇。
诡异的气氛。
他朝阮娇娇点了点头,跟上傅芷年步伐。
房门关上,阮娇娇垂下肩膀,一脸疲惫。
威尔森跟上傅芷年,好奇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把人关在酒店带回去吗?怎么还有一个小孩子?”
“陪我喝一杯吧。”傅芷年道。
威尔森看着落寞的傅芷年,点了头,跟他下了楼。
吧台前,摆放着一瓶威士忌。
威尔森倒了一杯,递到傅芷年面前,傅芷年拿起,一饮而尽。
“年,你都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开心?”威尔森也喝了一口,问道。
傅芷年自己又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五年来,酒精已经成为了他的麻醉剂。
威尔森叹气,唏嘘道:“年,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忘记了自己十多岁在m国留学的时候,靠着自己一点一点成为黑党老大的历史了吗?”
“你这么厉害,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有啊。”
傅芷年双眼微微垂下,看着摇晃的酒杯,记忆回到了十多年前。
十五岁,老爷子送他出国留学。
在国外留学期间,偶然参与了帮派的斗争,救下了林晓。
后来得知,在这里生存,实力和势力,是最好的保护伞。
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傅芷年化身维克多加入了黑党。
留胡子,戴金发,靠着杀人不眨眼的狠劲,一步一步成为了黑党的二把手。
即使受过重伤,即使差点失去性命,傅芷年也没有多大的所谓。
从小被丢弃,失去父母,只有老爷子捡他回去,培养,锻炼,送出国去读书。
可他始终感觉不到爱。
直到遇到了阮娇娇。
一开始,他也只是因为她能让他产生情欲,能治疗自己的隐疾才帮她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对她一声一声的“二叔”,毫无抵抗。
即使知道她在利用他的身份,他也没有在意。
原以为跟她交心之后,说了那么多,她真的是爱上了他了。
他一直都在相信她,一直都无条件地支持她,可最后却发现是个笑话。
曾经的甜言蜜语,现在就好像是一把把刀,刺得他心脏很疼。
“年,你怎么样?”
威尔森看傅芷年的脸色越来越白,还捂着自己的心脏在抽搐着,担心上前查看。
傅芷年摇摇头,“没事。”
五年来,心脏不知道抽疼了多少回,他差不多都有些麻木了。
“哎,我搞不懂你。”威尔森叹气,“世界上这么多女人,偏偏钟意她。”
“你应该学学我,每到一个地方啊,换一个女朋友,多潇洒啊。”
傅芷年嗤笑,仰头喝了酒。
威尔森抬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傅芷年的杯子,也喝了一口。
“年,你还没说,那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看起来四五岁了吧,该不会是你和阮娇娇的孩子吧。”
傅芷年拿起酒瓶倒酒的动作一顿,猛地看向了威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