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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翻窗出了南院西舍房中,落在后廊上。此时西河巡兵已皆由长孙陀遣去随丘敦武追捕西舍逃出者,回廊上只有长孙陀亲率着数人在巡行,适已向南而去。慕容垂以台南之正面下台路道口必有代兵把守,便迅速向北行。月已西斜,后廊一片通明,慕容垂行过大殿之后,便见前方有门可入北院,寻思女儿与紫貂主仆毕竟皆尚在及笄之年,未经世事,彼时受代兵追捕,必是有门便入,不辨是否代人所居,乃至门侧向内观瞧,见天井院中静寂无人,乃闪身而入。

长孙他犹在西舍庭院葡萄架下静坐,闻声喝道:“何人?!后窗人等,入院围捕!”

慕容垂大惊,乃退向西墙,顺墙向南移动。西河兵自门口涌入,执仗喧嚷。慕容垂贴墙移步至天井院西南墙角,右手在南墙上摸索,忽然探空,知是一门,乃闪身进入。西河兵却喧嚷着向东,入中舍天井院而去了。

燕凤领着紫貂出了中舍庭院,知外有西河兵,不可出,幸知行宫布局,乃领着紫貂轻步入西舍天井院,贴着东墙潜向通往大殿的门口,进入了大殿。彼时月未西斜,大殿中虽壁上炬火已熄,而月光照在殿前地上,映得殿中可见物,长孙陀正好率数人过大殿门口,燕凤猝不及防,便领着紫貂钻入了长桌之下。至此慕容垂入殿,背靠墙壁向门外北院西舍天井院中观瞧。燕凤听闻脚步声,不禁大惊,以紫貂似未察觉,乃慢慢趋前,手把桌腿,向慕容垂所在处观瞧。

忽然,大殿西墙下,代王宝座屏风之后,发出咔咔的石板移动声,殿中三人一齐大惊。慕容垂立刻收身回转,望向宝座之后,背靠墙壁,拔剑在手。燕凤亦紧盯宝座之后,感觉紫貂已移至身后,便以手拂地碰一碰紫貂的脚,示意其退入长桌深处。

长孙陀巡至南院中舍,见慕容垂亦已不见,不禁额头冒汗,乃回转入东舍,见崔宏犹在,便守在东舍庭院,不敢复离。其随从数人,长孙陀遣去仍绕行宫巡逻。数人领命而去,却因之前饮酒半酣,此刻更加耐不住夜深犯困,至后廊,便席地而卧,呼呼睡去。

月已西斜,照在殿前空地外缘,大殿中漆黑一片,自那一阵石板移动之声响过,又转寂静。燕凤惟闻身后紫貂呼吸之声,知其恐惧,不敢稍离身后,也就听之任之。慕容垂不知宝座屏风之后何人,乃将剑背至身后竖起,以免剑身反光惊动屏风后之人,仍贴墙而立。

只听得脚步声响,三人听声辨认,可知只有一人。那人脚下有力,大步流星,自屏风后走出至宝座前,于宝座前缓缓踱步,显然对大殿布局了然于胸。

慕容垂寻思此人,或便是其居处房中,那炕席之下叩击木板之人,此刻反正无法可想,不如与此人确认过敌友,再作后图,乃轻轻还剑入鞘。那人却已察觉,沉声道:“何人在此?”

慕容垂剑交右手,自墙边向殿中跨出一步,左手搭在握剑右手之上,向那人作揖道:“在下慕容垂,不知尊驾何人?”

那人显然诧异,半晌乃沉声道:“是卢龙塞外辽东燕将——徒河慕容道明乎?”

燕国本在辽东,初都宾徒县,与高句丽为邻,而慕容氏原籍辽西徒河县,故此人称慕容垂为辽东燕将徒河慕容道明。此人无疑了然于燕国与慕容氏旧事,慕容垂暗暗诧异,既有意与之确认敌我,乃持揖不放,亦沉声道:“在下正是徒河慕容垂。”

那人道:“君何以在此?”

此人似乎全不知燕代两国和亲之事,慕容垂讶异,乃道:“鄙国与代国和亲,在下奉命为行人,故在此。”

“哦——”那人道,“中山公主安在?”

自与慕容垂对答,那人已不再踱步。西斜的月光照在殿前空地外缘汉白玉围栏上,反光使在暗处已久的燕凤,勉强能见物,他看向那人,只见他立于宝座之前,身材高大。燕凤心里一惊,“是——大王!”

慕容垂道:“在下实不知。方才——”

那人道:“如何?”

