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
“柳泽南还挺难缠的啊!”风响一脸凝重地坐在那里,手中不停地擦拭着自己那对寒光闪闪的鸳鸯钺。
今天又是一场激战,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唉!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荆鱼一边搓着自己微凉的手,一边叹息道,“虽说他胆小怕事,但在用兵这方面倒是有些真才实学。”
荆鱼的目光有些忧虑,不知道顾宜之现在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齐二兄和明期是否已经找到了虞药师。
一想到明期的毒,荆鱼的心情就越发沉重起来。
秦符玉似乎看出了荆鱼的心思,连忙揽住荆鱼的肩膀,安慰道:“阿鱼,别想太多了,说不定明期的毒已经解了呢。”
公羊婧却摇了摇头,她的脸色同样凝重,显然对秦符玉的安慰并不买账。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明期的毒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哪怕是虞桑里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够成功。
闻舟一进营帐便察觉到这种低迷的氛围,开口道:“怎么?今日吃了败仗?”
众人闻言,纷纷坐直了身子。
荆鱼不禁轻啧一声:“阿舟这么不想赢?”
“何以言此?”
“一进来就说我们吃了败仗,不盼着我们点儿好。”
闻舟轻咳一声,这丫头都敢呛人了,不错。
“有小兵侦查到,柳泽南似乎有所动作。”
“看来得提前做好防御部署了。”荆鱼闻言,眉头紧锁。看的闻舟想找个烙铁给她熨一熨。
风响放下手中的鸳鸯钺,眼神坚定。
“我去安排人手,加强营地周边的警戒。”风响说着便起身准备行动。
秦符玉也站起身,“我随你一起,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两人匆匆出了营帐。
荆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头对闻舟说:“你说柳泽南会使出什么招数?”
闻舟摩挲着下巴思索道:“他用兵诡谲,说不定会夜袭。”
公羊婧点头赞同,“不管如何,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小兵匆忙进来禀报:“将军,发现柳泽南的军队正朝着我们西北方向移动。”
荆鱼眼神一凛,“看来他是想从西北突破,我们立刻调整兵力部署。”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调配兵力,加固防线,只等柳泽南的军队到来。
夜色渐浓,营地里火把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紧绷的面容。荆鱼站在高处,眺望着西北方向,眉头始终未曾舒展。
“阿鱼,喝口水吧。”闻舟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递过一个水囊。
荆鱼接过,轻抿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却驱不散心头的燥热。“阿舟,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闻舟目光微闪:“哦?说来听听。”
“柳泽南此人谨慎多疑,怎会如此轻易暴露行军路线?”荆鱼攥紧水囊,指节发白,“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
闻舟尚未答话,忽听东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面色一变。
“果然中计了!”荆鱼拔腿便往东南奔去,闻舟紧随其后。
东南营寨处已是一片混乱。柳泽南的先锋部队如鬼魅般突袭,守军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稳住阵型!”风响的厉喝在夜空中炸响。
她双钺翻飞,如银龙出海,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秦符玉短枪横扫,与她并肩而战。
荆鱼赶到时,正见一支冷箭直取风响后心。
“小心!”她纵身扑去,却见郭幼南拉弓搭箭,一瞬便将箭矢击落。
荆鱼不禁舒了一口气。
“多谢。”风响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笑意。
战局胶着之际,西北方忽然亮起冲天火光。柳泽南的主力竟从背后包抄而来!
“该死!”荆鱼咬牙,“全军听令,向中央营帐收缩!”
“糟糕!是铁甲阵!”
西北方向,铁甲阵如黑潮般压来,沉重的甲胄碰撞声震得大地微颤。火光映照下,那些铁甲兵宛如钢铁傀儡,刀枪不入,箭矢难伤。
荆鱼攥紧拳头,目光扫过战场——风响和秦符玉仍在东南方缠斗,闻舟和公羊婧在中央调度,而她自己,必须想办法破掉这铁甲阵,否则全军覆没!
“铁甲阵关节处薄弱,但他们行动迟缓,若能诱其自乱……”她低声自语,忽然目光一凝,“火攻!”
“传令!”她厉声喝道,“弓箭手换火箭,瞄准铁甲阵脚下草地!”
“可将军,火箭射不穿铁甲啊!”传令兵急道。
“照做!”
火箭呼啸而出,却不是射向铁甲兵,而是射向他们脚下的枯草。干燥的秋草遇火即燃,顷刻间,铁甲阵脚下已成火海!
铁甲厚重,行动迟缓,火势一起,他们要么被烧,要么自乱阵脚。果然,铁甲兵们开始慌乱,有人试图扑火,有人踉跄后退,阵型大乱。
“就是现在!”荆鱼拔剑高呼,“轻骑兵,随我冲阵!”
她纵马疾驰,率精锐直插铁甲阵缺口。铁甲兵关节处虽有防护,但行动受限,面对灵活突袭的轻骑,竟如木桩般被逐个击破!
风响和秦符玉此时也已突破东南防线,赶来支援。风响双钺如电,专挑铁甲缝隙下手;秦符玉短枪如蛇,专刺咽喉关节。
柳泽南见大势已去,咬牙怒喝:“撤!”
然而,他刚调转马头,一支羽箭破空而至,正中其肩胛!
郭幼南立于高处,弓弦犹颤,冷声道:“这一箭,还你冷箭之仇。”
柳泽南闷哼一声,在亲卫掩护下狼狈逃窜。
战后,营地欢呼震天。荆鱼望着退散的敌军,终于长舒一口气。闻舟走到她身旁,嘴角微扬:“看来,你比柳泽南更诡谲。”
荆鱼挑眉:“彼此彼此,若不是你暗中调兵堵他退路,他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风响擦着钺上血迹,笑道:“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攻了。”
秦符玉点头:“可惜宜之不在,否则胜算更大。”
荆鱼沉默片刻,望向远方夜色,低声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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