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江根据物业所提供的信息联系到了房主刘建民,刘建民此刻并不在淮洲市,他联系了自己的侄子刘觉昌带着租房合同配合警方调查。
刘觉昌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十分钟左右就赶到了现场。
他将租房合同交给了宋长江,并简要地说明了一下租房情况。
租客是两年前签下的租赁合同,租金半年缴纳一次,基本上都是通过手机转账,见面的次数很少。
刘建民对于死者的了解也并不多,只是在签订租赁合同的时候打听了一下死者的职业,死者自称是在一家叫做汇帮的公司工作。
宋长江立刻通知了李文天在全市查找与汇帮有关的所有企业,很快就查到了汇帮金融咨询有限公司,这是一家经过伪装的追债公司,曾有多次暴力追债记录。
痕检以及法医已经在进行现场勘验,根据租赁合同上的身份信息基本可以确定死者身份,姜涛,34岁,淮洲市天承县人。
死者身份信息确认之后,宋长江就安排崔亮为几人做详细笔录。
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过还是引来了许多围观者。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老年人,他们似乎不停地指指点点,探着脑袋想要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人群之中一个略显佝偻的老人却是引起了宋长江的注意,那人故意躲在人群之中,偏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屋内,眼神却并不是好奇,而是略显慌张。
他向着那人走去,那人却是转身准备离开。
“喂!站住!”宋长江出声喝道。
那人并未停下,而是加快了脚步,可是毕竟年老体弱,没走多远就被宋长江拦下。
宋长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人,白发苍苍,双手颤抖,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明显心里有鬼。
“你为什么要跑?”宋长江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老人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我,我没有跑。我耳朵不太好,没听到警官喊我。”
“你认识1508室的男人吗?”宋长江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继续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老人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脑袋压得更低,唯恐与宋长江对视。
宋长江自然看出了老人的隐瞒,他压低声音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想隐瞒什么,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凶手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如果不能尽快将他抓住,可能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他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犯罪基因特意自投罗网提到的凶手,那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凶徒。
老人被宋长江的话吓了一哆嗦,他自然是不具备犯案能力的,可是他却瞧见了凶手的背影,月光之下,那张脸白得瘆人,脸上的鲜血更衬得诡异,至今想起来都像是一场噩梦,这也是他绝口不提的原因。
犹豫之后,他还是开口讲述了那晚的情况。
老人本名陈振江,住在1503室,与1508室隔了一个墙角。
由于身体原因,他有起夜的习惯,可是起夜以后就进入了失眠的状态,所以他经常会在楼梯道里走动,直到感觉到疲累这才回家睡觉。
正是这个原因,他倒是与1508的住户有过几面之缘,据他所说那男人也算不上什么坏人,都是为了生活。
老人曾经还看到1508的男人给小区的流浪狗喂食,一个爱护动物的人能坏到什么地步。
那一天,应该是十月二十八号凌晨两点左右,晚上特别的冷,他如往常一样失眠在楼梯道闲逛,走到1508门前的时候听到里面哐当哐当的声音,他本来还十分好奇,靠近了一些去听,好像是剁肉的声音。
大半夜剁肉,他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不过却并没当回事。
直到他过了转角的时候,听到了1508室传来开门的声音,他立刻停下了脚步,好奇心驱使他看一下到底在干什么。
没想到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走出了1508室,雨衣上还有不少水珠,他的右手提着一把大刀,足有一米多长,左手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那天好像是的满月之夜,借着月色他看到了那人的侧脸,脸色苍白如纸就像抹了一层面粉,嘴唇殷红如血,嘴角延伸到耳根附近,根本不像是人,就像个嗜血的恶鬼。
老人说到这里,全身不住颤抖,可以看出他的确是十分恐惧害怕。
心中的恐惧让他根本不敢声张这件事情,他担心凶手知道还有他这个目击者以后会伤害他,他已经老了早晚都要死的,可是真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的时候,他还是退却了。
“警官先生,如果我死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儿子!”老人嗫嚅着开口,他的眼神充满了渴求,他希望可以听到宋长江的承诺,这也是他鼓起勇气的原因。
宋长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凶手伤害到你和你家人。”
老人伸出颤抖的手紧握住宋长江的手掌,他热泪盈眶,重重点点了点头。
宋长江立刻安排警员将老人带回警局,根据老人所描述的嫌疑人特征进行画像。
如今已经有了目击证人,案情进展还算顺利,此时与物业监控中心进行协调的王哲也返回了,遗憾的是这里是个老小区,许多监控摄像头只是一个摆设,只有大门口的一个摄像头有录像,不过画质并不清晰,根本看不清来往行人的面容,算是一无所获。
宋长江对此并不意外,凶手肯定提前踩过点或者对死者的作息时间相当清楚。
法医以及痕检部门的现场勘验也已经结束,现场发现大量关于死者的痕迹,不过却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的痕迹,推测凶手的身上应该沾染了大量的鲜血,宋长江想到了老人所说的雨衣上的水珠,这样说来应该是死者的血液。
秦建国也走了出来,摘掉手套,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活生生地砍掉了死者的脑袋。”
“你的意思是凶手动手的时候,死者是清醒的状态?”宋长江惊讶地问道。
“是啊,简直是丧心病狂!”
秦建国也是摇了摇头,见识到如此血腥的谋杀现场,他也没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