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还在喃喃，她接受不了王妙凛沉睡，只能一直用着仪器延续着醒不过来的王妙凛。
一天的花销很可怕，抵得上普通人家一个星期的生活费，这仅仅只是给王妙凛续命的钱，还不包括额外的身体机能保持的服务，为了防止肌肉萎缩也请专人照料。
被困在长夜秩序的人很多，不少家庭都负担不起这种费用，无奈放弃了，因此而死的人都有专门的墓地区域，是免费的，这才缓解了不少连办葬礼钱都没有的家庭。
王妙凛活到现在得花了多少钱，也就只有王家这种富贵家庭才消耗得起。
池家承担也不要紧，都是小钱，池怀诛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王夫人自知无望，但也得让王妙凛活着，万一呢，万一活过来了呢。
“池怀诛，妙妙我交给你，也算是放心，你不是那种喜欢出去胡搞的孩子，你不喜欢妙妙也可以，就养着她就好，当她不存在，完成池总的任务就好。”王夫人声音很轻，事到如今，没有任何回转的地步，也只能这样了，池家有更好的医疗团队，能接触到更多的专家，王妙凛在池家才能有转机。
池怀诛点头：“没人会苛待她的，夫人。”
王夫人勉强笑笑，就算在王家，有她在这里，也总是会有仆从轻怠王妙凛，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都是拿钱办事，更何况还是伺候一个植物人，这可不是什么能在主人家露面的好活。
高薪又如何，植物人又不能说自己舒服与否，表面上看得过去就好。
王夫人只能尽可能盯着，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你的妹妹，池怀姝，以前和妙妙关系可好了，我给你看看照片，你应该也想知道池怀姝的事情。”
她起身，在房间的抽屉里找了找，拿出来一本厚厚的相册，放在桌子上翻着。
池怀诛走了过去，看王夫人慢慢翻，开始的照片都是拍立得，应该是王妙凛喜欢立即能拿到照片，有些拍的不错，有些已经糊掉了，但不舍得扔掉也都放进了相册。
从小到大的王妙凛，再到亭亭玉立的年纪，那个时候她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直到那些照片里，身旁的人都只有同一个女孩的时候。
王妙凛是长发，而那个女孩是过耳短发，五官很漂亮，在照片里，精致得像一个表情标准化的玩偶。
王夫人取下一张照片，放在池怀诛面前：“这就是你的妹妹池怀姝，我听说你们兄妹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池总因为她的死，大发雷霆，池家有关她的东西也全都扔了，这是你能看见的照片了。”
那个过早夭折的妹妹。
王妙凛应该是很喜欢池怀姝，不少照片都是她们二人的合照，不过奇怪的是，池怀姝的表情永远只有一种。
又翻了几张照片，终于是在角落里看见什么东西了，是长夜秩序的标识，不过是手写在纸上，正好处于她们拍照时，上面桌子上。
她们二人有接触过长夜秩序？
池怀诛蹙眉，但王夫人却了然地接过照片：“。那个时候妙妙好像在和她玩什么游戏来着的，叫什么夜的，不记得了，我怕影响学习，就不让她们玩，可她们跟我保证成绩不会落下，我才松口的。”
“再后面，你妹妹就突然去世了，妙妙还因此伤心了好久，只不过就是，我后来见妙妙不伤心了，问她要不要去拜祭一下池怀姝，她却不记得你妹妹是谁了，我以为是太伤心导致的，也不敢再问。”
从他人的只言片语里，能拼凑出池怀姝短暂的一生，池怀诛对于这个妹妹，始终是无法知晓太多，更别提，池怀姝甚至还玩过长夜秩序。
她玩做什么。
谜团有些太多了，是时候也该理清思路。
“夫人你就没什么想和王妙凛说的吗。”池怀诛冷不丁问出这一句。
王夫人愣了愣：“说什么，我当然是希望她醒来，不过我生病了，活不了多久了，真希望死前能看见我的妙妙能平安顺遂地活一辈子，帮我照顾好她，阿姨求你了。”
池怀诛嗯了一声，他得短暂回到长夜秩序里，迷题现在不解开，以后只会更加混乱：“王夫人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王妙凛相处一会。”
王夫人看看王妙凛，又看看池怀诛，她其实还是不太相信，但现在不放手，以后也总归需要，她只好担忧地出了门，但愿她调查的东西，并不是假的。
房间更安静了，只有仪器的滴答作响，池怀诛看向床上已经瘦骨嶙峋的王妙凛，后期没有办法吃饭的人是这样的，营养液只能维持她的生命，并不能让她像个正常人那样。
床很大，王妙凛几乎要陷进去，肌肤苍白，眼眶下凹，现实的她和长夜秩序意气风发的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池怀诛握住王妙凛的手腕，他闭上眼，一些事情还是问问当事人吧，在长夜秩序里的王妙凛。
再回到长夜秩序。
方法很简单，和以前一样，只不过现在池怀诛不需要借助设备一类，直接就能进来，刚睁眼，旁边就有两个小孩子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
池怀诛蹙眉，然后拎起一个小孩子放在自己眼前，哦，原来是那个神明给自己捏的两个孩子。
小孩被池怀诛拎着也不害怕，笑着拍拍手：“爸爸抱我嘻嘻嘻。”
地上爬着一个小女孩，见池怀诛拎着自己弟弟，不满意地胡乱挥舞着胳膊：“抱我抱我，不要抱他，爸爸你偏心呜呜呜呜呜呜。”
拎着的那个更得意了，叫着让池怀诛抱他，池怀诛被这两个小孩吵得脑袋疼，不过也正好，灼吟推门进来了，见两个小孩扒在池怀诛身上，一手一个夹在自己腋下：“调皮什么，我看你们想爸爸才放你们进房间的，怎么都打起来了。”
池怀诛还没认这俩孩子，不过看灼吟这熟练带孩子的手法，想必是真入戏了。
灼吟看向池怀诛：“你不是去一个月吗，这么快？”
“我等会再回去，现在有东西想马上知道，知道我就死心了。”池怀诛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