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江走到张丹凤身前,走近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脸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疤。
毁容,那是所有女人无法接受的痛苦,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愤,只有坚毅。
张丹凤察觉到了有人走近,抬了抬头,却发现是个陌生人,语气生硬地开口问道:“你找谁?”
“我来找一个叫姜涛的人。”
“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认识。”
张丹凤回答的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犹豫,看她的反应应该是实话。
“我这里有他的照片,你看一下。”
宋长江拿出死者姜涛的照片,本想发作的张丹凤看到照片以后脸色变得煞白,脸部肌肉不停抽动,双眼通红。
她克制住情绪,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朋友,他在外地遇害了,我就想着找到他的家人告知死讯,曾经一起喝酒的时候听他提过你的名字,所以找到了这里。”
宋长江并未立刻表明身份,以‘姜涛’朋友身份试探,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果然,张丹凤听到宋长江说是‘姜涛’的朋友之后,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眼泪簌簌而下。
“他怎么会死!”
张丹凤似乎想到了什么,骤然握住宋长江的双臂,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颤抖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宋长江陷入了沉默,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眼前的女人,毕竟凶手的手法太过血腥暴力。
张丹凤的眼睛左右转动,她看到宋长江眼中的犹豫,眼眶红肿,双手不禁更加用力,“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宋长江取出‘姜涛’死亡的现场照片,将他交给张丹凤。
她接过照片,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之后,掩住口鼻,看着照片上血淋淋的尸体,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真正的悲痛往往都是无声的哽咽,真正的离别同样是悄无声息。
这发自肺腑的悲痛已经表明了二人非同寻常的关系,张丹凤凝视着照片看了许久,完全沉浸在了痛苦之中。
无论宋长江如何开口询问,她都置之不理,无奈之下宋长江只能先行离开。
回到住处之后,宋长江与徐天便开始查看起了姜涛的死亡证明,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卷宗之中关于姜涛死亡过程的证词全都出自于张丹凤一人,直接死亡原因是心梗发作,不过在死者体表发现了许多淤青,根据判断淤青是死亡前两日造成。
死者的淤青引起了二人的注意,根据笔录记载那是姜涛喝酒之后与人斗殴造成的,可是没有相关佐证,同样是张丹凤提供的证词。
二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个殴打姜涛的人是关键人物。
宋长江还在盘算如何重新调查这一起十年前的案子,俞舟却是敲开了房门,他还带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迈老人,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坐在床上。
“宋队长,这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听说你们在找人,问他,准没错!”
徐天怀疑地看着恹恹欲睡的老人,不禁提高声音开口问道:“大爷,你还记得从哪来的吗?”
老人将拐杖一跺,令几人一惊。
“你这小娃娃,是怀疑大爷我的记性?我可告诉你,大爷我是侦察兵出身,闭着眼睛都能在这村里摸个来回!要不是俞家小子找我帮忙,我才不愿意指点你们这些后生!”
三言两语便把宋长江二人说的哑口无言,还得俞舟出面圆场。
“五大爷!这两位是淮州市市局的同志,大老远的来报案,你可答应我好好配合的!”
老人冷哼一声,别过脑袋。
宋长江见状连忙拿出死者姜涛的照片,“大爷,你帮我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老人接过照片,打量着照片中的死者,看了五六分钟露出沉思之色,猛拍大腿露出恍然的神情。
“这不是俞老九那家的小儿子吗?当年自从和家里断绝关系之后就离开了村里,这么多年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宋长江与徐天面色一喜,没想到真的找到了此人的身份,果然并非姜涛。
“大爷,能和我们详细说说这个人的事情吗?”
“这小子叫俞连,从小就是个刺头,到处瞎混,后来长大了更是变本加厉,后来因过失杀人坐牢去了,大好青春都在牢里呆着,人就变得有些古怪,听说是又犯事了,就跟家里断绝关系在没有来往了。”
老人拄着拐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打小看着这娃娃长大,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大爷,你知道俞家在哪里吗?”
“俞家啊,你出了门,往山里方向走,走到头,那里就是俞家的寨子了,不过现在就剩俞老九一个人坐着了,年轻时做了坏事,年老了就遭报应,俞家小子和家里断绝关系没多久,他老婆也死了,大儿子不孝顺离开这里就没回来过了,现在一大把年龄就成了个孤零零的老头,如果不是村里帮衬着点,恐怕老早就饿死了。”
五大爷眯着眼睛,絮絮叨叨地开口道。
“那俞老九年轻时候做了什么坏事?”
“他啊,年轻的时候靠着一股子狠劲是村里的一霸,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在他手下吃过苦头,霸占别人田地,偷别人牲口,尽干些丧良心缺德的事情!有现在这样的下场也算是报应。”
宋长江见再问不出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便前往俞家。
俞家所处的位置的确是十分偏僻,刚好是个山坳,黄土稻杆砌成的墙壁已经有多处鼓包,房梁也是歪歪斜斜,似乎随时有可能会倒塌。
“俞老九在家吗?”
宋长江与徐天打量着这俞家的宅子,实在看不出半点住人的样子。
可偏偏传来了一道尖利的声音,“谁啊!”
“俞老九,赶紧出来,我是派出所民警俞舟,有些事情要找你了解下。”
“动不了,腿断了!你们有事情就进来,没事就快滚!”
五大爷说的果然没错,没想到这俞老九到了这个地步说话还是这么冲,可见年轻的时候有多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