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做一些该做的事情了。
我返本溯源,一直来到天地初开之时,无边的混沌被瞬间破开,黑暗之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我寻着光亮前行,一直来到了混沌之外,静静地看着这个水蓝色的星球。
此时我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但也并没有太多惊奇,而是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很不理解,你几乎是看着我一路走来的,那么同一个时空里为什么会出现两个我呢?”
德乙答道:“我只是时间的行者,但不是时间的主人,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是你我可以利用这一点,实际上,我也一直在利用这一点。”
“那你的目的呢?”
“做我喜欢做的事,应该算是目的吧。”
“很好的目的。”
我微微一笑,抬头看向漆黑的宇宙以及远处微弱可见的太阳。我伸出手指向地球问道:“还有一个问题,既然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么为什么我们仍然生存在星球和宇宙之中,你看那个伟大的太阳,后羿是如何把它射下来的?那些神又在哪里?天上?外星人?异世界?”
德乙答道:“坦白说我只是一个见证者,不过后羿射日是不存在的,倒是夏朝时期有个有穷国的国王叫后羿,只不过并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个残暴的家伙。至于那些神……”
他顿了顿,轻轻招了招手说道:“老神在你那个时代都已经凋零,就像那些神兽一样,他们一样会生老病死,只不过有一些超乎常人的手段。以前的神表示神奇,并不是后世人所谓的神仙,只不过是期望美好生活,被人救助的美好愿景罢了。真正救人的只有人。”
“炼石补天也只是神奇而已吗?那你为何能存活这么久?”我轻笑道,满脸的不信任。德乙也笑道:“女娲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补天以及造人,使命完成后依然是个普通的人,她不具备移山填海的能力,也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就像酆都,也只有管理灵魂的能力。至于我嘛。”
德乙叹了口气说道:“我之所以存在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我执念过甚,强烈的执念让我的灵魂与意识永存,但肉身早已消亡。”
“什么执念?”
“还记得那个你觉得陌生的春华吗?”
“嗯……”
“她就是我执念的产物,徒有其表而已,并没有春华的灵魂。很抱歉我出于私心将真正的春华留在了昆仑。”
“我确实应该生气。”
我转身正视着德乙,犹豫再三后问道:“所以,我必须走你的路吗?”他认真地看着我,随后突然开心地说道:“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更不必走我的路。最重要的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安排也没有白费。”
我不解地看着他,虽然有些欣喜,但依然不解。
“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做一些该做的事,最重要的是,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即使自私一些也没关系,你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弥补回来。”
他缓缓说完后,拉住我的手回到了混乱原始的地球。
“你接下来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干预,自从再次见到春华后我的执念就慢慢地消退了,世上也不会再有昆仑这个地方了。不过我会尽力保留新神界,那里的人都是人间俊杰,或许能帮到你。”
德乙说完后消失在了原地,而我也是突然走了一个想法。
我快速地穿越着时空,三叠纪,侏罗纪,白垩纪,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炎黄,尧舜,夏,商,周,祖龙始皇帝……最终,我停在了西汉平帝年间。
平帝驾崩,王莽拥立孺子婴,三年后,正式篡汉自立。然后,我给时间按下了暂停键。
我将这个时空的荣宝、幻鹦等干预者一一择了出来,即使我很想跟他们说几句话,但我终究是忍住了。我将他们通通流放到了时空的乱流里,在那里,他们会完成所有他们想要完成的事情,但只是虚幻,周而复始。
西历23年,原本创造明界的王莽新朝被绿林军推翻,刘玄建立更始政权,后刘秀统一天下,为汉光武帝,由此,世界重归真实。
但是,我保留了明界,并且一路指引徐天宇成就了明界之主,并改名曦界。同时,我关闭了曦界所有与人间的通道,里面的那些能力者依然认为人间仍处于新朝的统治。
出于一点私心,我保留了最后一个单向通道,当尘埃落定后,也将彻底封闭。
做完这一切后,我凭借仅剩的一丝时间之力来到了最初的地方,德乙正坐在那里等候,身旁站着五个人,其中之一正是第五。
我满怀愧疚地看着第五,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他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白宝袋,示威地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在说:“你看,我的宝贝儿终究是回到我这里了。”
德乙颇为满意地看着我,然后向我一一介绍他的徒弟们,分别是祝融,女魃,酆都以及重获新生的灵彤。
“逸空,你愿意保留这个名字吗?”德乙最后问道,我点头说道:“虽然悉达多说过名字只是代号,肉身只是皮囊,但放眼整个世界,他那也只是一家之言。逸空是我永远的名字,也是我唯一的名字。”
德乙点点头,带着他的徒弟缓缓离开,然后缓缓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春华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怯生生地站在我身后,张了半天口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主动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道:“春华,以后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愿意愿意,只要公子不弃,春华哪怕是为奴为婢都不愿离开公子半步。只要公子不怪罪我……”春华慌张又急切地说着,眼中早已充满了泪水。
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算是给了她答案,然后说道:“走吧,咱们去开始新的生活。”
春华当然是非常乐意,于是我拉起她来到了通道口,默默地看了眼逐渐消亡的人间后将明霞刀化成了两只银针收进怀中,然后毅然地走进了通道。而通道也在此刻彻底消失。
“公子,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啊。”
“当然了,你的记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只不过现在这里不再有灵魂果实了,名字也不再是地狱城了。现在它叫……”
我看着城门上的牌匾说道:“新阳城。”
春华“哦”了一声,转头问道:“那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望了眼北部的群山,那里是徐天宇“居住”的地方。
“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夕阳将我俩的影子拉的老长,一道火焰状的影子从我的影子中悄悄分离出来,缓缓飘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