“方才小女自其居处逃出,此刻已不知去向!”慕容垂一心想证实其人是敌是友,虽其开口便问女儿所在,恐是与迷信童谣之长孙他一般,为劫持而来,然他寻思反正无法逃出,便此人亦为劫女儿而来,“彼孤身一人,当非长孙他同伙,可利用之与西河人相争,或可乘隙救出莺儿!”慕容垂心念速转,便实言相告。

“小女?”那人道。

“尊驾不知,中山公主乃在下之女,非鄙国先帝之女。”

“先帝?”那人又道。

“鄙国先帝,即晋所封燕王。”慕容垂闻其人嗓音苍老,言语之间,似对近世之事不甚了然,或是隐逸之士,心中大为放心。

那人道:“慕容儁既受晋封为燕王,奈何悍然称帝?尚顾君臣之义乎!”

听他直呼先帝名讳,慕容垂心里一惊,便道是敌非友,心中暗暗叫苦,寻思其若是隐士,便当为晋人,自然不满燕王称帝,一念至此,慕容垂又觉未必是敌,乃辩解道:“石虎荼毒河北,冉闵出杀胡令,中原晋胡,相继涂炭!鄙国先帝吊民伐罪,擒冉闵而诛之,遂定鼎邺都,有中原,以石勒出自上党羯胡,冉闵乃石虎养孙,皆奴仆下材,而以有中原,悍然称帝于河北,鄙国先帝不忍四海无主,既灭残贼,遂登尊位。”

“残贼?谁为残贼?!”那人厉声道。

慕容垂心下惴惴,虽并不恐惧其是敌非友,然以其语气,似是拥右冉闵之人,则便为仇家,如何不惊!良久,慕容垂乃道:“冉闵为逞私欲,出杀胡令,使河北乃至中原诸州,生民相屠,死者数十万人!非残贼而何?”

“哈哈哈哈……”那人狂笑不已,半晌,乃厉声道:“冉天王诛灭羯贼,大拯华夏,乃中国之英雄,四海之救主!方殄灭石祗、刘显,绥靖幽州,汝家慕容恪小儿恃众暴寡,以四十万具装马,围冉天王三万人于廉台!可恨胯下马力竭而死,冉天王遂遭汝家擒!汝家狗贼慕容儁,迁之龙城,欲献宗庙,以天公震怒,白日昼昏,乃不敢造次,害冉天王于城外遏陉山!遏陉,恶行也!慕容儁不悟,今日乃有亡国灭种之祸!汝家恶行昭彰,冉氏再造华夏,居然为汝慕容小儿,诋为残贼!天下尚有公理哉?!”

那人愤怒已极,咆哮不已。南院东舍庭院中长孙陀,尤其与大殿有门沟通之北院西舍庭院中之长孙他,虽并非不识代王语声,然之前代王沉声低语,兄弟二人未曾听见,此刻骤闻代王愤怒已极咆哮之言,因怒火改变嗓音,二人竟皆未听出是代王,直道是冉闵鬼魂作怪,来向慕容家人索命,故二人俱各胆寒,不敢潜向大殿,只仍呆坐各自所在庭院中葡萄架下,凝神细听。

慕容莺翻出窗外,落在后廊地上,伸手撑地,便摸到地上一名醉酒昏睡的西河兵,吓了一跳,迅速爬起,见南面月光大明,便向北狂奔。其时月在中天,而略西斜,故后廊已稍明,慕容莺奔过大殿,便见一门,不暇思索,便直入内。眼前不明,慕容莺直向前,便跌入天井中,吃痛发出啊哟一声。

长孙他本已昏昏入睡,听到人声惊醒,便喝道:“何人?”慕容莺轻轻爬起,藏身天井北壁之下。长孙他自庭院中出至天井北沿上,站在井沿上看了一阵,忽道:“房中人使诈!”便又回身入院。

慕容莺趴在天井北壁下地上,听着井上人又回入庭院而去,心中稍定,一时不敢起身,便仍藏身壁下不动。良久,皓月西斜,月光自后门透入,照得半个天井通明。慕容莺抬头看向井上庭院中,只见一片模糊,目光移下,忽见北井壁上,有一格栅封闭的方形洞口,较之寻常下水口大了许多,似是地道之口,便轻轻爬过去,抓住格栅外拉。格栅很松,似乎刚被人移出过,慕容莺不暇细思,便钻入了洞中藏身。

慕容垂听得那人此番言语,终于确定是敌非友,且必是晋人,欲为冉闵复仇者,其道慕容家有亡国灭种之祸,自是指晋人桓温北伐已抵大河之南,不日渡河,则慕容氏亡国灭种指日可待,幸其孤身一人,闻嗓音乃是老者,当易与,惟不知尚有他人藏于宝座屏风之后地下否!慕容垂稍稍心定,暗暗戒备。

那人见慕容垂良久不语,道:“慕容垂,昔年廉台之役,汝亦在汝兄慕容恪军中,慕容恪命汝押送冉天王赴龙城,虽以至城外而昼昏,恐不祥而谏汝兄慕容儁,道天变如此,恐不当献俘宗庙,使皇天降灾辽西。慕容儁乃命就地害冉天王!汝既知冉天王乃中国之英雄,天命所佑,能进言不献俘宗庙,何以不以天所佑者不可杀,而谏争之?汝既识天变,当冒死释放冉天王,护送以归邺,共拯四海无主、天下横流之乱!纵不能出此志士仁人之举,亦当以死相谏,使慕容儁幡然悔悟,奉冉天王为上宾,如何便奉其命而害之?!”

