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四,你以前到的是这里吗?有没有学着说这里的话?能不能问问路?”
“回大人,看着像,这人,这打扮都像,是不是这里我也不知道,我这人笨,没有学过这里的话!”庞老四结结巴巴的说道。
码头有些船,有人卸载货物,找到一个主管模样的人,正在那里指挥,过去搭话,除了“阿巴阿巴阿巴阿巴”的,就是“阿巴”,牛头不对马嘴。
跟着货物走总不会错吧!
果然,跟着走了几里路,山水之间出现一座城池,众人大喜。
徐佑军道:“林……大人,我们是不是把刀箭收起来,进城再去打听……”
林海道:“不,我们要大张旗鼓,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列队,走!”
徐佑军有些吃惊。
禁军带头,那些水手水军也是步伐整齐的往城池而去。
这什么城池,比永春老县城都不如,有些地方塌了就用木头堆砌补上。
城门口几个露胳膊露大腿的士兵严阵以待,就四个人,半举似矛非矛的武器。
到城门口,林海大喊:“立定!”
众人停住不动。
林海对守城士兵喊道:“叫你们长官出来!”
四个士兵不动。
僵持半晌,林海见旁边有石头,便坐了下来,队伍依旧不准乱动。
其中一个士兵似乎明白了什么,飞快的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来了一队人,看着就像当官的,可惜双方一阵叽里呱啦,听不懂,最后大家大眼瞪小眼。
一个官员似乎明白了,大声对一个手下大喊大叫,那人飞快去了。
这次带来一个汉人,胡须有些白了,不过精神状态好得很,见了林海一行人,哈哈大笑道:“好久没见同族人了,想不到老了老了还能见着!”
现在不关林海事了,林海看着徐佑军,徐佑军大声道:“我乃大宋鸿胪寺主簿徐佑军,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跪下磕头。
林海见不得这个,带了庞老四就进城。
一股汗臭酸味扑面而来,在城门口就有点味道,林海没介意,不想进城直接从鼻孔冲脑门去了。林海只觉得一阵恶心,勉强没吐,站了好一会儿,让自己适应了才进城。
徐佑军和那个翻译还有官员在那里叽里呱啦。
地方不大,没什么好看的,穷乡僻壤的,想要的象牙犀牛角没有找到,看来这些东西别人也知道是好货,不轻易示人。
乌木沉香都没有。
看看那个翻译怎么说吧!
回到城门,徐佑军和那些本地官员不见了,但是留了几个禁军在和城门兵比划着聊天。
徐佑军他们见赵安仁去了。
从沧州到占城,海上走了快两个月,广西那里还偶尔上陆地补充物资,放松一下,在交趾可是没上过岸,现在该上岸休息一下了。
赵安仁走到城门口,一阵香风袭来,赵安仁一阵反胃,“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吐完后,又退回船上去了。
林海找到那个白胡子翻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的?”
那人道:“我叫钱紧,是广西人,家靠近蛮族,山高地险,只得出来跑船,跟人做些生意,流落到此 。”
林海道:“这里叫什么名字?怎么有些萧条?”
钱紧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刚打完仗,输了,国王毗阇耶把都城都迁往佛逝了。据老人说前唐甚至五代时,这里来往商船不绝,现在沙漠地区阿拉伯人和塞尔柱人你来我往的在大打出手,谁敢出海啊?不是自找送物资过去吗?这海上慢慢船就少了,这里叫日丽海口。”
林海道:“这里可有犀角象牙?”
钱紧道:“大人年轻,说话直接,不似鸿胪寺那个姓徐的装腔作势,不瞒大人,这犀角象牙当然有,可大人来一趟,这么多船,不可能不装满它们就回去的是吧?”压低声音道,“实话告诉大人,城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真的好货在城外,大人有意,我给你介绍一个胡商。”
林海道:“好!事成有你好处。”
钱紧道:“不过有一桩不好,那人在真腊国,但是你要的他绝对能满足你。”
林海道:“能和他见面吗?先见面再说。”
钱紧道:“好,我派人去约他。”
林海找到喀丝丽道:“你有多少钱?”
喀丝丽道:“我没有钱,船上装的都是丝绸瓷器茶叶酒醋。”
林海道:“那也够多了啊!”
胡商还没来,占城国派人来接赵安仁林海一行人了。
下船,没有马骑,但是有大象!
装饰得五彩斑斓的大象,林海前世骑过,没什么问题,杜琼李萍骑过马,没一下子就适应了,两人共乘一骑,小满和林海共乘一骑,本来有些害怕,靠进林海怀里马上就什么都不怕了。
倒是一干官员,尤其是赵安仁,身份尊贵,只让他单身骑一只大象,爬不上去,怕得不行,最后给他配了两个骑手,搞了半天才安心上路。
穿过日丽海口,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虽然炎热,有棚子在象背,还是挺舒服的。
再走几里地,路旁出现大片稻田,谷物金黄,那户房小吏“阿也”一声,跳下象背,抓起那稻谷,看了又看,哈哈大笑。
赵安仁道:“怎么?很好吗?”
那小吏叫汪江洪,道:“大人,这稻谷但的确是一个新品种,看这稻穗,看着就比我们中原一般稻穗重而谷粒多,看这禾苗,要短矮些,扛倒伏是一定的了。就凭这两点,来这里就值得,林大人说它成熟快,果真如此,那是上好的品种了。”
佛都城里许多佛塔,林海前世到过越南,但是没有仔细研究到处看,只是直来直去的到胡志明市和河内玩,这些都不了解,看得也稀奇。
那占城国虽然笃信佛家,却是个种姓制度体系的国家,大街之上,绳索牵了整串的低种姓奴隶经过,林海一行人过去他们就跪倒,头埋地下。
一群群深色皮肤的女人衣不蔽体,有的人胸部都露出来了,一些禁军看得目瞪口呆,杜丽娘李慧娘小满都闭着眼睛。
“啪”的鞭子响,有人轻声哭泣,却是有小女孩子在跳舞,旁边有人监视,手里拿着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