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石阶蜿蜒曲折,宛如一条长龙盘旋而上,每一级台阶都仿佛被云雾缭绕,若隐若现。
池黎步履轻盈地走在前面,他的步伐稳健而自信,仿佛对这条山路了如指掌。
他的手指不时地轻轻拂过路旁的石雕栏杆,那些精美的莲花纹饰在他的触碰下似乎变得鲜活了起来,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当他们终于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时,广佛寺的山门如同一座古老的巨兽般赫然出现在眼前。
山门的朱漆已经斑驳不堪,铜环也早已生锈,门楣上“广佛寺”三个鎏金大字虽然依然醒目,但却已经褪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更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座本应香火鼎盛的寺庙前,竟然没有半个香客的踪影。
寺庙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给人一种异常冷清的感觉。
“宿主,这里好奇怪啊,就算不是佛诞日,广佛寺也不应该这么冷清啊。”系统997的声音在池黎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恐惧和疑惑。
池黎并没有回答系统997的话,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山门,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推开了那扇古老而沉重的山门。
随着“吱呀”一声,山门缓缓打开,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山门内的景象更是让人瞠目结舌——满地的落叶堆积如山,香炉倾倒在地,几柱未燃尽的香歪斜地插在香灰中,仿佛香客们是在突然间丢下一切,匆匆离去的。
整个寺庙内弥漫着一股陈旧和荒废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大殿内,佛像金身蒙尘,供果腐烂,经幡无力地垂挂着。
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池黎的靴底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别、别杀我...”一个颤抖的童声响起。
从佛像底座后哆哆嗦嗦钻出一个小和尚,不过十来岁年纪,僧袍脏兮兮的,光头上还有一道结了痂的伤口。
他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小兽。
这个小和尚两人有印象,明心小和尚。
明心突然抓住池黎的袖子,“你们快走!天黑前必须离开!”
池黎反手握住小和尚的手腕:“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明心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师、师父们都不见了...那天晚上来了个穿黑衣服的大人,他和方丈在藏经阁说话...然后、然后所有人都...”他哽咽得说不下去。
江云寒环顾四周,突然大步走向一侧的墙壁,用剑鞘刮开厚厚的灰尘。
墙壁上露出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抓挠留下的。
“阵眼被毁了,东西也被拿走了。”池黎看了一眼,缓缓开口。
“明心,你之前收集到的香火愿力放什么地方了?”江云寒摸了摸明心的头。
“我……”明心指了一下佛像底下,“在那个里面。”
池黎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座小的铜像,似乎是一个面若观音,手拿金线的人。
“就是这个,金线娘娘。”明心抬眼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只有你躲过了?”
明心抽泣着点头:“我、我贪玩,躲在灶房的米缸里睡着了...醒来时,寺里就空了...”
明心浑身发抖,声音细如蚊呐:“没、没有脸的和尚...他们在寺里游荡...我每晚都躲在地窖里...”
“看来是生人炼化,魂魄还没有完全离开。”江云寒听后,喃喃出声。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一大堆官兵赶来。
三人刚冲出大殿,前院便传来轰然巨响——山门被撞开了。
火把的光亮中,一个身着绛紫官服的高大男子大步踏入,腰间刑部尚书的玉牌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搜!每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周崇的声音如金铁交鸣,“那孽障定然还在寺中!”
透过窗棂缝隙,他们看见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分散开来,踹开一扇扇殿门。
“是周崇。”池黎看了一眼,平静开口。
周崇走近,看到池黎二人,神色恭敬:“池公子,江公子!”
池黎却笑了:“周大人,这荒山野寺,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为何?”
周崇的目光忽然越过他们,落在仍躲在殿内的明心身上,瞳孔骤然收缩:“大人,那小和尚是妖怪!”
“周大人何出此言?”江云寒和池黎对视一眼,挑眉问道。
“两位大人,你们好好看看那小和尚”周崇目光冰冷,语气加重。
周崇说完,只见明心痛苦的捂着头,接着尖叫起来,瞬间衣服被撕裂。
一双翅膀从他体内长了了出来,明心此刻的脸也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模样,看上去恐怖万分。
周围的官兵们见到这一幕,都不禁有些胆怯起来,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上前。
周崇的目光却如炬般灼灼,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两人,毫不退缩地开口道:“两位,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可是铁证如山,可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似乎想要震慑住对方。
然而,江云寒和池黎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
江云寒冷笑一声,猛地抽出了池黎身上的寒阙剑,只见寒光一闪,那最先冲过来的两支长枪瞬间就被削断成了两截。
“我艹,寒阙剑竟然不反抗?!”系统997一脸懵逼。
池黎看了一眼寒阙,回答系统997:“我道侣自然是用得。”
“谁敢上前!”江云寒手持寒阙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他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下,原本气势汹汹的十余名士兵都被吓住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不敢再贸然向前。
场面一下子变得僵持起来,周崇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他怒视着江云寒和池黎,厉声道:“二位这是要包庇那恶鬼吗?”
“恶鬼?”池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周大人,您莫不是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他的话语中似乎暗藏玄机,让周崇心中一紧。
周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瞪着池黎,厉声道:“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云寒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周崇,“周崇周大人,喔不,或许我们应该称呼您为金线娘娘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