昔日杀冉闵,慕容垂亦觉不妥,故慕容恪命其率廉台战殁阵亡者父兄子弟押解冉闵赴龙城,以祭献宗庙,慕容垂便言,“此人中原所仰,若杀之,便得罪河北晋人,于我军南下不利!”慕容恪以廉台一役惨胜,不允,道,“道明不悟!正因此人乃河北晋人所仰,故必杀之以除后患!”慕容垂会意,乃押解冉闵至龙城外之遏陉山,以天骤然昼昏,觉不祥,乃命人送信入城,进谏不宜将冉闵献宗庙而杀之。慕容儁亦觉天变为此,恐惧,乃出城受慕容垂献俘,以冉闵不屈,鞭之数百,冉闵犹不屈,而闪电激烈,天雷震荡,便以天将大雨,命慕容垂即就地杀之,自先归城内。慕容儁以冉闵不过一有勇无谋之匹夫,而慕容垂必不敢不奉命,且慕容垂若不敢杀冉闵,使之得脱身,亦不过卢龙塞外一匹夫耳,不足为虑,则杀慕容垂有由!慕容垂如何不知,复知慕容儁惧天怒加诸己身,故使其下手,一时无可奈何,乃杀冉闵。此番和亲,慕容垂反躬自省,亦觉一生罪业,惟杀冉闵而已,故以女儿为燕主充作和亲公主,为自身遭报,却应在女儿,使爱女受苦,懊悔不已。

事已至此,慕容垂惟觉对不住爱女,深感万念俱灰,以其人是敌非友,乃道:“君晋人,以冉闵有出杀胡令,使荼毒河北之羯胡屠灭之功,乃奉为中国英雄、四海救主!我则鲜卑,亦属五胡,虽杀胡令之胡明指羯胡,而河北人人若狂,氐、羌以貌似羯胡,亦受荼毒!此所以苻洪、姚弋仲不附冉闵也,又岂我慕容氏哉!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冉闵杀巴人陈泰,便失六夷之心;杀京兆韦謏,便失士大夫之心!人心既失,乃为我慕容氏所擒,不亦宜乎?君所谓我当送之归邺,奉之为主而共建天下大业,则慕容垂自有家国,岂忍叛之?君道我当为之谏争于先帝,为之请命不死,彼于廉台杀我国将士甚众,而其父兄子弟,皆在我率以押送冉闵之军中,便我有意,不惧阵死者父兄子弟之怒乎?我不杀冉闵,冉亦必与我,同为我麾下将士撕碎,食肉寝皮!君之意,亦所谓强人所难者也!”

那人忽拔剑指向慕容垂,喝道:“汝罪恶昭彰!今日杀汝,使汝下阿鼻地狱,受种种拔舌、刀锯、抽肠、油炸之苦,以酬汝在生之恶行,不当谓强人所难哉!”

慕容垂亦立刻拔剑,寻思不妨以其实为劫女儿而来,使长孙他知,则其以所欲同,必二虎相斗,自身遂为卞庄,乃朗声道:“君大言炎炎,欲为冉闵复仇,实乃听信平城童谣之言,以为‘得中山者得天下’,乃来此!我所言是也不是?”

长孙他听得分明,不禁大惊。那人似乎听得慕容垂心声,哈哈大笑,亦高声道:“是又如何?我闻中山公主天下绝色,乃鲜卑第一美人,我虽地府亡人,纳为冥妃,亦是美事!”

长孙他听得此言,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之前疑心大殿中神秘人乃冉闵鬼魂之意,更加浓重,便不敢轻举妄动,且忧其弟不明就里,闯入大殿。南院东舍庭院中之长孙陀,凝神细听得慕容垂与神秘人最后之对答,却较其兄更惧怕神秘人乃冉闵鬼魂,只是呆坐不动。

燕凤虽看不清神秘人面貌,却因近在二丈开外,听得分明,早已确定是代王拓跋什翼犍。什翼犍昔年为质邺城,几为石虎所杀,而为冉闵所救,自欲为之复仇,慕容垂乃亲奉命杀冉闵者,自为其切齿痛恨。“为何此前,不曾虑及大王,必有此心!”燕凤暗暗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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